聞人頡辦事只考慮後果,過程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也不喜歡把過程弄的過於繁瑣。
他誠懇道:“其實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但不是現在,再過幾天,我會主動告訴你。”
他這兩天左思右想,覺得宋黎的心聲可能是對的。
如果父皇好好的,那他的暗樁一個個被拔除,手中可用之人越來越少,父皇怎麼會不知道?又怎麼會不派人來看護他?
以前父皇總會叮囑他多吃飯、多喝水,但現在,他就算餓上七天也無人問津。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如果父皇真的出事了,他又無法離開大祈,那就只能拜託宋家人了。
宋延年曾帶兵打到西戎皇宮,只要他願意,他就有能力救父皇。
至於宋家想要的交換條件,他答應就是了,最多不過一條命,就當盡孝道了。
他在等,等確切的訊息。
也是在等宋黎對他產生一絲好感,到時候希望她念在師徒的情分上儘量保他一命。
畢竟,他還想留著這條命再去會一會他那個“可憐”的弟弟。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來,衝宋黎露出一個微笑,紫色的瞳孔在夕陽下通透如琉璃,猶如山間的精靈。
【……妖孽!】
宋黎趕緊低頭喝茶,心臟有一瞬間的加速。
【這是什麼妖孽?】
【怪不得大皇子成天惦記著他。】
【紅顏薄命,說的就是聞人頡這類人吧。】
“徒兒,以後乞討的時候可以咧著大嘴哭,但是千萬不要笑,知道嗎?。”
聞人頡微微歪了歪著腦袋,“為何?”
宋黎想起阿黃的歪頭殺,她撓了撓手。
“因為你笑起來很難看,像非洲大野驢。”
“還有,千萬別歪頭,像殭屍一樣,很怪異。”
聞人頡低頭笑,雖然不知道非洲大野驢是什麼品種,但聽上去就不是個好的比喻。
如果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他真的要自卑了。
“我已經很久沒笑過了,我也不會對他們笑,以後我只在師父面前笑。”
宋黎撇過頭去,不去看他乖巧的樣子,“我可不想看你傻笑。”
“走,再去買點東西,就送你回宮了。”
“是!”
宋黎又給聞人頡買了小米、大米、各種肉乾、各色糕點,還買了兩袋松子糖。
二哥成天給宋梅買松子糖,把宋梅感動壞了。
她也買給聞人頡試試。
宋黎把聞人頡送到宮門口,耐心叮囑道:“回去好好吃飯,煮飯不是水燒開就煮好了,而是要看米粒是否鬆軟。”
“是。”
“宮裡那麼多大樹,木頭還不夠燒嗎?”
聞人頡眨眨眼。
不愧是師父。
為何他早沒想到?
“夠燒。”
宋黎點點,“回去吧。”
兩人在宮門口分開。
宋黎目送聞人頡進宮,忽然有種大學時期,男生送女生回宿舍的感覺。
她搖搖頭,也趕緊往家走。
想必大家都擔心著呢。
剛回到家,就被宋意歡拉到宋延年的書房。
將她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好好的,沒受傷。”
“小妹,可把我嚇壞了!”
“以後你堅決不能再單獨行動,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宋黎低下頭,一副小學生做錯事的樣子。
雖然在外面她是師父,走路都是揹著手,但回到家,她就是個小寶寶。
其他人見她無事,也都明顯鬆了口氣。
宋延年問道:“聽說你今天帶著聞人頡在宮裡乞討,你們還一起出宮了?”
宋黎抬起頭來,語氣自豪,“聞人頡已被我的魅力折服,主動拜我為師,學習要飯。他還說有事會求到我,過幾天告訴我是什麼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著手鏟除端王的計劃了。”
眾人:“……”
“這聞人頡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就算他自己不作賤自己,別人也會作賤他,關鍵是他主動作賤自己不用捱打,還有錢賺。”宋海瀾分析道。
“你們今天討了多少錢?”他隨口一問。
宋黎:“兩萬五千三百兩。”
宋海瀾:“!!!”
“好妹妹,帶我一個!”
宋黎:“你不是已經有兼職了嗎?聽說白玉蝶包了你一個月。”
宋海瀾扭捏道:“我就晚上做一頓飯,白天我閒著呢!”
宋黎無奈,“你可以去,但你去了別跟聞人頡打架。”
宋海瀾想了一下,“他不瞪我,我就不打他。”
宋海鳴一把攬過宋海瀾,“你就別多事了,聞人頡是個聰明人,能審時度勢,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如果能真心與我們合作,必定也是個得力的合作伙伴,若為了一點錢壞了大計,看我不打死你!”
宋延年表示贊同,“海鳴說的對,海瀾,最近你不要打擾宋黎,軍中的事你多費心。”
老爹都發話了,宋海瀾只能點頭。
只是感覺損失了一個億。
宋黎瞧他很失落的樣子,悄悄從袖中拿出一本書,“二哥,我有禮物送給你,瞧,一本兵書!這是我從書攤上淘來的,攤主說是墓裡的東西……嘖嘖,誰知道呢,你看看。”
宋海瀾一聽兵書,立刻兩眼放光,迅速接過。
又見書名四個大字:《孫子兵法》。
他心跳漏了一拍。
這不就是妹妹之前心聲裡提到的兵書嗎?
他立刻翻開來看。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宋家其他人也情不自禁湊上前去,就連楊玉瑤也不例外。
宋延年怕楊玉瑤擠著,把她扶到座位上坐好,“夫人莫急,為夫今晚就給你謄抄一份。”
楊玉瑤這才不舍地移開目光,與宋黎說起話來,“你可不知道,你走後,端王答應賠那些少女每人一千兩白銀,賠惠姐五百兩黃金,但管家卻遲遲沒取來錢,我們厚著臉皮在他家等著,聽到下人們竊竊私語,說什麼王府又失竊了。”
“還說一個月連著兩次,每次都是搜刮個精光,恨不得刮掉一層地皮。”
“你說端王要不要臉?”
“這麼拙劣的藉口,虧他想得出來!”
“不想賠就別說出口,說出口了又不做,讓幾個下人到我們面前演戲……真是噁心至極!”
“堂堂王爺,如此下作,不如躺進棺材裡乾淨。”
宋黎一邊聽著,手指一邊逗弄著袖中的小花,等楊玉瑤說完了,她附和道:“端王如此行徑,大抵是想把錢帶進棺材。”
“如果這樣,他死了倒是享福了。”
【所以,咱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端王府是真的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