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柳叔，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徐客正色道。
“命對我而言也很重要。”柳百川苦著臉。
“柳叔，你也不想我還沒和若冰成婚就養成進窯子的習慣吧？”
“你敢！”柳百川目光一瞪。
“所以，就麻煩柳叔獻身一下了。”徐客笑著道，“不過你放心，你嬸子那邊有我在，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無第三個人知道！”
“我向你保證！”徐客舉起三根手指頭。
“你真能保證你嬸子不知道？”柳百川狐疑的抬頭。
對上徐客那誠摯的目光，柳百川終是狠了很心，旋即朝著那中年人喊道：“沒錯，我也要為十三娘贖身！”
“我愛慕十三娘已久，卻從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
“今日方知我是我，我覺醒了，我要納她為妾！”
徐客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但好像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不過那中年人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冷哼道：“為春十三娘贖身的規矩你難道不知道？難不成你也有一株赤月涎草？”
“擾亂醉煙樓秩序是什麼下場，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中年人目光帶著一抹修行高深者方才會衍生的威嚴。
柳百川聲音一滯，連忙看向徐客。
徐客見狀，緩緩上前，在中年人面前低聲說了些什麼。
只見中年人瞳孔肉眼可見的一縮，旋即以一種見了鬼般的神情看向徐客。
見徐客點頭，中年人又看向柳百川，正色道：“好吧，你們也跟我來。”
可另一邊，趙天擇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天擇，我只想跟你走，我只想嫁給你。”春十三娘也是慌了。
這麼多年無人敢為她贖身，好不容易自己的意中人拿著赤月涎草救自己於困井之中，半路又殺出來一個。
真是怪了。
“難不成那兩個人也有赤月涎草？”
聞言，趙天擇淡淡地掃了一眼春十三娘胸前的玉佩，眼底的火熱被掩蓋，他握了握拳頭，旋即深情地望向後者：“十三娘，你只能是我的，不論是誰，也無法阻止我們倆在一起！”
“嗯嗯！”春十三娘神色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也是，我非你不嫁！”
中年人將眾人帶入了後堂。
醉煙樓中，議論聲不僅沒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我突然想起來了！剛才那人，不是柳府的家主柳百川嗎！”
“對對對！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他不是最怕夫人的嗎？怎麼敢來醉煙樓？他家那位，不活劈了他?”
“這世上哪有男的不偷腥，走！咱們去柳府告密去！”
“只要我沒有道德，這世上便無人可以譴責我！”
……
中年人名叫晏殊，自稱醉煙樓樓主。
進入後堂之中，方知醉煙樓後竟還有一方宅院，雖不奢華，但勝在幽靜。
“晏樓主，不知您要赤月涎草有何用？”
跟在晏殊身後走進宅院，趙天擇忍不住問道。
春十三娘也是面色複雜，一株靈藥罷了，卻困她三十年芳華。
可晏殊只是帶路，並無回應。
趙天擇也不自找無趣，低頭走路。
繞了許久，眾人終於來到一處廂房內。
徐客邁入廂房，目光不由得一凝。
只見床榻上，躺著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臉上毫無血色，皺紋如同落葉一般堆疊，看上去了無生氣。
一旁，幾位侍女正小心侍奉著。
床榻前，一襲白裙的女子，正在為老者診脈。
見到有人進來，白裙女子朝著晏殊點了點頭，目光一掃，卻是美眸一閃。
“徐客，你來做什麼？”
帶著質問的語氣。
白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徐王六女，徐天瑤。
徐客並未回應，直接將其無視，目光落在床榻上的老者身上。
“果然，前世傳出的訊息還算準確，這醉煙樓的老樓主須以赤月涎草續命。”
徐客心中暗道。
這也是他沒有赤月涎草，卻能夠來到這裡的原因。
這老樓主的病，他能治！
見徐客沒有回答自己，徐天瑤俏臉上不由閃過一抹不滿。
柳百川眼尖，當即躬身解圍道：“柳百川見過六郡主。”
柳府，是徐王府的附庸，他這位柳府家主見到徐天瑤，該有的禮節自然不能少。
徐天瑤淡淡點頭，也不再和徐客糾纏。
她目光一掃，看到趙天擇手中的靈藥。
“那是……赤月涎草！”
“竟然真被你找到了！”
徐天瑤看向晏殊。
晏殊神色也是有些激動：“六郡主，有了赤月涎草，我父親的病，是不是可以治癒了？”
徐天瑤點頭：“令尊患的是七火焚經之症，按照《真武藥典》的記載，以赤月涎草之涎浸潤金針，可滅七火。”
“日後再以靈力蘊養經脈，雖不能恢復如初，卻能續命數十載。”
聽言，晏殊大喜，連忙道：“還請六郡主邀請尊師前來，為我父施針！”
徐天瑤卻是眉頭一皺，道：“師尊前些日子外出神遊尚未歸來。”
“那怎麼辦，我父親的病症不能再拖了！”
徐天瑤想了想，隨後正色道：“師尊神遊之前傳了我藥閣秘術《九龍分脈》針法，雖尚未大成，但對於令尊的病症來說倒也夠用。”
說著，她捋了捋鬢間青絲：“若是晏樓主信得過我，便讓我來為令尊施針！”
晏殊有些忐忑。
但看了看床榻上氣若游絲的老樓主，他終是咬了咬牙，道：“六郡主乃帝都藥閣大長老的高徒，必然得到大長老的真傳！”
“還請六郡主，施針！”
徐天瑤見狀點了點頭，隨後拿出藥箱，取出九根金針，再浸潤赤月涎草上的藥液，開始布在老樓主的周身穴位之上。
所有人都在看著徐天瑤施針，晏殊更是神色緊張。
“原來她就是徐王府的六郡主，他可是如今藥閣年輕一輩的領袖人物。”春十三娘小聲道。
趙天擇點了點頭：“沒錯，藥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據說當年大隋皇族的一位皇子想要進入藥閣當一個藥徒都被拒絕了。”
“能夠被藥閣大長老收為弟子，這位六郡主在醫道上的天賦，必然不俗，否則，又如何能入藥閣的法眼？”
趙天擇低聲回應著春十三娘，而他看向徐天瑤的目光，則隱隱摻雜著一絲火熱。
“客兒，咱們在這裡做什麼？還是早些離開的好。”柳百川不知徐客葫蘆裡裝的什麼藥，但很顯然，他們留在這裡，看上去並不合適。
徐客不為所動。
他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徐天瑤施針的動作。
“徐天瑤，當年為了將你送入藥閣之中，我跪在藥閣門口任由大雪滿白頭，後來獨自一人深入毒霧沼澤九死一生，方才替你求得藥閣大長老面見你的機會。”
“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如今的你，是否辜負我當年為你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