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母子生隙

「若是如此,那張大人這房子,我表弟倒確實不能拿下了。」

說完這話,陸之章只也將那檔案給翻了過去。

隨後陸之章又假意翻了幾頁其他檔案,之後看了一番之後,他便也將那檔案歸還給了那小吏,隨後與隨從寒暄了幾句之後,陸之章便也就此離開了上京府。

出了上京府,暗衛不禁對陸之章問詢了一句「大人,既然如今這裡什麼資訊都沒有,那我們現在又該去哪裡呢?」

面對暗衛的話,陸之章只看了一眼身後的上京府。

只可惜此刻那上京府已經在他面前合上了。

而他雖然擔心朱䴉志被人搶奪了先機。

可如今有了張仁杰的加入,這事無疑便也開始變得有些棘手了起來。

雖然他的確有心用這件事來為自己立功。

所以為此,他甚至都沒有與任何人通訊。

然而如今張仁杰如果要橫插一腳的話,他便不能再繼續追查下去了,畢竟為了這點功勞得罪一個如今朝中的大佬,未來仍舊是元老的人物,這筆買賣不管怎麼想都談不上划算。

所以當下的他只也有些投鼠忌器了起來。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張仁杰又是怎麼知道自己要上京的?

畢竟一直到出發前他都是將這計劃捂的嚴嚴實實,路上他也沒有半點耽誤。

他所做的不就是為了與人打出個時間差嗎?

難道說這事是那船舶司的人走漏了訊息?

可仔細想想,陸之章只也覺得這事不太可能是船舶司的人做出來的。

首先船舶司的人是直接聽命於聖上的部門,他們背後的老大就是邕帝,所以他們根本用不著再過一道張仁杰的手。

而且他們船舶司是他的計劃裡的最後一步,他們是最後知曉秘密的人,他們傳達資訊本就是靠水運。

而他與船舶司是在同一時間啟程,而船舶司要傳達資訊給張仁杰的話,其實還多了一道程式。

所以張仁杰如果真想劫了朱䴉志,那他根本做不到在一開始就安排人埋伏在周圍只等著自己下船。

所以不是船舶司的人與張仁杰通風報信的話,那這傳達資訊的人就只能是聞錦道,畢竟在做這個計劃的時候,因為有很多地方需要聞錦道幫忙,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和盤托出了。

如果聞錦道從自己見他,並且提出幫忙的時候就將資訊傳遞到上京的話,那張仁杰提前一天佈置,在他下船時對他動手也不是不無可能。

畢竟從他提出與聞錦道合作,到朱䴉志被抓,其實這其中也浪費了大概一個日夜的時間。

所以聞錦道如果真有這層關係,那他從一開始就傳遞了訊息的話,那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在這之前,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去與聞善休打聽打聽,這聞錦道如今與哪些勢力走得近。

從懷疑晉王到確信是張仁杰,再到如今懷疑聞錦道做了內應,其實也不過是幾句話的時間。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今日所看到的情節原來也不過是旁人想讓他看到的畫面。

在上京的大門合上之後,那原本一直跟隨著趙衍楨匪隨從只也在一個沒什麼人的轉角處停下腳步,轉身走進一旁的假山石裡,隨後在那假山石後,他只突然撕下了自己的麵皮,解開了自己的頭髮。

當一切展現,這大男人只也在一瞬間成了一個嬌滴滴的美女。

而當長髮如同綢緞落下之後,那女子甩了甩頭髮,她只又重新盤好了頭髮。

如果此時陸之章能折返身回來看一看那女子,那他一定會驚人的發現面前的女子居然就是剛剛在小酒館彈琴,之後又與他

暗衛交手,將他們逼到十分狼狽境地的女子,只可惜他並不在此處,所以此時他也不知道這一切了。看書菈

而後當那女子換裝完畢,從假山石裡出來的時候,另有一名端茶的小侍女只也立刻走到女子身邊道「師姐,那陸之章看來是真信了我們的話,如今他已經從此處離開了,咱們是不是也該離開這裡了啊?」

聽到小侍女的話,女子只也點了點頭。

不過在離開之前,小侍女還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師姐,你說晉王殿下讓我們攔住這人是打算做什麼啊?還有咱們為什麼不能直接對這人動手呢?」

面對小侍女的問話,被喚做師姐的女子卻是並沒有正面回答小侍女的話,她只低聲道了一句「你別管這些,反正既然晉王讓我們這樣做,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咱們只需要將任務完成了便足夠了。」

聽到女子的話,那小侍女只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一起一落便也只在頃刻間,便從上京府離開了。

「爺,咱們現在去哪裡啊?」陸之章身後的侍衛見陸之章不說話,故而他只又低聲問了陸之章一句。

陸之章聞言只面無表情道「自然是直接回去。」

侍衛聞言一時也有些傻眼,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啊?回去?咱們不繼續追查朱䴉志的下落了嗎?」

面對那侍衛的問詢,陸之章只面無表情道「查不查的還得看能不能查。咱們先回去再說吧。」

雖然那侍衛仍舊沒有聽懂陸之章的話,不過陸之章說的總有他的道理,既然他都讓回去了,他自然便還是選擇回去了。

從上京府到陸候府也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

陸之章回到陸候府之後,雖然他很想去找聞善休把事情問個清楚,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先去見了自己的母親。

陸候府本就是個十分的肅靜的所在,縱然如今他的主人已經貴為大理寺少卿,然而這陸候府卻還是一副人丁稀少,家業敗落的模樣。

他母親喜靜修佛。所以越往裡走越寂靜。

最後在到達一座小佛堂之外時,這門口的婆子見了陸之章雖然滿臉喜色,可也不敢胡亂說話。

就連陸之章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道「母親可在佛堂裡。」

那婆子點了點頭小聲道「在的,老夫人如今誦經越發陳心,您來佛堂找她準是找對了。」

陸之章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他又低聲問了一句「母親這段日子,身體還好吧?」

面對著陸之章的問詢,那婆子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還是老樣子,三病兩痛的。」

得到這樣的答案,陸之章一時也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才道了一句「勞煩陳媽媽多多照顧我母親了。」

被喚作陳媽媽的婆子隻立刻回道「這本就是老奴的份內之事。」

陸之章聞言隨後又低聲道「不知陳媽媽能否進去通傳一聲,便說是兒子回來了,想給母親請安報個平安。」

聽到陸之章的話,婆子點了點頭,隨後那婆子便轉身進去了。

而陸之章則只是在外院沉默的等候,看著那佛堂方向,陸之章時時覺得這陸候府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

他的母親也其實早已經是這墓中人了。

片刻後,那陳婆子便出來了。

陸之章立刻問道「怎樣?母親可願意讓我進去?」

聽到陸之章的問話,陳婆子嘆了口氣「怕是不成。」

陸之章立刻出言追問道「為何不成?」

陳婆子低聲道「夫人說了,她已經知道你平安就夠了,至於見面便不必了。免得見了彼此都心裡添堵。」

聽到這話,陸之章也是一滯,他心裡其實很清楚自己母親的想法。

他的母親雖然總是冷麵模樣其實是個很溫柔寬容的老太太。

對於他的婚事,除了姜念嬌她有表達過明顯的不喜,對於其他人她其實都是接受的。

便是哪怕後來的齊珮珮,一個家族落魄的小貴族,他的母親也還是選擇了接受。

齊珮珮本身做的其實是無可指摘的,所以他的母親其實後來反而比自己更能輕易接受齊珮珮的存在?

而這齊珮珮常年陪在母親身邊,又是溫柔乖巧的,母親是真把齊珮珮當半個女兒在看了的。

雖然齊珮珮的死並非是他所為,可是齊珮珮會死卻也是因為自己的疏忽。

而且他母親是最瞭解他的人了,她能很輕易知道自己在當日齊珮珮的死裡做了什麼角色。

所以她不願意見自己,她也真是為了齊珮珮而傷了心。

但他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只可惜如今都過去了這麼多時日了。

他的母親卻似乎還在傷心。

不過或許這也不是純粹的為齊珮珮傷心吧,她不肯見自己除了齊珮珮的死,或許還有自己一直以寡居的姿態面對著一切。

而她想抱孫子,想操持他的婚事。

只可惜自己這樣的姿態無疑是讓她的這些願望都落空了。

想到此處,陸之章只也迴歸了沉默,他只低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

話音落下他又囑咐陳婆子好好照顧自己的母親。

說完這話之後,陸之章便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陳婆子看著陸之章離開之後,只也不禁默默嘆了口氣。

等到陸之章走遠,陳婆子只也重新回到內室對那跪在佛前,虔誠唸誦的陸夫人道「夫人,少爺已經走了,不過他有囑咐讓我好好照顧您,可見少爺心裡其實還是有您的!」

面對陳婆子的話,陸夫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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