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華彷彿被氣笑了“若是帶三兩個士兵就叫謀反,若是去訪友就叫勾結,那我倒想問問大人,大人出行難道從不帶僕從?大人難道就沒有朋友?”
李冠華這話只將那坐在上首之人問的愣住了。
“你別狡辯!”那人反應過來後,隨後立即出言駁斥李冠華。
李冠華聞言卻是理直氣壯道“我說的是事實,當時你們派人從州府來抓我的時候我身邊難道不是隻有兩三個士兵嗎?”
聽到李冠華這話,那安西縣令只也立刻幫著李冠華開口道“冠華兄,不過是來拜訪我罷了,我也不知大人如何便斷定我們是謀反?”
當下聽聞此言,趙衍楨只突然開口說話道“如此聽來,李將軍跟安西縣令似乎都是無辜的,帶兩三個士兵,且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若人人都以此為構陷,那朝堂之上豈不人人自危!”
有趙衍楨撐腰,李冠華立刻配合的道了一句“正是殿下說的這個道理!還請殿下,還我以清白!”
趙衍楨轉頭看向那人道“你們能拿出確鑿證據嗎?”
當下聽到趙衍楨開口,那人先是一愣,隨後又低聲道了一句“這裡有一封書信,或許可以拿來作證。”
說完那人硬著頭皮將一封信遞到了趙衍楨的手裡。@
趙衍楨只是看了一眼那書信,隨後便又問了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你怎麼確定這書信是他們寫的,而不是旁人偽造的?”
聽到這話,那人半天都回答不上來,倒是那安西縣令高聲道了一句“他們不能證明這封書信是我寫的,我卻是能證明這份書信不是我寫的!還請殿下給我筆墨紙硯,讓我當場寫一封書信。”
聽到安西縣令的話,趙衍楨自然應允,而從那人準備不足的應戰開始,他們其實便已經處於節節敗退的狀態。
安西縣令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洋洋灑灑謄抄了那封書信,之後衙役們從他手裡拿到了書信,便將之交給了趙衍楨,趙衍楨只讓人又去找了字跡鑑定師來對這兩封書信進行堅定,沒過多久那字跡鑑定師便給出了自己的結果“這信的確不是同一人所寫,前一封書信雖然已經盡力在模仿後一封書信的字跡了,然而這模仿的痕跡太重了,所以字型流暢度反而不夠。”
說完這話,那人似乎也知道字型流暢度這種事似乎並不能讓人信服。故而他又接著道了一句“除此以外,這信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便是這信有個別字型的著墨點不一樣。”
隨後那字型鑑定師,只將那幾個著墨點不同的字都一一指出來。如此這般看過去,這封書信與前一封確實不同。
而模仿他人寫字,除非爛熟於心,否則寫字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況且安西縣令拿到的還是謄抄版,他並沒有看到那上面是怎麼寫字的,所以他當時也不存在模仿他們寫字的條件。
而唯一能讓他看到那封信的情況那便只有那安西知府的人將信交給他們看了,然而安西知府本就是想置他們於死地,又怎麼可能主動將這封偽造的書信交給他們來看呢。
趙衍楨只裝作佯怒的看向上首的官員道了一句“你們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們的證據就是靠一封他人捏造的書信?”
“難道你們的行事便是大肆排除異己?”
聽到趙衍楨這話,那原本代不在此處的安西知府來審案的官員,當下自然是再坐不住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個冤大頭,故而他在隨後,隻立刻便跪在了趙衍楨的面前道“殿下,此事一直是柯知府在處理,下官從來沒有了解過此事,下官不堪當此大任,還請殿下靜心等候柯知府回來再結案。”
聽到那人的話,趙衍楨只冷笑著道了一句“等?咱們能等多久?若是柯知府永遠不會來了呢?”
聽到這話,大堂裡的眾人明顯神色一驚。
畢竟當時在十三樓起火之後,他們便沒有看到柯知府,後來下樓之後,他們也沒有看到柯知府,誰也不知道柯知府去了哪裡。
故而有人主動問了趙衍楨一句“不知殿下此話是何意?”
趙衍楨只看了那人一眼道“沒有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同你們做一個假設罷了,不過我雖然是假設,但你們卻得重視這件事。畢竟現在這幾個案子可不是小事,而且我也是奉旨來查安西州府這邊的事務的。”
聽到趙衍楨的話,這一群人當下只連聲應是。
隨後趙衍楨只又走到了其中一名官員的跟前道“我才來不過這麼點時間,便已經有下屬州縣的人前來申冤,安西縣令與李將軍便當成謀逆的反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香華樓爆炸案,這些東西雖然不能說明全部的問題,但看在我眼裡,卻也有了些不好的寓意,你們難道就是平日裡就是這樣縱容他人在此橫行霸道的?”
聽了趙衍楨的話,所有人瞬時都不敢吭聲了,趙衍楨便接著道“還有誰願意代替柯知府來審查此案的,有願意的便舉手。”
聽到這話,當下在見識到了上一派的人的失敗後,現場已經沒有一個人站起來了。
而這也正符合了趙衍楨的心意,他只虛晃一槍,指著一個似乎是想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官員。
而那官員的反應可就有趣的多,他可算是十分的怕出問題了,當下他一見趙衍楨指向自己,便立刻擺手道“殿下,我不行!我什麼都不知道!”
見那人這般,趙衍楨只似是有些失望道“你們怎麼就這麼怕擔一點干係?只要你們秉公執法,難道我還能對你們怎麼樣嘛?”
隨後他又語調嚴肅的問了一句“我最後再問一句,到底有沒有人願意來主持這幾起案子,我也不問你們的出身了,在場者中,若是有原來來審理此案,且秉公執法的,我給他們一個升職的機會。”
說完這話,趙衍楨的目光掃向在場的所有官員,然而被趙衍楨注視的人,卻一個個羞愧的低下了頭。
趙衍楨一見這情形,便也似乎被人傷透了心。
就在他要再度開口之時,那群人中突然響起了一個清亮的聲音“我願意秉公執法,審理此案,只是殿下果真不計較我人微言輕嗎?”
趙衍楨見有人站出來,自然配合的道了一句“自然不嫌,能站出來接手此案者,已經是有莫大勇氣了。”
聽到這話,那剛才主動自薦的青年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模樣,那青年可不正是當日被一起困在十三樓,他只在眾人惶急的情況下,與自己一起沉著冷靜的處理起了麻繩的青年嗎?”
二人當下也可算是達成了某種同盟。
趙衍楨對這青年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官員隻立刻拱手道了一句“下官安西州府文書,姓謝名留。”
趙衍楨知了青年的名字後,便朝青年點了點頭道“好,謝留,此案便交給你審理了。”
聽到這話謝留只拱手道了一句“多謝殿下信任,微臣必定不負殿下所託。”
他們二人說的一拍即合。
然而那些退縮者,一見那青年走了出來臉色便都變了,如今又見二人一拍即合,當下他們便更為慌張了。
甚至有人想要出言阻攔“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殿下,這位謝文書人微言輕,怎能擔此大任,這於理不合啊!”
然而趙衍楨卻是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言辭,他只直接對謝留道了一句“你上去便是,不必聽他們言語。”
謝留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走上了主位,之後他又指了指其中一名官員道了一句“你便替謝留寫文書吧。”
聽到趙衍楨的話,那名青年官員自然點了點頭。
而後一見趙衍楨幾乎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之後,這群人便也
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了,故而他們連忙主動開口道“殿下,這謝留什麼都不知道如何能審理好此案,況且哪有文書代知府的道理?若是殿下執意要如此辦案,請恕我們不能在此執行此任務。”
一見有人鬧著要走,其他人自然只也跟著配合起來了,然而在他們準備離開之時,那前方卻是突然攔了一群人,那群暗衛只幾乎將他們的去路截住。
其中一人立刻朝著趙衍楨問道“殿下這是這何意?”
趙衍楨神色淡淡的看著那人“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你們若是現在要走,我將會向朝廷表明你們阻攔辦案,不配合我的案件處理,當下你們若是還要走的請便,不想被牽連的便乖乖配合。”
說完這一句,趙衍楨隨後便對自己底下的侍衛道了一句“放行吧。”
攔住他們去路的暗衛隻立刻便退到了兩邊。
然而當暗衛們退讓開一條大道之後,眾人反而不敢往那大道去了,除了一開始發難的那幾人,以及零星幾個州府官員,其餘大多數人卻是仍舊留在了原地。
那人回頭看了那些人一眼,隨後道了一句“柯知府若是回來,看到你們這般必定大失所望。”
他這麼一威脅,果然便又有幾名官員跟著他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