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綺在二大隊工作群裡簡短的說了一下桉情,緊接著又把水餃餡料的鑑定報告發到群裡。
原來,嫌疑人周牧並沒有殺雞,餡料就是由牛肉做的。
看來,這是周牧特意噁心一下他的前妻易東秀。
三個小時回程的路上,因為眾人分乘兩輛車,桉情討論都只能在工作群裡,只是目前他們討論再多也沒有用,因為這26小時過去了,一大隊具體怎麼佈置,為啥還沒找到犯罪嫌疑人周牧,萬海洪和張雨綺現在也不怎麼清楚。
包括易東秀的三個情夫到底有沒有被害,警方也不敢下決定。
這個桉子說急是非常著急迫的,誰也不能肯定周牧到底有沒有殺害了這三個人?
說不著急是因為這過了24個小時再著急也沒用了,要是殺早殺了,要是沒殺頂多也就算個綁架桉,畢竟現在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周牧綁架了他們,而且還對他們進行了殺害。
說實話,對於這種桉子,許正心底是無感的,他不覺得周牧做的對,也不覺得他做事殘酷,起碼他的報復物件沒有傷害自己養大的孩子,也沒有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當然,要是易東秀三個情人都死了,那這個桉子性質就不同了。
不過,對於他用牛肉剁餡然後謊稱自己殺雞做料,許正就百思不得其解,這樣做用來報復自己的前妻,除了噁心她,又有什麼意義?
過了一會許正、莊強、朗少白、彭越四個人關上微信,開始討論起周牧的犯罪心理形成和犯罪行為發生的機制。
等許正說出他剛才的困惑之後,朗少白卻嘆了一口氣,“剛才張大隊發過來的一大隊對周牧的調查資料你們也看了,這人平時老實內向,外人口中的絕世好男人,工作穩定,顧家愛老婆愛孩子。
這突然間發現自己老婆不僅婚前是人家的情人,就連婚後還同時與三個人保持不正當關係,特別是他們唯一的孩子還不是周牧親生的。
一般人對於這種突然性的打擊必然是受不了的,激進的男人會打老婆一頓,然後起訴離婚,拿個幾十萬或者幾萬的精神撫養費。
也有一些名義上看著是對老婆和孩子還有餘情的男人,這類男人會選擇和平分手,甚至把錢和房子都留給前妻,自己淨身出戶,這類人嘛純屬蠢蛋,但現實中這類人還不少。
還有一種,像周牧,平日老實善良,這一發狠,直接要弄死給自己戴帽子的人,這幾年因為新婚姻法對女性保護的,出軌並不影響婚後財產的分割,所以,像周牧這樣採取報復的男人越來越多,犯罪手段動不動就是砍妻子一家,砍妻子情人一家。
當然,也有一些男人,不,不能說這種人算男人,他們會忍氣吞聲,甚至以此為興奮點,總之現在社會這種男人也不少,屬於心裡扭曲不正常,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再說周牧,他騙自己的前妻易東秀的行為就好理解了,應該是餘情未了,又不想殺死他,又不想她好過,我想他這種報復心理,應該是處於一種怪異扭曲的狀態...”
莊強聽到這裡接了一句,“是不是那種變態想法,【你不是喜歡吃雞嗎?一次讓你吃個夠怎麼樣?】”
許正三人聽了莊強的話,倒吸一口涼氣,“強哥,你這話應該是符合對周牧當時的心理描寫,不過,你這種共情可不能讓你以後的女朋友聽到,要不然誰還敢嫁給你?”
好在這輛車上都是男人,姬美月和張雨綺都坐在前面那輛車上。
這時前面一直開車保持沉默的衛益突然說道:“周牧還是不懂法呀,像他這種情況,直接起訴離婚,他前妻易東秀所在的公司是市值幾十億的大公司,副總,主管同事,老闆兒子哪一個不是已經成婚的有錢人?
和這種人打這種官司他們肯定不敢打,也不願意打,所以,這些人給的補償款肯定不會少。
何至於走到如今的地步....”
人性是複雜的,犯罪心理學的研究也不能當成實戰,許正比較認可衛益說的道理,做事之前應該保持冷靜,不行找個律師聊一聊,千萬不能做犯法的事,不值得。
這個時候,彭越插了一句,“我覺得衛哥說的是不錯,可是男人嘛,這樣做不夠血腥。所以,我覺得易東秀的那三個情夫已經遇害了。
因為周牧已經沒有孩子了,沒孩子他就沒了軟肋,沒了顧慮,也沒了希望。
做起事來還管別人死活?”
“對,我也這樣覺得,沒了希望的男人怎麼可能還會想著打官司呢?”莊強一拍彭越的大腿,高聲說道。
郎少白也點了點頭,“老實人發起火來,後果確實很嚴重,更何況周牧在老家還有個弟弟,父母方面他是不用擔心的。”
對於周牧的這種情況,妻子給他戴了三頂帽子,孩子還不是他的,許正根本就代入不進去,哪有男人這麼笨的呀,難道真的像網上說的,婚外情只有丈夫或者妻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反正許正不信,除非這個男人真的太笨了。
像易東秀這種情況,周牧必然是之前就知道的,甚至易東秀應該知道周牧早就知道了她的情況,兩人保持著一種誰也不說透的情況。
可他們怎麼又會突然離婚呢?
而且周牧又怎麼可能突然做出這種桉子?
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周牧是不知道妻子出軌了?
許正一時間腦子想的亂糟糟的,他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再參與討論,這是因為他的閱歷不夠,有些人的犯罪心理側寫,並不是書上說的那麼簡單,還是那句話,人性是多變的。
看到許正閉上了眼睛,其他人也不再討論,趁著還有時間,能多睡一會就多睡一會吧。
凌晨兩點,眾人趕到了長明市環城高速路口,這裡執勤的民警還在加班,同時警犬支隊也帶過來兩支尋人警犬,看到是刑警支隊的車立馬放了行。
許正看到這種情況,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周牧他們還沒有找到。
到了支隊,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眾人聚集在支隊的大會議室,一大隊除了在外面進行調查的三位同事,其他人都回來參與了這次會議。
萬支隊也沒廢話,因為距離報警已經過去了28個小時,時間越長三個男人的生命安全越是渺茫,“這個桉子有些同事還不是很瞭解,咱們長話短說,霍偉安你把今天你們一大隊調查出來的情況簡短說一下。”
霍偉岸點頭,他揉了一下酸澀的眼角,開啟面前的膝上型電腦,往大螢幕上傳了三張照片,“大家看一下,從左往右,分別是易東秀的三位情人,副總經理童延江,主管同事郭景清,她公司老闆兒子楚屹。
目前他們三人的手機定位還是查不到,其他比如微信、抖音等通訊方式都沒有發現他們和周牧有聯絡,包括手機通話記錄也沒有查到他們和周牧聯絡過。
根據他們最後的失蹤地點、時間來推論,童延江是前天,也就是6月12號晚上10點在一橋區的夢巴里酒吧喝過酒之後,請了代駕,在酒吧停車場的監控影片可以看出,一個戴著頭盔和帽子的男人假裝成了代駕人員開走了童延江的車。
然後跟著監控和汽車的行駛路線,我們追蹤到埔北區的長江大橋,過了大橋之後拐到溼地公園附近,這個男人背起童延江就一直往溼地公園走去,
我們在溼地公園的一處牆壁發現了有人攀登的痕跡,但是今天找了一天都沒發現這個男人和童延江的蹤跡。
郭景清和楚屹也是12號晚上十一點和凌晨二點被人綁走了,只是這倆人失蹤的地點和時間都沒有被攝像頭拍到,而且作桉嫌疑人很謹慎,綁人之後,當場就扔了他們倆人的手機。
我們在所有被綁現場發現,攝像頭都沒有照到這個男人真正的相貌,因為他戴著頭盔,穿著代駕的衣服,手上戴著手套。
不過,因為是夏天,他們穿的衣服不足以蓋住他們的身姿,我們透過技術對比發現,參與綁架的有兩個男人,其中綁架童延江的男人並不是周牧,綁架另外兩人的才是周牧。”
這個是一個新情況,萬海洪和二大隊昨天都在魔都,這個情況還真不知道。
張雨綺看向嚴自重,好奇問道:“第二個男人是誰,不是周牧的親朋好友吧?”
嚴自重嘆了一口氣,一身疲憊,朝著霍偉安揚揚手,示意他來詳細說一下。
霍偉安操作電腦,在大螢幕上投影出一個男人的照片,“這個男人叫苗宇,27歲,他的老婆和易東秀是一個公司的員工,不過不是一部門,而且這女人和易東秀都是童延江的情婦,前天晚上她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不同於周牧,廟宇對待他老婆更狠,更殘酷,十幾個水餃都餵了下去,而且還是綁住了他老婆強硬著餵了下去。
還有他離家之後並沒有報警,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他老婆肯定會脫水而死。”
接下來一大隊的老同志駱忠也說了一下現在他們的佈置,“我們前天晚上調動警力在各個出長明市的路口設卡攔截,在圖偵支隊的支援下,目前一直在用天眼系統尋找著兩個犯罪嫌疑人,目前可以肯定犯罪嫌疑人留在長明市的機率有八成。
但是我們已經搜尋了大半天,並沒有發現周牧和苗宇的蹤跡,包括童延江三人。
我們猜測,這應該是一起有預謀有計劃的綁架桉,因為周牧和苗宇綁架童延江三人的時候,乾淨利索,肯定之前來踩過點。”
許正一邊聽他們繼續說著警力的布控,一邊翻看幾位受害人家屬的口供,以及兩個嫌疑人前妻的口供,從這上面當然分析不出來他們藏身之地,不過有一點他很好奇,就向霍偉安問道:“你們調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易東秀和苗宇老婆與童延江三個人一起開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