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血？”
“是死者被放的血。”
“有人清洗過這些內臟。”
“變態！”
“胃裡有大便。”
“這讓我想起一起曾經轟動全球的案子。”
“黑色大麗花。”
聲音停下的瞬間，餘樂風駭然起身，不敢置信的指著她，“你……你怎麼知道我們說話的內容。”
朝瑤笑吟吟的回道：“當然是算的了。”
餘樂風心有餘悸，直到朝瑤將他們所說的話、表情、動作一一複述，他才真正認識到這女人的恐怖。
“餘警官，如果你還不相信，或許我可以給你提供些新的線索。”朝瑤看著他似笑非笑，眸中閃動著詭異的光彩。
餘樂風被她看的心裡發慌，氣勢頓時弱了半截，怔怔的問道：“你能提供什麼線索？”
“那這個。”她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眨了眨，手指搓了搓，意思很明顯。
餘樂風故作鎮定的唬著臉說：“你要配合警方調查，有線索積極提供。”
“那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朝瑤瞬間如霜打的茄子，有氣無力的說：“警方不是有懸賞金嗎？”
餘樂風：“……”
沒想到這傢伙如此財迷，想要她開口恐怕只能他自己出這個懸賞金了。
“懸賞金三百，你如果不……”
他的話還未說完，朝瑤立即興致勃勃的坐直身體，晶亮的眸光落在他身後某處，“我說！”
餘樂風：“……”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不斷告誡自己，淡定！別被牽著鼻子走。
朝瑤的手指有序的敲打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可能是受到她的影響，一瞬間他們感覺審訊室內的冷氣怎麼越來越冷了。
“李璇在死前曾拍過一段錄影，那上面可能會有你們需要的線索。”
“錄影？”餘樂風立即開啟死者的手機檢視，上面除了直播影片外並沒有其他。
朝瑤提醒道：“在李璇的小號上。”
“你又知道？”
“她說的。”朝瑤指著餘樂風身後的空氣，還煞有其事的感謝了一聲。
餘樂風和身旁的警員看的瞠目結舌，下意識的將身體遠離她所指的地方。
很快，資訊組根據李璇的身份資訊找到她的小號，果然在直播平臺中有一則未公開的影片。
影片中的死者李璇正在憤怒的痛斥朝瑤為了吸引流量不擇手段，正當她罵的起勁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她愣了片刻聽到外面喊著“送外賣的，有人在嗎？”
就在她正要開門時愕然驚醒，她嘀咕了一句自己並沒有訂外賣啊！隨後她透過貓眼檢視，但被嚇得連連後退。
“怎麼會沒有人？我是不是被盯上了，我該怎麼辦？”李璇對著手機鏡頭喃喃自語，此時她的臉色已然煞白，鏡頭也在顫抖，看得出來她很害怕。
還不等她抉擇，從門縫中湧進一些白霧迅速將其包裹，然後李璇暈倒在地，錄製的影片也到此結束。
“這就沒有了！?”
餘樂風不信邪的又看了兩遍影片，但影片就那麼長，影片中除了錄下那人的聲音再無其他。
可惜影片斷了，不然他們就能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將聲音提取出來送到科技組驗聲紋，調取死者小區、單元樓所有監控，檢視同一時間出現在單元樓的可疑人物，另外讓人再去現場做一次痕檢，一定要查清那些白煙是什麼東西。”餘樂風已經顧不上朝瑤在場，飛快的下達著命令，讓手下的人立即展開調查。
一旁的警員小聲提醒道：“餘隊，白煙估計不好查，不過現場記錄有一股刺鼻的牛糞味。”
朝瑤聽到他們的話後眉頭緊鎖，“那是一種特殊的煙霧，只要碰到活物就會產生強烈的臭味，並且能讓活物在短時間內昏迷。”
“你知道那是什麼？”
有味道就能讓外面的人知道屋內藏著人，還能將人迷暈任其宰割，他幹刑偵這麼多年聞所未聞。
“是道觀內一種特殊的安神香，因為有發臭的副作用，道觀內也很少用，因此鮮為人知。”
道觀？
餘樂風看朝瑤的目光再次銳利起來，跟她相術師的行業頗有淵源。
“餘隊，你不必這麼看我，李璇的死顯然另有內情，既然排除我是兇手的可能，那我能否參與案件調查。”然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會對你們有所幫助。”
“就算你沒有嫌疑，你也不能參與刑偵案件的調查。”餘樂風擰眉怒視，心中腹誹這人真是異想天開，不是刑偵編制的外人還想參與調查，做夢都比這來的實際。
朝瑤毫不氣餒，反而朝他莞爾一笑，意味深長道：“你會同意的。”
餘樂風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這女人當自己是誰啊！她說來就來？
朝瑤似笑非笑地越過他看向門口的位置，用兩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就算你不同意，她也會讓你同意的。”
這時，桌面上的水杯像是應景一樣微微顫動，水在杯內蕩起一圈圈漣漪。
“……”
餘樂風二人頓時驚駭欲絕的盯著桌子上的水杯，他們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碰到桌子，那水為什麼會無風自動呢？莫非當真是……
他深深地嚥了咽口唾沫，餘光卻無法控制地向後一瞥。
“餘隊，若無別的事，我能不能走了？”
餘樂風緊抿著嘴唇，臉上露出勉強的表情，但也說不出“不”字，因為沒有其他證據證明朝瑤有罪，最多是扣留她48小時，最終也要將人釋放，還不如早早將人放了，說不定還能從她身上找到破綻。
最終他還是不甘心的說：“雖然你有不在場證據，但我們依舊需要對進行基指紋、NDA取樣，請你配合調查。”
朝瑤點頭表示明白，十分配合技術部的人進行指紋、DNA的樣本採集，還主動上交了她的社交媒體賬號和通話記錄，以供警方調查。
臨走前，餘樂風在門口攔住她問道：“你當真能看見……死者？”
朝瑤對此不置可否，眼中的戲謔讓他老臉一熱，連忙咳嗽兩聲道：“那你問問她，她為什麼來這？兇手是誰？”
“餘隊，你不是不相信怪力神說嗎？”
“說說也無妨。”他臉上的燥熱更盛了。
“她不知道兇手是誰，她之所以來到警局是因為她一直跟著你。”
平淡的聲音在他心裡掀起軒然大波，餘樂風險些失聲的喊出：“你說她跟著我來的？為什麼？”
他心中一陣慌亂，抓狂中帶著不解，讓他抓兇殘的殺人犯不在話下，但冤魂什麼的他就是幹一輩子刑警也扛不住啊！
朝瑤悠悠的解釋道：“她有意識後第一眼就看到你，可能以為你是殺害她的兇手吧！”
“……”
“餘隊！痕檢的人回來了。”
“哦！我這就過去。”轉頭看向朝瑤，一肚子的話化成，“近日你不要離開南湖，警方隨時會跟你聯絡，請你配合。”
朝瑤乖巧的點頭，劉海遮擋住深邃隱晦的目光。
“餘隊，咱們把錢結一下吧！”
餘樂風惱羞成怒，掏出三百給她道：“滾！”
“下次有活還找我啊！”朝瑤心滿意足的帶著新賺的票票“滾了”。
另一邊，現場的痕檢人員回來告知，死者小區條件很差，李璇所在的單元樓周圍沒有監控，入戶門的門禁也失靈，隨時可以開啟，警方只能從小區門口的監控逐一排查，有用的線索少之又少。
餘樂風眼中閃過寒光，“跟我再去一趟兇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