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頓時五味雜陳，卻又忍不住渾身發抖，飽含眼淚的目光全是心疼，“是不是很疼啊？你……你是怎麼忍過來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他的變化會那麼大！
江果果突然想起來，這個男人所有的變化似乎都是從他終止了和安如馨訂婚宴的那一天開始的。
她記得那天這個男人像個神經病一樣，滿頭是血，渾身被大雨淋溼，卻衝上來給了她一個炙熱的吻。
所以，顧寒煜應該就是因為做了電擊治療，在那天恢復了記憶。
可是自己呢……
她把他趕走了。
還對他惡語相向。
江果果想著這一切，越哭越兇，眼裡的淚水就像決堤的河一樣，根本就停不下來。
這可把顧寒煜心疼壞了，手忙腳亂的用紙巾給她擦眼淚，“沒事的果果……你別哭，你別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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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哭，他就完全失了方寸。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呀！”
江果果既自責，也怪他，“如果你之前有懷疑的時候就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找回記憶，就不用再受這些苦了！”
“我知道……”
顧寒煜也跟著紅了眼眶，“都是我不好，你別哭。”
當初有懷疑的時候，也是戰清宏每天盯著他的時候，即便現在重來一次，他也不可能會把這些事都讓果果知道，給她帶來的只會是危險。
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坦白的時候，果果還是會這麼難受。
江果果又氣又惱，更多的還是心疼。
“你現在，把當時發生的事都告訴我！”
她命令的口氣，聽在顧寒煜耳朵裡卻是鬆了口氣。
他沒有任何隱瞞，把當初的懷疑和所用過的辦法，全部都說了一遍，包括那場訂婚，也是他特意設計的。
江果果聽到這些，不知道是哭還是該笑。
但這個男人……他是真的好傻！
竟然為了恢復記憶，就做出那麼多傷害自己的事！
顧寒煜說完後自己也鬆了口氣，“果果，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對不對？我以後不會再瞞著你了……你別生氣。”
江果果哪裡還有什麼氣？
就算再氣，也抵不過後悔和心疼。
她當時……應該對他好點的。
“我只是覺得……你真的辛苦了。”江果果伸手回抱著他，“我是應該生氣的，但是又覺得……還是應該要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如果你就順應了戰清宏給你安排的人生，習慣了當戰薄深，那可能，我們真的只能永遠‘天人永隔’了。”
有這樣一個男人真心的愛著自己，她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顧寒煜笑：“不會的，我的身體，我的每一個器官，我的細胞，都在想念你，渴望你，即使再重來一萬次，我也會愛上你的。”
說完，江果果哭得更兇了。
“既然，那個穆醫生能看出來你的後遺症，說不定他也有辦法緩解呢？”
江果果越想越覺得有希望，“下次見面我們問問他吧！好不好？”
顧寒煜看著她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看著自己，喉頭一緊，在開口時聲音已經帶了啞意，“好。”
江果果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把之前翻湧的情緒給壓下去，她把手裡握著的紙巾放下，“那我，先去洗把臉。”
“果果……”
顧寒煜偷瞄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附在自己臉上。
“我好像……又有點難受。”
江果果頓時緊張起來，“怎麼了？”
“唉……頭疼。”
顧寒煜伸手就把她給撈到了懷裡，“要不你給我按一按吧，好不好？”
江果果幾乎在往他懷裡坐下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他那種不可忽視的變化，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哭也忘了哭，心疼也忘了心疼，有些哭笑不得的。
“你……你這人！到底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唔！”
沒等她說完話，男人灼熱的氣息就吻住了她。
顧寒煜一邊攬著人往床上去，一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真的不舒服……不過這種不舒服，也只有你能治。”
等江果果反應過來時，人都已經被放在了床上。
她神志不清道：“還沒有洗澡呢……”
“等會兒再洗。”
轉眼之間，大腦一片空白。
等結束已經是夜深，顧寒煜細心的替她處理完，然後才抱著自家老婆沉沉睡去。
……
與此同時，醫院那邊柳玉卿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穆北森接到值班室裡的電話，親自去拿了檢查單。
他回到辦公室裡檢視檢查結果，卻是被驚訝了。
柳玉卿顱內竟然有一個腫瘤。
雖然暫時還不清楚是良性還是惡性，但光從片子上的情況來看，已經壓迫到了中樞神經。
繼續這樣下去，不止她的精神問題沒辦法治好，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想要徹底根治，就必須得做開顱手術。
先把腫瘤給切除，然後再談精神恢復問題。
穆北森皺了皺眉，找出了江果果的電話。
他剛拿出手機又放下，太晚了，還是明天當面和他們說比較好。
不過……
可以利用這件事逗逗小丫頭。
穆北森突然想起什麼，唇角一勾，又重新拿起扣在桌面上的手機，勻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撥動了幾下，打給了夏禾。
夏禾本來就打算睡覺了，接到他的電話還嚇了一跳，聲音裡透著不明顯的緊張。
“穆北森……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穆北森聽著她軟乎乎的聲音，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說話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柳玉卿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你想知道嗎？”
“是嗎？怎麼樣啊？卿姨沒事吧？”
穆北森聽著那邊稀稀索索的動作，知道她可能是從床上坐了起來，道：“情況不是很好。”
“啊？”夏禾愣了一下，轉而又急聲問：“什麼叫不是很好啊？卿姨看起來身體挺健康的呀！哪個環節有問題？”
穆北森沒有直說，“情況……很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那你現在在忙嗎？”
夏禾說著就已經下床穿鞋，“如果不影響你工作的話，要不然我過來找你當面說吧？”
穆北森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心情很是愉悅的嗯了一聲，“那你路上小心，我在辦公室裡等你。”
“好。”
夏禾根本就沒往別的方向想，動作很快的，套了衣服就出了門。
她打了一輛網約車，火急火燎的趕往醫院。
不過好在住的地方離得並不是很遠，路程只花了十幾分鍾，她就站在了穆北森的辦公室門口。
穆北森聽見腳步抬頭，看到的就是她紅著臉喘氣的模樣，他皺著眉起身倒了杯水遞給面前的小丫頭。
“跑這麼急做什麼？”
夏禾搖搖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水。
微涼的指尖觸碰上面板，卻彷彿有種灼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