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自應天府出來,並沒有選擇直接回到洛陽,而是朝著信陽府而去,根據情報,昨日進入信陽。
應天府距離信陽一百五十餘里,若是不耽擱,應該是可以在出發之前趕到信陽的。
若是他們提前出發,自信陽府北上往洛陽府,也只有一條官道可行,他們自應天府折返,半日便可到達官道之上,在南下朝著信陽府的方向,不出意外應該是可以接到的。
雖然江寧已經安排了張梓涵前去接人,還有四個靖安司的好手幫襯,龐青雲也安排了十人的小隊沿途保護,同行的還有徐寧與蕭讓,走的又是官道,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帶著第二千尋一路南下。
而於中庭得知此事之後,也讓霍文星帶了一個小隊,十人跟著江寧身後,直到江寧等人安全到達洛陽之後,接上張梓涵返回應天,其原因也很簡單,臨近年關,各個山頭手頭都緊,或多或少的動起歪腦筋,免不得一番麻煩,為了節省麻煩,倒不如費些力氣的好。
“老鄉,怎麼慌慌張張,前面可是出什麼事了嗎?”江寧攔住一個老漢,看他神色慌張,心中有些意外,這畢竟是官道,難不成還會有匪寇不成?若是如此,那匪寇著實也太過大膽了吧。
“有……有山賊……正在打劫……”老漢慌慌張張道:“我勸你呀,往回走吧,那夥兒山賊,足有兩百餘號,劫了一隊過路的人馬,幸虧老漢我跑得快,再慢點兒,怕今兒也死在那了。”
江寧聞言,急忙下馬拉住了老漢的去路:“你且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霍文星聞言,十人翻身下馬,手中帶著的,正是江寧按照鴛鴦陣分配的武器,圍了上來。
那老漢一見,雙腿一軟,頭如搗蒜,跪在地上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饒了你倒也簡單,說,怎麼回事,這官道之上如何有土匪?還是兩百餘人?你且看清楚了?”霍文星一把將那老漢抓起來問道。
無論劫的是誰,碰到了總要過問一下。
江寧拍了拍霍文星的肩膀:“別嚇著人家。”
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放在老漢手中:“老人家,你快說說,怎麼回事。”
那老漢哪裡肯接銀子,雙手合十急忙道:“好漢,好漢饒命……就在前面山頭,官道上十幾輛馬車走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幾百山匪,手持尖刀,把三輛馬車給劫走了,那看馬車的,各個都會武功,與山匪糾纏在一起,不過人數太多,被攔了下來,眼看追上,誰知道那山匪從馬車裡抓住來兩個女子,仍在馬背上跑進山裡了。”
江寧聞言,心中一稟,即刻問道:“往哪兒去了?”
“山裡……”
“此處可有匪寇?”江寧又問道。
老漢卻搖頭道:“老漢在這兒幾十年,從未在官道上遇到匪寇,這還是頭一遭,真是斜了門兒了,倒是匪寇,城外倒是有一家,就在雞公山上。”
老漢指著不遠處如頭戴雞冠的山峰道。
“走,去看看……”江寧上馬,第二千尋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先行一步,朝著光州城而去。
江寧帶人翻過山坡,卻見那官道之上卻只有八九輛馬車,第二千尋已經在馬車旁邊了,地上躺著幾具屍體,還有十三人不同程度的受傷。
“駕……”不遠處,兩人策馬趕來,正是徐寧與蕭讓。
二人看到江寧,卻是即刻跪了下來:“公子恕罪……”
江寧只覺腦袋中轟的一聲,險些沒有站穩,第二千尋急忙扶住江寧。
“起來吧,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說,怎麼回事……”江寧極力的壓制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徐寧開口道:“我們一行出城二十餘里,行至此處,一股盜匪忽然從兩側衝下來,二話不說,提刀便砍,奪了馬車,也不劫財,見到嫂嫂,便將二人擄走,定然是奔著人來的。”
“接我們的張梓涵,也被擄走了,我和蕭讓去追,險些被困,這才折返回來,準備帶人再去,誓死也要將兩位嫂嫂救出來。”
江寧背過身去,猛地吸了一口氣,體內六合八荒的心法快速執行,方才轉過氣來,回過身來問道:“你二人功夫也不差,更有靖安司的十名好手,一般匪寇不是你們的對手,碰到硬茬子了?”
蕭讓咬牙切齒道:“來的足有兩百人,可我卻覺得,這些人不像是匪寇。”
“起來說話。”江寧示意二人起來:“救人要緊。”
二人這才起身,蕭讓急忙道:“我之前就是匪寇,對他們再熟悉不過了,下山無非就是兩件事情,要麼打家劫舍,為的是錢財,現在看來不是這種。”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收了錢財幹事兒,例如綁票,殺人放火之類,現在看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極高。”
“而且他們的衣服,過分的新了,尋常的土匪過的生活並非每天都是酒肉,過冬的衣服也都殘破不堪,大都是下雪前幹一票大的,過了年開春再說來年的買賣,公子請看。”
蕭讓說著,蹲下身軀,一把扯開地上屍體的外衣,嶄新的棉花套子厚厚實實,接著又把腳下的鞋脫了下來:“土匪在山上,最費的就是鞋子,這千層底兒的鞋,土匪可穿不起。”
“不是土匪,卻要冒充土匪,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隱藏身份,這個身份不可告人,而且是劫人,二十里之內最近的便是光州府……”
江寧說著,蹲下身子撿起了屍體身邊的佩刀。
果然,那佩刀之上刻著一個“高”字。
“這裡的官員,可有姓高的?”江寧問道。
光州的靖安司負責人郝友良早早的等在了這裡,第二千尋是認得他的,目光看向了他。
郝友良急忙站出來拱手道:“有,信陽府太守便姓高,名叫高修德。”
“這就對上了,能夠調動兩百人,拿著高家的佩刀,除了太守和上將軍之外,我想這個光州,也找不到其他人了。”江寧咬了咬牙:“狗東西,竟然動到我的頭上了……”
“大人,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郝友良攔住了江寧的去路。
“說……”
“高衙內在光州……”郝友良道:“上個月到的光州,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所到之處,民怨沸騰,但無可奈何,他身邊的丁子文、李成軒是太守府和將軍府的副將,兩位公子章磊和高宇航也市場與之一起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