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睡前吃了很多藥,溫長齡早上起晚了。她推開房門,睡眼惺忪地找人。
“謝商。”
謝商不在院子裡。
錢週週從前廳過來:“老闆去律所了。”
溫長齡坐在院子裡醒了一會兒瞌睡,給謝商打電話。下雪天沒有化雪天冷,她身上裹著謝商的毯子。
電話接通了。
“起了嗎?”
“嗯。”溫長齡剛睡醒,聲音很軟,“怎麼沒叫我?”
“今天週日,想讓你多睡會兒。”
出了點太陽,照得人犯懶,溫長齡窩在藤編的椅子上,不想動彈:“你週日也要上班嗎?”
“平時不用,上午臨時有個案子。”
喉嚨很癢,總像卡著東西,咽不下去,她乾咳了兩聲。
“廚房有早飯,你先去吃飯。”謝商說,“我煮了中藥,在茶室的保溫壺裡,是開雲開的方子,能止咳。你吃完了飯把藥喝了,然後十五分鐘內先不要喝水。”
之前在醫院拿的藥不怎麼管用。溫長齡晚上還是咳得厲害,謝商帶著她的檢查單子,早上去了趟谷開雲的醫館。
謝商那邊有人敲門喊他。
“謝律師。”
“你先去忙吧。”溫長齡不打擾他了,掛了電話。
她又坐了會兒,才去洗漱。
中藥很苦,不過謝商準備瞭解苦的糕點,放在鋪了保溫棉的炭火爐子上溫著。張小明說,那爐子是古董。錢週週說,糕點是早上老闆外婆家的阿姨送過來的。
週日溫長齡也沒什麼活動,打算浪費光陰。下午聽佳慧說,蔣尤尤因為見了紅,住院了,溫長齡開車去醫院探病。
關思行在醫院照顧,生疏地端茶倒水切水果,一看就是沒幹過活的。
“身體還好嗎?”
“沒什麼事,長輩比較緊張,我住兩天院他們放心點。”
溫長齡下午也沒事,留下來陪蔣尤尤。病房裡有電視機,在播一個古裝劇。
蔣尤尤說:“這個劇最近很火,你看了嗎?”
溫長齡平時不怎麼追劇:“沒有。”
是個大女主復仇劇。劇情不作評價,女主角的演技很好,英姿颯爽,演出了女將軍的風範。
蔣尤尤最近喜歡酸口的東西,半生的獼猴桃很合她的胃口:“我怎麼覺得,這女主角的眼睛跟你有點像。”
溫長齡吃了一塊關思行切的奇形怪狀的獼猴桃,被酸出了很生動的表情。
她看了一眼電視上的女主角:“是有點。”
她陪著蔣尤尤看了兩集電視劇,時間不早了。冬天天黑得早,她不敢開夜車,要在天黑之前回家。
這棟住院樓是帝宏醫院之前的VIP樓棟。
VIP樓棟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都廢除了,但這邊的病房設施好、安保好,住的依舊是非富即貴的病患。
有間病房的門沒關嚴實,溫長齡路過走廊時,偶然聽到了裡面說話的聲音。
“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別分手。”
這個聲音溫長齡很耳熟。
“分手?”男人音色低,一副好嗓子,卻說著殘忍至極的話,“我們什麼時候交往了?”
溫長齡腳步停下。
是江城雪。
“哪有人自殺割這裡的。”他捏著女人的手腕,白色紗布瞬間被血液洇紅,“你不就是想讓我過來嗎?”
女人的手指周圍有一圈圈疤痕,那是貓用指甲鉗剪出來的傷。
她淚流滿面:“你從來沒愛過我嗎?”
她的目光依舊眷戀。
“我連我自己都不愛,你讓我愛你啊。”他笑了,溫柔地撫摸著女人的眼睛,告訴她不要犯傻。
溫長齡想起來了,這個聲音她剛剛還聽過,是電視裡那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她抬腳離開。她的車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庫裡,停在了最左邊的一個車位裡,她開進去的時候,右邊的車位是空著的,現在停了輛車在上面,而且停得很不正,離她的車太近了。
車標是東方汽車。
好晦氣啊。
溫長齡上車,啟動車子,把車開出車位。她沒有車感,倒車入庫是看影片學的,肩膀過旁邊的輪子就打方向。
可是——
那輛晦氣的東方汽車太靠過來了,差點蹭上了。她只能倒回去,重來。重來了好幾把,都過不去,雷達響得她發慌。
她覺得還是要先把自己的車往左移一點才安全,在車庫裡平移車,她也是跟著影片學的。事實證明,她在開車方面,沒有天賦,哪怕她現在正在做輔助駕駛的系統。
下一個專案,她覺得可以做自動停車系統。
她來來回回地移,越移越煩躁。
突然有人來敲窗戶:“需要幫忙嗎?”
是那位晦氣的東方汽車老闆。
溫長齡表情冷漠:“不用。”
江城雪就抱著手在旁邊看,點了根菸,但煙沒溫長齡有趣,讓煙燃著沒抽,笑著看溫長齡的車進進出出。
溫長齡耐心用完了,油門一下子踩多了,左邊是牆,車身刮上去了。
“……”
想罵人。
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去看,車後座那一塊,挨在左邊牆上了。
旁邊有人說風涼話,那語調輕快得充分能說明他心情極好:“這麼倔幹嘛,自討苦吃。”
溫長齡很少對人發脾氣:“關你什麼事。”
要不是他公司產的那輛東方汽車擋道,她能出不來?
江城雪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沒生氣,嘴角噙著笑:“溫長齡,你衝我發什麼火,講點道理啊。”
講道理是吧。
溫長齡表情平靜:“你會遭報應。”
“聽見了?”江城雪把煙丟地上,踩滅,面板白得像從未見過陽光,“什麼毛病,偷聽人說話。”
有點卡文,晚上要捋一下劇情,不二更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