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酒醉人吶,哈哈哈哈~~~”
醉意上頭的東方朔,笑容滿面的回到家中,將手裡的食盒遞給少君“天子所賜吃食,拿去享用。”
東方朔的夫人急忙上前接過食盒,轉交到僕人手中後,服侍東方朔脫衣洗漱。
等到忙完了這些,夫人笑吟吟的詢問“夫君如此高興,可是有喜事?”
“嗯。”
東方朔坐在坐墊上支起了一條腿笑言“你夫君我,得天子重用了。”
此言一出,夫人當即喜笑顏開“夫君才學驚人,今得天子重用,必當大展拳腳舒心中抱負。不知天子給夫君安排了什麼職務?”
“天子命我為禮部尚書。”
“禮,禮部尚書?”夫人皺眉細思“朝堂之上有這個職務?”
朝堂之上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三公九卿,再往下就是這三公九卿的屬官。
東方朔的夫人畢竟生活在這天子腳下,自家夫君還是得用的郎官,所以對朝堂上的事兒自然關心的很。
可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這禮部尚書是個什麼職務。
“陛下有意革新朝堂政務,擬設六部分領權責。”東方朔好心的解釋道“某為禮部尚書,主科舉,主教育。”
“這個.”
夫人想了想詢問道“俸祿幾何?”
這個時代還沒出現九品中正制,衡量職務是否緊要,除了權責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看俸祿是多少。
通常情況下,兩千石的俸祿就是一個分水嶺,各地的郡守就是兩千石,已然是一方大員。
“哈哈~~~”
東方朔接過僕役送來的酒水飲了一杯,好整以暇的說道“暫定是兩千石。”
夫人鬆了口氣,也是露出了笑容“太好了。”
從郎官直接跳到了兩千石,這絕對是一個飛躍式的進步,當然是要高興了。
“陛下有意革新政務,以後俸祿也要改,改成直接發錢,其餘各物一概取消。”
“天子聖明。”夫人笑嘻嘻的起身去拿食盒“夫君辛苦了,我去為夫君熱菜溫酒。”
“嗯。”
看著少君去忙碌,東方朔收斂笑容開始認真思索‘得天子賞識,自當拼死報效。學館之事,一定要辦好。’
李雲澤的確是想要革新朝堂政務,因為秦漢事情的朝堂太過於鬆散,他要將朝堂細分緊湊起來。
這一日,李雲澤喚來了外出巡視的顏異陛見。
“陛下。”
行禮之後落座,顏異當即拿出了自己外出巡視寫下的記錄交給李雲澤“臣巡視關中,又出函谷關巡關東各處,各地的情況真是讓人擔憂。”
李雲澤低頭翻看著顏異的記錄“怎麼說?”
“關中還好一些,畢竟是在天子腳下,多少還有些收斂。可出了函谷關,各地開山鑿礦,營建作坊遍地都是。海邊燒柴煮鹽一望無際,商賈車隊來往絡繹不絕,將鐵器與鹽發賣各處。
臣聽聞,甚至有人膽大包天往塞外走私鐵器等物。”
“各地囚犯多被髮賣去了礦山,更有甚者直接綁人。”
漢初的時候執行黃老之術,也就是無為而治。
這種放任不管的態度,讓民間的活力迅速活躍起來,不但人口迅速恢復,社會活力也是大幅度增加。
各地商賈們也是遇到了最好的時代,但凡是能夠賺錢的生意他們都做,尤其是鹽鐵這兩樣暴利行業,更是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這種事情看似經濟爆炸式的發展,可內裡卻是有著巨大的隱患。
首先是生產方面,為了爭奪礦產與鹽場,各種暴力衝突層出不窮。
而且在這個生產力匱乏的時代裡,想要增加產量就只能是去填人命,這就導致了各種層出不窮抓人的手段。
別以為鹽鐵多了百姓們會得到好處,正好相反,隨著民間鹽鐵的愈發繁榮,倒黴的還是百姓。
被各種手段逼迫著去開礦,去煮鹽就不多說了,更可怕的是商賈們掌握著定價權,將鹽鐵高價賣給百姓榨取財富。
到了最後,百姓們付出了代價,被迫購買高價鹽鐵。
而得利的卻是商賈與地方官吏。
至於朝廷,更是一錢的稅收都拿不到。
再這麼發展下去,很快就會進入百姓無錢購買鹽鐵等生活必需品,進而買地破產。
等到破產的百姓數量達到一定程度,那就該‘王侯將相寧有種呼’了。
顏異的情緒有些激動“臣在地方上親眼見到了當地官吏拿捕百姓,送往礦山開礦,送往鹽場煮鹽。據那些被解救出來的百姓說,別說是給工錢了,就連果腹都做不到。通常幾個月半年
的時間就會累死。”
李雲澤的目光微冷,卻是沒有說話。
他知道為了獲取利潤,資本家們是什麼都敢做的。
有權勢撐腰,欺壓百姓又算得了什麼。
顏異將自己在各地巡視所見之事,一件件的講述出來。
尤其是在那些礦山與鹽場,所見所聞簡直就是如同地獄。
七王之亂的時候,吳國為何實力那麼強大,緣由就在於吳王劉濞購買各地囚犯乃至百姓,用來做苦力開礦鑄錢,鹽場煮鹽從而有了對抗長安城的實力。
現在各地藩王們,這麼幹的也不少。
等到顏異終於停下了講述,李雲澤也是合上了顏異的記載書冊。
他轉頭囑咐身邊的內侍“喚長平侯來。”
“喏。”
正在家中與兄弟姐妹閒聊的衛青,接到聖旨後急忙趕赴未央宮。
“拜見陛下。”
“嗯。”李雲澤伸手指向了顏異的身邊,示意衛青“坐下說話。”
秦漢時期的大臣們,在皇帝面前都是坐著。
到唐宋時期,那就演變成了站著說話。
等到了明清時代,就成了跪下喊奴才了。
這一方面是皇權不斷加強集中,而另外一方面自然是少不了儒教的‘教化’。
畢竟誰也不能指望一個帶頭上降表下跪的,有什麼骨氣不是。
“朕有意行鹽鐵官營。”
李雲澤向著兩人說道“從此以後,天下各處礦山鹽場,皆收歸朝廷所有。私自開礦煮鹽者,皆以謀逆論處。”
“相關的衙門,就交給顏異去安排。”李雲澤伸手點了點顏異“朕命你兼任戶部尚書,組建戶部掌管天下錢糧營收諸事。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鹽鐵官營給辦好。”
神色肅穆的顏異,恭敬行禮“喏。”
“至於你。”
李雲澤的目光又看向了衛青“朕命你為兵部尚書,負責組建兵部衙門,掌管天下兵馬諸事。你去挑選一批兵馬,組建一支隊伍交給郅都。讓他帶著去天下各處郡縣轉一圈。”
衛青急忙詢問“敢問陛下,這支兵馬兵力幾何,所為何事?”
“五千人足以。”李雲澤擺擺手“郅都去處置衡山王的事情了,等他回來朕會親自安排他如何做事。你先行將人馬糧草,軍籍物資都給準備妥當。”
“喏~~~”
郅都處置衡山王的事情干脆利落。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該抄家的抄家。
做完這些事兒,公孫弘留在衡山國忙著除國改郡的事兒,郅都卻是押解著重要犯人返回長安城。
回到長安城的郅都,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去一趟,就急匆匆的來到未央宮。
“衡山國的事情辦的好。”李雲澤招待郅都一起吃飯“後續的事情,轉交給張湯去接手。朕這裡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請陛下吩咐。”
李雲澤將顏異送上來的巡視記錄遞給了郅都“看完再說。”
郅都接過記載,仔細翻看。
上面那些讓人為之氣憤的悲慘之事,卻是沒能讓郅都的面上有絲毫的動容。
作為一名老牌的酷吏,郅都早已經是心如鐵石。
等到郅都看完了記載,面前案几上的酒菜都已經涼了。
李雲澤囑咐內侍換一份新的來,隨即詢問郅都“如何?”
“這些人都該死。”郅都的回應非常符合酷吏的形象,反正就是殺殺殺殺殺殺。
“朕為你準備了一支兵馬,有五千人馬,都是南北二軍之中抽調的精銳。”
李雲澤說道“地方郡兵,恐不太可靠。你帶著這支兵馬,去天下各處郡縣巡視,尤其是那些開礦煮鹽的地方。”
伸手點了點顏異的巡視記載“有罪的,就處置了。”
這本就是郅都最為擅長的,自然是沒有二話。
他向著李雲澤行禮道“喏。”
“尤其是各地封國。”李雲澤跟著囑咐道“這些個藩王利慾薰心,視百姓如芻狗。好生去查查,但凡是有問題的,無需顧忌他們的身份。找到證據就送到長安來,朕會立刻發除國詔書
給你。”
此言一出,之前面上還是古井無波的郅都,終於是露出了一抹喜色“喏。”
對於郅都這種等級的酷吏來說,普通的商賈官吏地方豪強什麼的,已經難以讓他興奮起來。
反倒是這些封國的土皇帝們,才能讓他感受到刺激。
“朕打算設一新衙門,名喚刑部,執掌天下刑罰。朕有意命你為刑部尚書,掌管刑部諸事。”
郅都這兒,反倒是微微侷促“若臣掌刑罰,那廷尉那邊”
“無妨。”李雲澤笑著擺擺手“他去做御史大夫。”
郅都恍然,看來新城營造已經初具規模,現任的御史大夫主父偃,就要做丞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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