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張太后,甚至給所有人都發了賞賜。ŴŴŴ.BIQUGE.biz
她握住胡善祥的手,眉宇之間滿是喜悅之色“你現在的身子骨,是天下間最要緊的事兒,可一定要護好自己個。”
一旁的孫若微,黯然垂下了娥首。
皇宮裡的妹子,拼的就是肚皮啊。
哪怕宮鬥失敗被關入冷宮,甚至於直接身死。可只要有了兒子,那就不算輸。
甚至於兒子成功登上了大位,終究是會有為母報仇的那一天。
呃...天啟與崇禎不在此列。
這兄弟倆連母親的仇都不敢報,害怕什麼風言風語的,如此懦弱也難怪會亡國。
沒有兒子,那真的是啥也不是。
此時此刻,孫若微只能是祈禱皇后腹中是個女兒。
否則的話,皇后的嫡長子,只要不是太混賬,身份地位上無人可以動搖。
李雲澤終於是回來了,只是他那一身剛從地裡回來,甚至靴子上還滿是泥濘的打扮,卻是讓眾人都是齊刷刷的愣神。
“陛下心憂國事。”最先開口的是孫若微“親入民間操勞春耕,實乃人君典範。”
話說的很好聽,哪怕是李雲澤也是勾起嘴角表達滿意。
只是她的心思太急切了,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的意思。
皇后有了身子,皇貴妃當然是要著急了。
李雲澤暗自嘆了口氣,不過面上卻是神色不變。
嗯了一聲,就上前去慰問胡善祥。留下的是孫若微那黯然神傷的倩影。
全程看著這一切的張太后,除了嘆息之外也沒什麼可多說的。
這個時候為孫若微說好話,有可能會起到反作用,甚至得罪更多的人。
李雲澤沒有多待,關懷了幾句坐了一會,就起身回去繼續忙碌公務。
相比起子嗣來說,李雲澤更加關注奴兒干都司的事情。
來到御書房中的時候,蹇義已然等候在此。
“蹇卿。”李雲澤也不廢話,拎著一麻袋的大豆種子來到蹇義面前“這東西你認識吧。”
“陛下,臣也是下過地的。”
蹇義看了一眼就笑了“此乃大豆,五穀之一,臣自然是認得。”
大豆是華夏原生作物,古代名為菽,秦漢之後就已經替代菽,稱之為大豆。
李雲澤解釋了一句“這是個好東西,可以榨油,豆渣還能做餅餵養牲口。”
“臣知曉。”蹇義點頭應聲“大豆可養地。”
“朕準備大規模的推廣此物。”李雲澤將手中的布袋塞進了蹇義的手中“交由卿去辦理。”
“陛下。”蹇義先是把布袋小心著放下,之後才向著李雲澤行禮“此物雖好,可產量卻不高。而且大規模推廣,需要大片的土地。推廣此物,必然會導致擠佔糧田,到時候會導致糧食減產。”
生產力低下的時代裡,或者說是吃飯看天的時代裡。糧食就是最為重要的物資,再沒什麼能夠比糧食更加重要的東西。
作為五穀之一的大豆,之所以優點多多可種植的卻不多,原因就在於產量不行。
同樣的種植面積,別的五穀比大豆多的多,那當然是種別的作物。
李雲澤的做派,更像是拍腦袋搞推廣。蹇義很怕這種事情會導致糧食減產,那可是要命的事兒。
“蹇卿誤會了。”
李雲澤很快就明白過來“朕不是說要在關內推廣,強佔農田。樊忠已經清理了奴兒干都司,你去那兒推廣大豆。”
遼地極為肥沃,是世界三大黑土地之一。
妥妥的捏把土都能冒油,而且面積廣袤,非常適合大規模種植大豆。
至於榨油裝置,那都不叫個事兒,直接花錢買就是了。
蹇義並沒有因為皇帝讓自己跑去種田而生氣不滿,卻是在仔細思索分析。
“遼地廣袤,土地肥沃。用來種大豆倒是可以。只不過那邊缺人,沒有足夠的人手如何能開墾的了?”
早在秦漢時期,遼地就已經得到了初步的開發。
到了唐宋時代,更是進一步的被開墾出來。
只是連年的戰亂,諸多部落興起又衰落,外加冬日裡天氣寒冷,使得那邊的人口一直推不上去。
明末的時候倒是還好說,關內到處都是失土的流民,可以大力遷徙流民出關。
可現在的話,經歷了蒙元的殘酷統治,以及元末的大規模亂戰,關內正處於平穩發展人口恢復的時期,基本上也已經重新分配了田地。
想要大規模遷徙去苦寒的遼地,難度實在是太大。
“這次不分地。”李雲澤早有打算“當地部落眾多,雖然清理了許多,可肯定還有殘餘。你花銀子僱人去抓,投入皇莊之中幹活。再行文朝鮮,讓他們出人過來幹活。然後倭國那邊,加大抓捕與購買的力度,多弄些人去遼地開荒種大豆。”
蹇義行禮“陛下,若是不分地的話,恐怕這些人的做事效率不高。”
“那就假裝要給他們分地。幹滿三年五年之後,全都送上船運到海島上去自生自滅。”
這話說的蹇義心頭一驚,這可真是太沒品了。
“這事,就交給你了。三年之內,我要見著遼地的大豆足夠供應消耗。”
蹇義無奈,只能是行禮應承下來。
李雲澤沒有忙著一上位就去打仗,而是先行默默梳理內部。
這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推行三舍法。
表面上看,他推行三舍法是為了取代科舉。實際上他想要的更多。
自從有科舉以來,天下間無數的讀書人都是想要透過科舉走上人生巔峰。
畢竟聖賢們都說明白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可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僅僅只是挑選數百人而已。
而全天下的讀書人,何止數十萬之多。
這麼多的讀書人,整日裡就是讀書,可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高中的機會。
最終不但培養了大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材,還浪費了大量的資源。
李雲澤將三舍法的規模做的很大,像是太學就足足擴招到了數千人的規模。
而各地州府縣的學校,同樣也是應招盡招。
然後,他提出了第一項的限制條款。
‘年過三旬者,不得入學舍。’
讀書人讀一輩子的書,考一輩子的試乃是常態。
白首老翁還是個童生的,也是極為常見。
李雲澤一個規定下來,三旬以上的讀書人既不能入學,也沒有科舉給他們去考,就等於是直接失業。
他當然不是為了毀掉這些人的畢生希望,而是逼著他們去轉行。
李雲澤開始在各地建立皇家書院,專門招聘那些入不了書舍的讀書人去做老師。
內容很簡單,就是教授最簡單的識字,最簡單的道德啟蒙,以及簡單的地理人文,歷史算學等等。
而且適齡的孩子入皇家書院不收學費,也不許老師們收取束脩。
所有的開支,全部由內府承擔。
簡單來說,這就是大明的義務教育。
對於那些入不了書舍的讀書人來說,做老師有俸祿也有地位,甚至可以做到高齡退休,也算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可問題在於,大部分的讀書人讀書,是為了黃金屋和顏如玉,而不是為了教書育人。
條款出來之後,當即就有人開始鬧事。
朝堂上也有人為這些人張目說話。
李雲澤的應對辦法很簡單,朝堂上的人全部打廷仗,然後剝掉衣服拖出去趕走。
那些鬧事的,放火燒衙門的,辱罵聖躬的全部抓起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絕不手軟。
隨著各地陸續開刀問斬,一顆顆的人頭落地之下,之前還幾乎要掀起風潮的事兒,迅速被平息下來。
自宋以後,讀書人再無什麼風骨可言。
李雲澤不過是借用了後世韃虜們的手段,很是輕鬆的就將這些軟骨頭給壓下去。
他們搞陰謀詭計可以,但是真正的硬碰硬,那是絕對沒有那個膽量的。
這件事情針對的是所有的讀書人,因為所有人的年紀都會隨著時間而增長。
到了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在太學之中出頭被選中,那就只能是被趕走。
要麼是去書院做教書先生,要麼就回家吃自己去吧。
什麼厚待讀書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李雲澤的身上。
讀書人來硬的不行,來軟的卻是各種手段都有。
衝擊各地的書院是不敢的,因為書院掛著皇家的牌子,誰也不敢去找死。
可他們開始勾連起來,互相勸說威脅,不許任何人去書院做教書先生。
至於說沒了收入什麼的,也有心思叵測的大戶出錢,暫時供養著。
在他們看來,沒有了教書先生,什麼樣的書院也開不下去。
只要皇帝退了第一步,那他們就有的是辦法讓皇帝一退再退!
對於這種手段,李雲澤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因為他從不要什麼面子,也不畏懼所謂的天下悠悠之口,青史昭昭什麼的他都不在乎。
隨便你們怎麼罵怎麼寫,我就是辦自己的事情。
錦衣衛再度出動,仔細查探各路人等誰是領頭的,誰是倡議的,誰是出錢的一一檢視清楚。
之後聖旨拿出來,開始抄家抓人。
根本就不跟你們廢話,直接就是拿下審問再處置。
無論是誰,都是一個下場。
這其中有個插曲就是,抄家的時候國債沒抄走,堅定的履行了之前的承諾,抄家不沒。
這也進一步的激發了對國債的信心,以及購買力。
李雲澤這手寅吃卯糧,借明年的還今年的手段用的賊溜。
朝中有翰林悲憤上奏,陛下殺戮無度,就不怕史書上落個與夏桀商紂一樣的名聲嗎?
李雲澤的回應只有一句話,那就是。
“朕不要臉,朕只要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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