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
洛毅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我?我是方長啊。”
在洛毅的身後,坐著一個乾瘦年輕人,他翹著個二郎腿,一邊扣著鼻屎,一邊認真說道。
“方長?”洛毅愣了愣,“來日方長的方長?”
那乾瘦年輕人點頭如搗蒜:“對對對!”
洛毅的神情頓時變得極為古怪:“你這名字……”
那乾瘦年輕人擺了擺手,“算了,不提也罷。”
洛毅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乾瘦年輕人,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剛剛他站在洛毅身後之時,洛毅居然沒有半點察覺。
此刻轉過身,居然也無法從這個乾瘦年輕人身上察覺到半點氣息波動。
實在是怪哉。
而且,這乾瘦年輕人,並不是鎮蒼一脈的人。
“你怎麼進來的?”洛毅有些好奇。
“我?我一路跟著你混進來的啊。”那乾瘦年輕人隨手彈了一下鼻屎。
洛毅的神情愈發的古怪了起來,他翻檢了一下鎮琉璃的記憶,居然也沒發現面前這人,到底是誰。
洛毅緩緩站起身,他現如今可是在鎮蒼一脈的藏書樓之中,洛毅也並不擔心會有人對自己圖謀不軌。
他只是好奇眼前這個身材幹瘦的年輕人,到底是如何隱藏自身氣機的?
這年輕人見洛毅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他反問道:“你不認識我了?”
“我應該認識你嗎?”洛毅反問道。
那名叫方長的年輕人一臉悲憤,他極為誇張的搖頭嘆氣道:“唉,這麼多年的交情,沒想到最終還是錯付了。”
洛毅是越聽越迷糊,他可以確定,在鎮琉璃的記憶之中,絕對沒有這廝。
洛毅一臉認真道:“你確定,我認識你?”
方長忽然站起身,他掐腰伸長了脖子道:“咋?想當初那一戰,可謂是天塌地陷,江河斷流,高山崩碎。”
方長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什麼。
洛毅的眉頭逐漸皺成了一個川字。
“哎,你差不多得了,說兩句人話。”
方長頓時語噎,他頗有些幽怨的看了洛毅一眼:“行行行,你還記不記得,早些年你被十多個人圍殺,最後你一個人包圍了我們十多個。”
方長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屑,但是嗓音卻又有些炫耀:“不過這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讓老子跑了?”
方長雙臂環胸,頗為得意道:“我在一條臭水溝裡藏了整整一天,哼哼,厲害吧?”
洛毅的神情變得古怪至極,他在鎮琉璃的神魂記憶之中翻檢了片刻,最終還真就找到了一場截殺。
只不過那一場截殺,最終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鎮琉璃一人追殺十多人。
這方長,還真就是其中一個。
只不過鎮琉璃當初壓根就沒在意這麼一個小角色,甚至最後都不知道他是死了還是逃了。
洛毅臉上多出了一抹笑意,他看著方長,忍不住打趣道:“既然如此,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你就不怕我現在出手宰了你?”
方長滿臉不在乎:“你現在是何等尊崇身份?犯得著跟我這種小蝦米過不去?”
洛毅笑了,他點了點頭,“說的倒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不過,你平白無故的找到我,總不可能是跟我敘舊來了吧?”
方長撓了撓頭,他大大咧咧的坐下,抬了抬下巴說道:“倒是真有點事,我想去你們鎮蒼一脈的七樓拿兩本書,你給安排一下。”
洛毅原本剛坐下,剛從不遠處的茶桌上拿過一個茶盞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結果聽完方長的這句話頓時噴了出來。
他有些震驚的看著方長:“你……你這是求我辦事?”
“你這是在教我做事吧?”
方長滿臉不在意:“嗨,咱哥倆這交情……”
洛毅趕緊伸出一隻手:“哎,打住,咱哥倆可沒啥交情。”
洛毅指了指方長的一條腿,“好好說話,不然這條腿一會可就保不住了。”
洛毅原以為自己這句話會讓方長面露懼色,誰知他仍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欸?這話說的可有點早了,我拿你的書,又不白拿。”
“什麼意思?”洛毅問道。
方長扣了扣牙,“以書易書,咋樣?”
“以書易書?”洛毅強忍著笑意,他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哪?”
“當然知道啊。”方才居然有些不耐煩的白了洛毅一眼。
洛毅被氣笑了,“行,既然你知道,你居然還敢與我說以書易書?”
方長有些不以為意。
鎮蒼一脈的藏書樓,號稱藏盡靈州武學。
除了別脈之中一些秘不外傳的功法神通之外,這藏書樓之中幾乎囊括了靈州大陸十之七八的武學。
所以對於方長以書易書這個說法,洛毅才會感覺這般好笑。
方長見洛毅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的那條腿,他終於有些急了:“怎麼?你不信?”
洛毅攤開手,“這樣吧,我先看看你到底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方才看了一眼洛毅伸過來的手,“幹嘛?什麼意思?”
“書給我啊,你不是想要以書易書嗎?”
方才揉了揉鼻子,“說是這麼說,但是我這現在沒有啊。”
洛毅一愣,他又上下打量了這方長一番,隨後認真道:“你真的是來找死的?”
方才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那麼一點點過分,他趕緊解釋道:“雖然我沒有,但是我知道哪裡有!”
洛毅的耐心已經快要用完了,他沒好氣道:“那你就去把東西取來,再說其他。”
方長急忙道:“我就是因為去不到,所以才來找你的!”
洛毅瞥了他一眼,“你說的書,到底是什麼書?現在又在哪裡?”
“你最好說清楚點,要是說不清楚,你今天肯定是要橫著出去,你好好掂量,這是最後一次開口的機會了。”
方長嚥了口吐沫,翹起的二郎腿都下意識的放了下去。
他破天荒的有些緊張,隨後緩緩吐出三字:
“無根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