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洛毅的這一舉動,著實是讓鎮蒼一脈的人全都捏了把汗。
那烽詔可不是什麼小魚小蝦,更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這烽詔的名頭,可不比鎮琉璃要差。
而身為當事人的洛毅,當然也聽說了那烽詔的生死邀約,只不過洛毅的心裡卻毫無波瀾。
其實這事,跟洛毅沒啥關係。
你要找的是鎮琉璃,關我洛毅什麼事?
不過說是這麼說,這一場邀約,洛毅還是要去的。
因為靈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當然,這個規矩只限於五條道脈之內。
同輩修士之間的爭奪,私下可以隨意出手,但是不準傷其性命。
可若是雙方有了難解的死仇,那麼便可以登上生死臺。
而生死臺一出,只要有一方登臺,那麼另一方就不得不登臺。
若是實在不願籤那生死狀,那破財免災便是,不過恐怕要狠狠的出一次血了。
而烽詔與洛毅的這次生死臺之爭,鎮蒼一脈原本是不打算讓洛毅出面的,可眼下烽詔一脈的情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此番鎮蒼一脈若是不接下這生死狀,那麼往後也無需惦記去瓜分這一脈了,不僅分不到,還要出一次血,這顯然不是鎮蒼一脈想看到的結果。
所以,這生死臺之爭,鎮蒼一脈接肯定是要接的。
畢竟在他們看來,如今的洛毅,也就是鎮琉璃,已經奪舍成功,且掌握了那詭異神秘的吞噬之力。
對戰那烽詔,應當是無礙。
可就算是無礙,始終待在這藏書樓的下三層之中,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為此,那位小叔鎮雲霄還親自走了一趟藏書樓,可洛毅就只用了四個字,就將他打發了。
“心裡有數。”
鎮雲霄雖然無奈,卻也沒說什麼,他走後,洛毅仍舊是我行我素,始終待在下三層,不肯登頂。
雖然說洛毅融合了鎮琉璃的神魂記憶,掌握了鎮琉璃的一切手段,而鎮琉璃當初也曾在此登樓,但是他卻並沒有在這下三層之中停留。
對於鎮琉璃來說,下三層之中的這些雜書,或許根本不重要。
但是對於洛毅來說,卻完全不同。
洛毅這一次登樓,就是要將鎮琉璃沒有看過的那些古籍,全都看個遍。
這一個月內,除了陸婉兒能偶爾去藏書樓探望洛毅,其他人洛毅一概不見。
或許是陸婉兒的眉眼與宿幽蘭太過相似,洛毅對她倒也有些別樣的感覺。
而陸婉兒也並不打擾洛毅,在他安靜看書之時,她就只是坐在一旁。
或是偶爾喂洛毅一些水果,亦或者是幫洛毅擦擦額頭和臉頰的汗水,再不就是蹲坐在一旁,為洛毅扇風納涼。
不知不覺,大半個月的時間便過去了。
距離那場生死臺之戰,也只剩下不到一星期的時間。
而洛毅,也終於有了動作。
只不過這個動作,也只是從一樓,挪動到二樓。
洛毅從書海之中爬起身,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又活動了一下四肢,隨後緩步踏上第二層。
二層之中,大多是一些山水畫卷,其上繪畫的大多是一些奇絕景象。
餘下這七天時間,洛毅似乎是打算看盡這第二層的畫卷。
只不過洛毅剛剛登上二樓,鎮玉山和鎮雲霄便都趕來了此處。
鎮雲霄手中拿著一封黑色卷軸,神情有些凝重。
鎮玉山看著在二層之中閒庭信步的洛毅,眉頭不由一皺:“琉璃,大戰在即,你不打算準備準備?”
洛毅淡淡一笑:“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鎮玉山眉頭皺的更緊幾分。
洛毅只得繼續說道:“吞噬之力已經掌握極多,這一戰,已無懸念。”
鎮玉山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鎮雲霄將手中那黑色卷軸交給了洛毅。
洛毅接過卷軸,並沒有急著開啟,而是掂量了幾下,他笑問道:“這便是那生死狀?”
鎮雲霄點頭道,“烽洲一脈的烽詔已經將自己的名字簽下,隨後派人將這生死狀送到了我脈的祖祠之中。”
洛毅扯了扯嘴角,看來這烽洲,是有些著急了?
是因為這麼久以來,洛毅沒有半點動作,只是在這藏書樓一層之中看些雜書,覺得自己是不打算應戰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將那捲軸拉開。
卷軸之中有上百個字黑色古篆,其上的內容翻來覆去,無外乎是一些約定俗成的古語,無甚意思。
只是在最下方,多了兩個鮮紅的字眼。
“烽詔。”
這兩個字,是以鮮血寫就,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鮮血,估摸著應該是以精血寫下的這兩個字。
洛毅並出二指,以體內幽冥之力逼出精血,隨後在烽詔二字一旁,再度寫下兩字。
“洛毅。”
兩字落定之後,整個黑色卷軸忽然一顫。
下一刻,洛毅的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座虛無縹緲的戰臺。
洛毅嘴角翹起,“原來這便是那生死臺。”
這生死臺,並不是真實存在之物,而是在雙方簽訂下那生死狀之後,便會在腦海之中形成一座虛無縹緲的戰臺。
而二人,只需要神魂內斂,便可出現在那戰臺之上。
所以決戰雙方,算是以一種神魂出竅的方式,在那虛無縹緲的生死臺之上一決生死。
洛毅緩緩睜眼,他低頭看了一眼那生死狀上的名字,原本猩紅的名字,如今居然變成了墨色。
他緩緩收攏卷軸,將其隨便拋給了鎮雲霄。
“小叔,若是還有其他事宜,勞煩您代勞一番。”
語罷,洛毅徑直走向二層深處,他踮腳拿下一卷山水墨畫,隨後東張西望,又快步走向遠處,似乎是被某處的另一幅畫卷所吸引。
鎮雲霄嘆了口氣,“這小子,還是這般隨性散漫,如此心性,怎成大事?”
鎮玉山看著洛毅的背影,有些怔怔出神。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
有些奇怪。
可到底是哪裡奇怪,他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