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雲珠就從PCS出來了,然後就直奔醫院。
“怎麼樣?苗苗好些了嗎?”雲珠到了病房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先問女兒的病情。
何茂元點頭,臉上一片喜色:“好些了,昨天你才從病房走一會,燒就退了!早上還起來吃了碗稀飯才睡”。
“那小姑娘了?”雲珠又問。
“陳姑婆剛來領回去。”
何茂元說完,看著明顯憔悴了的雲珠,心疼的問:“倒是你,晚上做什麼去了?一夜沒睡嗎?”
知道女兒沒事了,雲珠心裡壓著的石頭才算是放了下來,一屁股癱坐在病床床腳上。
“可不是一夜沒睡!累死我了!”
“那你趕緊來躺會,就跟苗苗擠著睡!”何茂元起身,將另一半位置讓給她。
雲珠按住何茂元,一臉後怕的說:“等會!我給你說,我昨天晚上在PCS看見了上次鋪子門口的那個男人!原來他真的是個人販子!我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後怕,要是那天苗苗沒有進屋叫我,估計清清就被他拐走了!”
聽完,何茂元后背也是冒了一陣冷汗:“那咱以後可得把孩子看仔細了!現在這些人販子也太猖狂了,家門口都敢拐人!”
雲珠點頭:“就是啊!膽子太大了!”
何茂元說完覺得不對勁,又問:“不對,你昨晚去PCS幹嘛?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是陳姑婆讓我去PCS待一晚上再回家的!”
一聽是陳姑婆安排的,何茂元立馬好奇問:“你快給我說說,陳姑婆都讓你幹了些什麼?我以前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但是這陳姑婆是真的厲害!”
雲珠也贊同何茂元的話,笑著給他講完了來龍去脈。
“其實我昨天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跟媽去的,但是這個陳姑婆可厲害了!有個人抱著個幾個月的小孩來,說他小孩不會哭,去醫院看了也看不出來為什麼,聲帶這些都是好好的,就是發不出聲音來,哭都哭不出來,只能哈!哈!哈!這樣。那陳姑婆看了,就在那小孩背上一拍,那小孩馬上就哭出來了!”
雲珠說的繪聲繪色,聽得何茂元一愣一愣的,他忙問:“那是怎麼一回事?”
“這孩子本該是個雙胎兒,結果在媽媽肚子裡太強勢了,把另一個給吸收了!那另一個是好不容易投胎的,結果還沒出生就沒了,氣不過,就纏上這小孩了,天天掐著他的脖子,他自然就發不出聲音來。”
“這麼玄乎?那苗苗又是怎麼回事?”何茂元繼續問。
雲珠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苗苗,湊近何茂元小聲說:“苗苗也是被怨靈纏上了!”。
何茂元一驚,忙又問:“都是被怨靈纏,為啥我們苗苗就這麼麻煩?就不能也像那個小孩那樣,背上拍一下嗎?”
“那個小孩是因為身上的怨靈是在孃胎裡就沒了的,怨氣不重。但纏著苗苗的是兩個七八歲的小孩,據說死得很慘,怨氣太重了,所以要麻煩些。”
“那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麼做的?還有把那小姑娘留在病房是為什麼?”陳姑婆說的嚇人,本來以為那小姑娘會起到什麼特殊的作用,結果她就是在這裡睡了一覺,啥也沒幹。
雲珠笑的一臉自得,彷彿她才是背後的捉鬼大師一般,悠悠然說道:“還記得我拿醫院來的那飄水麼?”
何茂元點頭:“記得呀,後來你又拿走了”。
“陳姑婆說,苗苗之所以從小容易生病是因為體質不好八字太輕,就容易招惹那些陰邪之物。這次會生病就是被怨靈纏住了!”
”那個叫陳已矣的小姑娘,是陳姑婆的關門徒孫,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料,陽氣特別的足,一般小鬼都不敢靠近她。讓她抱著苗苗睡覺,就是為了將那兩個怨靈從苗苗身上逼走。”
那小姑娘居然這麼厲害!
何茂元心底感嘆,隨後又問道
“那拿那瓢水來又是什麼作用?”
“那可不是一般的水,是井水!”雲珠說的神乎。
何茂元聽的著急:“這井水到處都有,怎麼就不一般了?哎呀,你一次性說完!聽得我急死了!”
“這水為陰,而其中井水陰氣最重,是這些陰邪東西最佳的躲藏地方。”
“如果沒有這水,小鬼從苗苗身上出來後,要麼就跑了,要麼就纏著別的小孩去了,等陳已矣一走,就又會回來!”
“但是有了這水,在陳已矣抱住苗苗的時候,那倆小鬼能躲這水裡來。然後我再用苗苗的舊衣服蓋在上面,將水帶走。”
“這又是為啥?”何茂元問。
雲珠歇了口氣,接著說:“蓋件苗苗的舊衣服,是為了讓小鬼覺得自己還在苗苗的身邊,不然等到出了醫院,這倆小鬼聞不著苗苗的味道了,就得跑出來。”
“從醫院出來後,我就帶著早就準備好的香紙燭,去了鎮子口前面的那個岔路口。”
“在那裡把香燭點了,紙跟舊衣服燒完了後,再把水潑到岔路口的正中央。這樣,小鬼出來後就會找不到來時的路。”
“去PCS,是因為PCS是正氣凌然的地方,有道德金光罩著,小鬼不敢靠近。陳姑婆害怕那倆小鬼不好騙,怕他倆跟著我後面回來,就讓我去派出所呆一晚,等天亮了再回來。”
雲珠的一番話說完,何茂元已經完全震驚了。
雖說他從小也是聽著各種鄉間野聞長大的,但是他本人乃至身邊的親人也沒人真的遇見過,頭一次這麼真實的發生在自家身上,一時之間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雲珠才不管他此時心裡的震驚,講完後,她就將何茂元推了開“你讓讓,我現在太困了,讓我睡會”。
“你先等會,那那倆小鬼就這樣留在那岔路口了?那萬一以後苗苗從哪裡過路又被纏上了怎麼辦?”
雲珠這時已經困的不行了,迷迷糊糊的說:“不會的,陳姑婆說那倆小鬼怨氣很快就可以解了,會自己消失的”。
何茂元稀裡糊塗的站了起來,等他回味過來還想再問點什麼時,雲珠已經開始打呼了。
......
等雲珠醒來後,已經是下午了。
何苗苗早就醒了,正跟著自己爸爸在收拾東西。見雲珠醒了,立馬撲了過去。
“媽媽”。
雲珠摟著活蹦亂跳的女兒,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
何苗苗住院的這十多天裡,她是吃不下也睡不著,要是再不好呀,她都快倒了。
“醒了呀?那咱們回家吧!”何茂元將收拾好的東西提著,招呼雲珠。
“現在就出院嗎?不再觀察觀察?”雲珠有些不放心。
“早上去檢查過了,醫生說沒事了,就是這十多天了都沒怎麼吃東西,有點營養不良。得好好補補!”
“蛋糕沒吃完呢!”何苗苗從雲珠懷裡鑽出來,看著她爸爸,糯聲糯氣的說。
“就你好吃!睡了十多天都沒忘記你的蛋糕!”雲珠忍俊不禁,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
何茂元也是好笑:“爸爸下次回來再給你帶!”
這個時候的奶油蛋糕算個稀罕物,鎮上還沒得賣,是何茂元專門從縣城帶回來。
一家三口收拾收拾就歡歡喜喜的回家了。
過了好些天后,幾個顧客來找雲珠補衣服。
“誒,你聽說了嗎?前幾天抓了一個人販子!”其中一個紅衣大嬸說。
“聽說了呀!說是拐了七八個娃兒!那個背時殺千刀的!該遭!”另一個黑衣大嬸說。
紅衣大嬸又說:“不止哦!他不僅拐娃兒!還殺人!JC在他開那麵包車的後備箱翻出兩具屍體,都才七八歲,好像還是一男一女。這種人,硬是要遭天譴呀!”
”而且!“紅色大嬸壓低了音量
”那男的是個變態!把兩小孩都給那啥了!”
”老天!這種人就要拖起去槍斃了!!“
幾人說的憤然,而云珠聽了這對話後,頓住了。
一男一女七八歲的小孩...
她不由想起了何苗苗生日那天說的話。
“哥哥姐姐在流血”
“叔叔揹著的哥哥姐姐”
原來那時候苗苗說的是真的。
雲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胳膊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