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微雨，天氣轉涼。
距離著陳妃娘娘和蕭淑妃出宮還願，時間已經過去了四五天，這幾天楊凡每日都沉浸於修煉當中，生活倒是過得還算如意。
不，他是相當如意。
沒有了李公公的壓力，他這個管事在長青宮裡面幾乎可以橫著走，加上陳妃娘娘的寵信，哪怕林副總管見到他也得賠著笑。
不過，他卻沒有放鬆半分。
白天在現實裡苦練，夜裡在虛幻傳承地裡苦練，前者是打熬氣血和力氣，而後者則是練習各種秘技和道術。
尤其是在上古五刑劍上，他的進步最為迅猛。
每一劍出，都裹挾著凌厲的黑光，宛如刑法在天，威嚴如獄，帶著令人窒息的劍意，似乎只要出劍就能輕易撕裂人的肢體，可怕至極。
而道術上，他反覆的打磨卻顯得進步不大，縱地金光術依舊是二十米的距離，施展次數穩定在了兩次上。
御劍術的話，由於神魂所限，只能短距離刺殺，和他想象的千里飛劍殺人無疑是相距甚遠。
而且，深宮內院，他的神魂根本不敢輕易出竅，就算是出竅也是躲在陳妃娘娘的靜室裡，短時間進出一兩次，讓自己不至於動作生疏。
而陳妃娘娘在經歷了開始的膽戰心驚後，也慢慢平靜下來，這幾天來臉上的笑容恢復如常，時不時邀請蕭淑妃過來一敘。
就在楊凡以為她都忘了兩人之前的約定時，一個宮女來傳信，說陳妃娘娘要他立馬過去。
“等我換好衣服。”
楊凡簡單沖洗一番後，換好了衣服，匆匆趕去了宮裡。
陳妃娘娘看著趕來的楊凡，微微一笑，揮退了宮裡的其他人，上來就說了一句：“小凡子，本宮的確沒看錯你。”
“嗯？？？”
楊凡的腦子裡不禁冒出一堆問號。
這幾天自己有做什麼嗎？
可是，他面上卻絲毫不顯，直接說了一句萬金油的話：“娘娘的眼光一向很準，我自然不會讓娘娘失望。”
在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算說什麼時候，楊凡很老實的沒有胡亂接茬，而是用了一句很套路的話，順便還把陳妃娘娘給讚美了一番。
果然，陳妃娘娘的眼神越發溫柔起來。
“是啊，你的確從沒有讓本宮失望過，這一次也是如此。”
她用輕羅小扇在胸前揮動，說道：“本宮本來以為這幾天你會迫不及待的提要求，要好處，可是，沒想到你竟如此謙虛守禮，並未居功自傲，甚至連要求都不肯向本宮提，本宮真的很欣慰。”
“……”
楊凡不禁沉默了，原來陳妃娘娘是在說這事！
可是他沒說不打算提要求啊，他甚至都想了好幾天了，恨不得立馬就把要求說出來，“我不要你欣慰啊，我要的是……”
可是陳妃娘娘的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要是再開口，豈不是要打陳妃娘娘的臉？
他只能把委屈往肚子裡面咽，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不是！”
哪知道陳妃娘娘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楊凡的面前，身上的香風將他包裹，就聽她認真的說道，“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你是本宮的人，你為本宮做事，本宮給了你承諾，又怎麼可能不兌現？”
“娘娘？”
楊凡都激動了，激都動了。
陳妃娘娘看著他，說道：“其實本宮這幾天一直在觀察你，看你埋頭苦修，熱衷武道，於是本宮特意為你要來了一門秘技，是你們專門用來突破先天的關鍵之法。”
說著，她從袖子裡取出一本小冊子，遞到了楊凡的面前。
“先天引？”
“沒錯，”陳妃娘娘的臉微微泛紅，目光有些飄忽的說道，“你們身體有殘缺，氣血註定難以圓滿，開始還不顯，可從三次換血到五次換血，是後天朝著先天蛻變，必須要彌補這一塊，才能夠突破。此法哪怕是在宮內，也非得是有大功不可賞。”
然而，楊凡的關注點卻不在它是否稀有上，而是在另外一方面。
“這秘技能彌補那一塊？”
楊凡心裡一驚，他倒不是吃驚於存在這種秘技，畢竟太監那麼多，歷朝歷代這麼多年過去，要有肯定是早就有了。
他驚訝的是，他要是練了，會不會多出來一塊。
陳妃娘娘輕啐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在想什麼！此法只是以氣血在體內簡單模擬出來，讓全身氣血能夠修得圓滿！”
畢竟是刀子都割完了，哪能這麼輕易的就補回來？就算是真的補上了，那結果不是下面再割上一刀，就是脖子上面割一刀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楊凡老臉一紅，竟然是他想多了。
不過，心裡竟然不免出現了一絲遺憾。
“好好練，雖然你現在武道和道法配合，實力已經不遜色於一般先天武師，可到底境界不足，否則這宮裡的總管位置，本宮就能直接交給你了。”
陳妃娘娘遺憾的嘆了口氣。
楊凡卻沒奢求那麼多，畢竟他資歷的確比較淺，可還是表達了謝意：“多謝娘娘抬愛，我定然不負所望，努力修煉。”
“嗯。”
陳妃娘娘點點頭，說道，“本宮相信你，這宮內總管的位置，本宮自會給你留著的。”
“是，娘娘。”
楊凡回答完，心裡默默的替林副總管哀悼一分鐘。
宮殿裡。
陳妃娘娘邁開蓮步，走到了窗前，開始賞雨，楊凡就站在她的身邊，也看向了窗外。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幾場雨下來，恐怕就要秋涼了。”
她輕聲說道。
她的聲音很輕飄，混在風雨聲中，若不是楊凡細聽，恐怕都很難聽清楚。
窗外，青色的雨幕籠罩了整座神都，帶著令人心怡的溫度，遠處的宮閣樓臺，彷彿蒙上了一層淡青色的薄霧，恍如天上仙宮。
“順應天意，道法自然……”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有些痴了。
神魂中，道則深沉，內蘊神華之光，道樹突然顫抖起來，樹幹搖曳，枝葉發出嘩嘩輕響。
她竟似陷入了悟道之境。
“這！”
楊凡微微一驚。
雖然不知道陳妃娘娘身上發生了什麼，可看其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狀態，必然是非同小可。
甚至，連同他體內的道樹幼苗上的葉片都開始跟著搖晃起來。
楊凡不敢動作，不敢發聲，強忍著神魂的顫慄。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此刻處於天人合一狀態的陳妃娘娘，感受到她身上深深的道則痕跡，他的神魂竟似是受到了某種感召，想要不由自主的撲過去。
和她交融，融於道中。
“不，不要！”
然而，楊凡卻本能的感覺到了危機，竭力的抗拒這種衝動。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隱隱感覺陳妃娘娘可能是在融道，這時候他的神魂一旦撲過去，可能會直接被她身上的道則融化掉，化成一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