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跟著沐晴晴走。
眼前這東神鬥戰場,黑暗和破壞,空氣之中蔓延著一種殘暴的氣氛。
在宙神的世界,一切被星光遮蔽,如此險惡之地,還是很罕見的。
那些角落處的眼睛,他們和‘帝宴’那一次看到的其他無序人族不同,他們對李天命那種冷漠、蔑視的態度,才是無序世界對他的存在,表達出的最真實的態度。
顯然,和氣和體面,是假的。
巴不得李天命死,才是真的!
要不然,爺爺奶奶又怎會果斷捨棄最後的餘生來守護他?
如果不是天極星,一切根本不同。
四周那些竊竊私語,也都是不懷好意的!
李天命到來的暗潮,此刻已經湧遍了這東神鬥戰場。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一片破敗的建築前。
這些高達數萬米的房屋裡,住著不少無序宙神。
這便是零度公會所在之地!
這裡的宙神,應該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李天命他們剛到門口,就有幾十個宙神迎接了出來。
敢在東神鬥戰場混,基本都是天宙神境,比如這迎接出來的幾十個宙神,基本都有三千米以上的宙神之體,體量上和李天命差別不算大。
“我等拜見小帝子,拜見晴公主!”
他們神情有所激動,出來便要行禮。
“大家請別見外。”沐晴晴阻止了他們,然後說道:“我們進去再說。”
“是是。”
於是,一眾沐族宙神便在遠處 諸多冷厲目光的注視下,踏入了零度公會。
進來後,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宙神便將大門關閉。
關門後,他躬身來到李天命沐晴晴眼前,自我介紹道:“小帝子、晴公主,晚輩名為刀鋒,是零度公會的副會長,兩位老祖宗,喊我小刀就行了。”
“嗯。”沐晴晴點頭,顯然很適應老祖宗這個身份。
但李天命還是有些不適應。
那叫刀鋒的沐族宙神介紹完後,以崇敬的目光看向李天命,道:“我們剛聽聞小帝子在反宇宙戰場的兩大創舉!不管是百倍奉還,還是那無序星墟亂殺三方天宙軍,都叫兄弟們心潮澎湃!兄弟們,一起來給小帝子拜一個!”
說著,就有幾十個宙神,順應他的號召,還真把李天命當做神話一般。
但李天命卻看到,這零度公會內,卻還有上千多個沐族宙神,李天命進來後,他們還是留在原地,基本都在角落之中,沒有靠過來。
李天命看了一眼,發現這些人狀態有些差,臉色都比較難看,有的站著,有的躺著,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和李天命見過的其他沐族對比,這一部分心理上,似乎也很悲觀,顯得很落寞。
沐晴晴也看到了,她在李天命耳邊道:“別在意,他們都是苦命人,多數對生活已經沒有希望了。”
正因為如此,哪怕是李天命到來,他們也都很黯淡。
而這時,刀鋒問道:“兩位老祖宗忽然降臨東神鬥戰場,可有需要我們效勞之處?”
沐晴晴便說道:“小帝子來此,主要是為了爭鬥,你們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賭命人就行了,至於我,只是來陪他的,往後你們一切照常就行了。”
“賭命人?”這幾十位宙神看了看李天命身上的天極星,有些茫然。
這咋賭?
他們對視了一眼,似乎聽明白了。
小帝子是來體驗生活的。
一時間,他們心裡有些遺憾和難受。
自己的人生,卻是他人的短期歷練,誰又能釋懷呢?
雖然心裡難受,但刀鋒還是笑著恭敬道:“不管如何,兩位老祖宗有用的上我們的地方,隨時吩咐我們。我們這些人聚在這裡,組成這一個零度公會,說白了,就是為大家服務的!”
“嗯,你們自便。我們也很快到處逛逛去了。”沐晴晴道。
她說完後,看了一眼李天命,卻發現他卻在看角落處那上千個沐族宙神。
忽然!
李天命朝著一個嬌小的女孩走去。
那女孩身上有些髒汙,眼睛很大,但表情有些緊張與惶恐,身子有些縮著。
“小帝子。”女孩見他到了眼前,掙扎著,想要跪下,但被李天命攔住了。
她明明是宙神,但動作卻很僵硬,遲緩,反而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你叫什麼名字?”李天命看著她的眼睛問。
“熒河。”女孩弱弱道。
“和我是本家!”熒火從李天命身上冒出來,掛在他頭上,笑嘻嘻的說。
看到這隻鳥,熒河就沒那麼緊張了。
而李天命的雙眼,卻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凝視了一會兒,喃喃道:“你身上好大一部分的中子微粒,無序宙神力量不內旋了,好像出現錯亂似的,力量時刻在逸散,這會導致你的生命也在快速流逝。”
說完後,李天命抬頭,看向了周圍上千個宙神,這其中大概有一半,都是熒河這種情況。
無序修煉者,和無序恆星源一樣,是靠‘內旋’,自我凝固,鎖住力量的,李天命現在體內的無序力量也是如此。
而這女孩身上的情況,就像是姬姬引爆了無序中子星,不過,姬姬的引爆很快,而熒河這種,相當於慢速引爆。
不管是快是慢,盡頭都是毀滅。
這種情況很奇怪,它和什麼異度衰竭,或者暮山楓身上的那種咒不一樣,它是力量體系自發的,不算是一種中毒。
“晴晴。”李天命喊了一聲,等沐晴晴到了身邊,他才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小帝子這都不知道?”眾人面色有些奇怪。
沐晴晴先解釋道:“小帝子相當於重生一次,已經失憶了,他是剛回無序世界的。”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而沐晴晴再向李天命解釋道:“他們身上這種情況,在無序世界叫做‘神缺’,又叫‘無序缺陷’。”
“怎麼來的?”李天命問。
“這是無序修煉體系自帶的缺陷,從一開始就有,一般來說,如果修煉出現問題,力量不平衡,或者有些修行過猛,還有一些遺傳因素,都會導致‘神缺’的發生,神缺就相當於無序世界的天生病,一旦發生,力量體系會持續性崩潰,直到個體消亡。”沐晴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