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決鬥，輸不起？這就是闇族……”
“哈哈，丟人現眼了。”
“要我說，最丟人的還是劍神林氏那兩個老傻缺，和林二爺比，這兩人的骨頭都是軟的。”
“對對對！看他們現在的表情，真精彩啊。”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活該遺臭萬年！”
叫罵聲四起。
很多人罵完就走。
太多人罵了，自然也不怕被報復了。
群眾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
是非，自在人心。
再強的勢力，也永遠扭曲不了人間公道。
……
場面，一度死寂。
數百個闇族強者圍了上來，沉默的看著蚩魂。
“界王，這怪不得你，主要是誰都想不到，這人竟然是變成如此巨大的星辰……”
“是啊，超出了我這三千年修行的認知。”
他們都想安慰一下蚩魂。
這次‘任務失敗’，還真是不可控。
本來李天命直接在他們眼前出現，已經是天賜良機了。
“嗯。”
蚩魂那漆黑的雙眸，盯著無量劍海方向的闇雲，久久沒動。
那深邃的目光裡，壓抑的怒火，都被藏在黑色海洋之下。
這一次，他確實輸得莫名其妙。
“那個黑色星辰，必定是蜂巢祖界內的那個‘最終戰場’。也就是說，林楓贏了神羲殤，成為了被選中的人，因此得到了這個星辰。”
“這星辰既然是最終獎勵，絕對是逆天重寶，和它對比，那戒指恐怕都不算什麼。”
有一個闇族老者說。
“嗯。”
其實，蚩魂現在想的，就是此人說的。
他回到那破損的星海神艦中，開啟了金色傳訊石。
裡面一道金色雲霧，逐漸凝結成人形。
蚩魂面無表情，將發生的詭異事情，還有他的推測，都說了一遍。
說完後，那金色人影陷入了久久的沉寂中。
“祖上一直有傳說，古神畿藏著能改變闇星的永恆至寶。沒想到是真的，而且出世了。更有趣的是，我兒子，和這重寶失之交臂。”
那人影苦笑了一聲，有些自嘲。
“永恆至寶……我剛剛，也和它失之交臂。”
蚩魂低下頭，眼睛幾乎要滴血。
半晌後，蚩魂再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再問：“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劍神林氏這邊，我剛得到訊息，說林長空的態度轉變了。林氏這塊肉暫時有點硬，短期內想吃下，估計會卡傷喉嚨。”人影道。
“林長空？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前期和他談過幾次，都是浪費精力。”蚩魂搖頭道。
他甚至知道，自己女兒古蚩小妖和林長空兒子林凌霄的事情。
“應該是林慕之子的表現，讓他做出決定，想守護林氏的尊嚴。”人影道。
“林氏的尊嚴？存在麼？呵呵……”蚩魂冷笑。
“林長空還是可以的，第九劍脈的人，能在界王榜上登上林氏的‘前三’並不多。而且他還年輕，和林誡一樣，還有上漲空間。不能直接拿下他，有點可惜。”人影道。
“林誡、林長空，如果能順利點，林氏界王榜前三，我們就有兩個，基本上板上釘釘了。”
蚩魂心裡的怒火，更加洶湧。
一個小孩，能改變林氏前三強者的決心，屬實罕見。
如今的劍神林氏，如林猇、林隕等一代人，實際上都老了。
修為早過了巔峰期，以後的衰退免不了。
如林誡、林長空、林崇境等人，都正值巔峰期，起碼能把控林氏千年。
他們才是闇族拉攏的關鍵。
要不是林長空厲害，蚩魂也不會在他身上，下這麼多功夫。
在蚩魂沉默的時候，那人影自顧著道：“說起林氏前三，我最近讓人去‘劍神星’，去和那個劍神林氏第一強者溝透過……就是那個林氏第十劍脈的劍神星天君，你知道他吧？”
“知道。那所謂的第十劍脈，就是林氏分族建的，也是最近千年才有的概念。不過，聽說這個林氏最強者，從小在劍神星長大，都沒來過幾次闇星。他在那地方，能有現在這個排名，確實很驚人……所以結果怎麼樣？”蚩魂問。
“他不見我的人。”人影輕聲笑道。
“不見？派頭很大啊？”蚩魂冷笑。
“聽那邊的人說，他好像拿到了劍神星的守護、聚變結界核心，融合得非常好。”人影道。
“好傢伙，佔山為王啊這是？你不提我還不知道呢……看來，他才是林氏那些老頑固的依仗？我記得他比林誡、林長空還小吧？”蚩魂問。
“嗯，小不少……沒事，林氏沒落了，再咬牙也擋不住氏族的衰竭，劍神星這邊，我會再溝通。必要的時候，親自去一趟。”人影道。
“那沒事了。”蚩魂點了點頭，然後再問：“無量劍海這邊呢？”
“你別去無量劍海了，我給你一個新任務。”人影道。
“是！”
蚩魂點頭。
“泰阿神山那邊，火候到了，你去那邊坐鎮，不急著取那東西，只要泰北東神氏敢出洞，就滅了他們。其中關鍵人物，更不能留情……最好，讓他們滅族。”人影道。
“伊代顏這邊？”
“資源競爭，我們符合無量道場規則，她無權多事。”人影道。
“行。”
蚩魂再點頭。
“林老二的女人東神玥，就是東神氏的，以她的脾氣，絕對不會對母族坐視不管，一旦泰北東神氏損失慘重，她一定會去幫忙。那會是你殺了他們夫妻的機會。參與資源競爭，被殺的話，誰都沒話說。”人影道。
蚩魂眼睛一亮。
因為無量道場約束，他想殺林猇，都得讓幻天神族動手。
但如果在泰阿神山上，那就不需要了。
“對了，這兩人就是林楓的庇護者，而林楓手握永恆至寶，他們死了，林氏其他人就算保護，也不可能那麼細心的……”蚩魂陰聲道。
所謂永恆至寶的事，也就他們闇族祖上有傳聞罷了。
“對，所以我讓‘天禧’啟程，潛入無量劍海，隨時行動。”人影道。
“天禧？他倒是合適，擅長變換、潛藏、控制，還比我強。”蚩魂道。
“如果界王再戰，天禧應該能升到第七了。”人影道。
“厲害，虎父無犬子！”蚩魂讚歎道。
“犬子還是有的，剛死了，還當了別人墊腳石。”人影道。
蚩魂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
當黑色巨劍衝上雲霄的時候，李天命忽然覺得有些冰涼。
他回頭，看向那聳入雲端的無量界碑。
黑色巨劍不斷拔高，深入闇雲，那一刻，李天命看到了無量界碑的頂端。
陡然！
他在那無數黑雲翻滾中，看到無量界碑之上，站著一個白髮飛舞的人影。
那白髮太多、太飄揚，就像是白色瀑布，在黑雲翻滾中，無比的顯眼。
“她……”
李天命陡然渾身冷寂。
他對上了一道七彩的眼光。
只是一瞬間，他就主動逃避，且連忙別過頭去，不敢再看。
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爺爺奶奶，無量界碑上有人！”
李天命喘著粗氣，用盡力氣說道。
林猇和東神玥連忙看去。
“沒有啊？”東神玥道。
“沒有……”
李天命再抬起頭。
果然，沒人了。
“是錯覺嗎？”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
許久，心裡才輕鬆了一些。
“會是她嗎？她為何出現？想救我，還是殺我？”
沒有答案。
反正現在算是逃出生天了，他是個樂觀的人，熒火它們已經在這星海神艦上翻天了。
他也有想念著的人啊！
這個人，就在他身邊。
她雙手微顫，抱著李天命失去手掌的右手，淚眼朦朧，滿臉都是心疼之色。
“哥哥！”
她再也難忍，抱著李天命，淚水滑落。
“欞兒，沒事兒。”
李天命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舉起光禿禿的右臂，放到她眼前，笑著問：
“你看到這隻手斷口處的綠了嗎？什麼綠？見不到你的焦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