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雁城的驛館裡。
蕭安等人看著殷勤的黃天虎,不僅面露怪異之色。
甚至端茶倒水之類,都親力親為,這哪是一個正二品的都指揮使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黃都指揮使,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們吃不了這麼多!”李衝不禁愕然的說道。
他們身旁的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各種糕點小吃等,大多數都沒有動過。
“無妨,畢竟陛下來了,怎麼能太寒磣?我已經吩咐廚子,做了幾道青州本地的名菜,陛下一會兒可要好好嘗一嘗。”黃天虎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就連蕭安也無語了,好傢伙,這哪裡是一個武將應該做的事情?
只不過既然黃天虎樂意,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然而,對於黃天虎的細心,蕭安也感到十分的疑惑。
畢竟一個二品大員,能夠如此細緻的做出這些事情,怎麼說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當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畢竟一個人的處事能力,與他的職位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文官當中,也有十分粗獷豪放的人。
忽然,門外一個士兵迅速的走了進來,旋即跪在殿上,恭敬的說道:“陛下,都指揮使,劉家劉老家主,在外求見!”
蕭安等人聞言,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只聽蕭安問道:“可是衛國公劉家的那位老家主?”
“正是!”那名士兵急忙應道。
“那讓他進來吧!”蕭安點了點頭,說道。
“是!”那名士兵應了一聲,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便被帶到了廳上,正是劉老家主劉朝安。
“臣劉朝安,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劉朝安不敢怠慢,立即跪在地上,行跪拜山呼之禮。
“平身吧!”蕭安點了點頭,語氣淡然的說道。
“謝陛下!”劉朝安恭敬的說道,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就是劉家的家主,世襲衛國公?”蕭安接著問道。
“說來慚愧,臣不過是得祖宗蔭庇,陛下天恩而已!”劉朝安應道。
“呵呵,那也不盡然,衛國公雖然沒有為官,但朕可是聽說,衛國公在青州,可是聲望不小,很得人心!”蕭安一臉平靜的說道。
聽到這話,劉朝安的話中,頓時閃過了一絲慌亂,轉瞬即逝,急忙說道:“這不過是鄉人們的謬讚而已,若非陛下武功蓋世,福澤百姓,臣算得了什麼。”
蕭安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劉朝安一時也猜不到蕭安在想什麼,沉默了片刻,便接著說道:“陛下,臣聽說陛下抓了臣的那個逆子,和冥頑不靈的孫子,因此特來道喜的。”
聽到這話,蕭安等人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這何喜之有?
不過轉念他們便想到,莫非是劉朝安急著過來撇清關係?要不然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站在劉朝安的角度,這麼說也無可厚非,畢竟劉偉元只是他的庶子而已,賣掉也就賣掉了,只要不影響他的地位就行了。
果不其然,只聽劉朝安接著說道:“臣那逆子劉偉元,平日裡魚肉鄉里,荼毒百姓,臣早就想要舉報他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但早已將其趕出了家門,他那個兒子,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雁城更是無惡不作,早就該殺了,現在既然他們父子倆落在了陛下的手裡,臣請陛下不要留情,也不要給臣面子,重重的判他,死罪更好!”
聽到這話,蕭安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於是應道:“衛國公,這事可開不得玩笑,可當真?”
“那是自然!”劉朝安急忙說道。
“既然如此,朕便判他誅滅三族之罪!”蕭安說道。
“啊?”劉朝安頓時愣住了,誅滅三族?那他豈不是也無法倖免了?
關鍵是他劉家上下,基本上也都會被株連,那他此行還有什麼意義?
只不過,蕭安若是執意這麼做,他也無法改變。
“開玩笑的!”蕭安將劉朝安的的神色盡收眼底,旋即笑道:“衛國公可是國家重臣,祖上於大景國又有開國之功,朕豈能讓衛國公斷了後?那劉偉元既然已被衛國公逐出了家門,便不算是衛國公的族人,自然不會被牽連。”
聽到這話,劉朝安頓時鬆了一口氣,應道:“多謝陛下開恩,臣萬死不忘!”
蕭安擺了擺手,說道:“萬死就不必了,不過活罪難逃,死罪可免,劉偉元畢竟與衛國公有血緣關係,如今朝廷國庫緊張……”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劉朝安急忙說道:“陛下,臣願意捐獻一百萬兩,以充國庫!”
蕭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老傢伙,為了保命,還真挺上道。
“好,既然如此,就多謝衛國公慷慨解囊了!”蕭安笑著應道。
“不敢,這都是臣應該做的!”衛國公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雖然他劉家資產豐富不假,但是拿出一百萬兩現銀出來,還是讓他很心痛的。
只不過為了劉家的未來,這一百萬兩,花的也值。
一百萬兩對於蕭安來說,也不多,但是哪有人嫌錢少的道理?
如今大景國內,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能從別處撈一點兒,那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此外,蕭安暫時也沒有打算將劉家給剷除,一來這麼做,定會需要大量的人手,二來也容易打草驚蛇,對於他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有那麼好辦了。
關鍵是,他還不清楚劉家的立場,究竟是站在哪邊的,暫且留著也好。
如今他的身份既然已經暴露了,自然要儘快查清楚青州總督的事情,以及青州被調動的兵馬,和錦衣衛調查青州總督,而下落不明之事。
“衛國公果然大仁大義!待朕回京之後,定會將此事登報出去,也讓天下的那些貪官看看,衛國公是怎麼為大景國,為大景國的百姓做事的。”蕭安笑著說道。
“多謝陛下!臣實在是受之有愧!”劉朝安只得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