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瀾見她十兩銀子都像發財一樣,心中酸澀不已,他的親妹妹,一品大將軍的女兒,身無分文、面黃肌瘦、孤苦無依……
“走!我帶你去置辦兩身衣服,省的給我丟人。”
“嘚來!”
宋黎狗腿地跟在後面。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管家帶著幾個管事去對賬,宋黎放慢了腳步,仔細觀察這些管事的面相。
【書中說有個姓文的管事是殺人犯,他背靠謝家這棵大樹姦殺了十幾個女子,把她們分屍後投餵了魚池裡的魚,被查出來後,姓文的為了保命,誣告說是謝冕指使他這樣做的,還說謝冕並不是自己享用,而是給身份更尊貴的人物色的。】
【含糊其辭間,就把宋延年牽扯了進來,因為姓文的是楊玉華招來的管事,而楊玉華又是楊玉瑤的親姐姐,那楊玉瑤的夫君——宋延年便成了首要懷疑物件。】
【這件事不僅讓謝家家破人亡,還使得宋延年在民間威信大減,被迫交出了兵權。】
宋海瀾神色凝重,一字不漏記下此事,雖然著急,但還是陪宋黎逛了小半天街,帶她去吃了當地最有名的菜色。
回到謝府,已是下午。
他把宋黎送回她的房間後立刻就去跟宋延年說了這件事。
當天晚上,青州城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謝家滙豐樓的管事文昌貴姦汙女子被謝家當場抓獲。
後經過嚴刑逼供,文昌貴又交代了十幾宗案子,官兵將他家的魚池引渠放水後,竟在池底發現了厚厚一層白骨。
來觀看的人有幾個當場跪在了地上,他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閨女,又害怕是自己的閨女。
宋海瀾看著現場哭天搶地的場面,內心百感交集。
這個世道,女孩如琉璃易碎,他是幸運的,至少,他們把妹妹完好無損找回來了。
搜查期間又在文家搜出三箱黃金,謝冕和楊玉華這才知道文昌貴一直在吃裡扒外,吸他們的血。
這下,謝家也成了受害者,青州城的百姓也沒有再把怨氣往謝家身上撒。
謝冕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當即宣佈,這些銀錢全部用於補償受害者家屬。
至此,再無人對謝家不滿。
這件事情發生的倉促,宋黎並不知道,只是吃晚飯的時候發現楊玉華眼睛紅腫,好像哭過了,而謝冕神色冷淡,也沒有像往日那樣與她夫妻恩愛。
宋黎沒有多想,只當是夫妻倆吵架了。
————
眼睛一閉一睜,又過了一天。
宋家人已經開始收拾行囊,足足八輛馬車從謝府門口依次排開,大多是謝家這幾天為招娣添置的東西。
宋黎揹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找到了正要上車的招娣,興奮地說:“招娣!我不用當洗腳婢了!大少爺讓我當他的貼身丫鬟!”
招娣嘴角的笑容僵住。
她還以為宋黎被她嚇住了,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宋海瀾鐵了心要帶她走。
真是膈應死了。
“宋黎,簽了賣身契便一輩子都是賤籍,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為了攀高枝行差踏錯,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趁著還沒走,你慎重考慮。”她趴在宋黎耳邊低聲說道。
宋黎內心翻了個白眼,面上卻笑嘻嘻,“大少爺根本不需要我籤賣身契呀,我還是自由身。”
“怎會?”招娣驚訝地捂住嘴巴,大戶人家的下人都是要籤賣身契的,否則用著怎麼放心。
宋黎還是一副單純的樣子,“只要他願意,他就不用我籤呀!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難道你必須要丫鬟籤賣身契嗎?”
宋家人就在旁邊,招娣自然不會自毀人設。
“當然不是,我哪兒捨得你籤賣身契,我只是聽說大戶人家的僕人都是籤賣身契的,所以我才勸你好好考慮呀。”
她親熱地揉了揉招娣的腦袋,“以後我們又能一直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
“是呀!招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雖然她們說話時故意壓低了聲音,但習武之人耳目聰明,宋家人依舊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也見證了這場塑膠姐妹情。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兩個女孩唱的也挺起勁,關鍵他們還都只是八歲的孩子,也不知道深宮裡那一群老女人得打成什麼樣。
宋海瀾迅速把宋黎安排進一輛單獨的馬車,根本不給招娣反對的機會。
一行人便正式啟程了。
行至中午,隊伍停在一處開闊的河邊。
眾人開始修整做飯。
宋黎主動要去撿木柴,宋海瀾二話不說也跟著去。
招娣已經麻了。
剛開始面對宋海瀾她還總想表達自己的想法,提出反對的聲音或是做出更好的安排。
可宋海瀾根本不鳥她,隨著宋海瀾一次次下她臉面後,她也不敢再自討沒趣了。
但她也沒多想,這是男權的時代,男人不可能聽從女人安排,更何況她表面年齡只有八歲,宋海瀾都十四歲上過戰場了,怎麼可能聽她的?
他能一天三包糖買給她吃,就已經說明他心裡有她這個妹妹了,她不會介意他的大男子主義。
招娣掃視一圈,見宋海鳴正拎著木桶要去提水,她心神一動,立刻跟在後面,“表哥,我來幫你!”
宋海鳴不像宋海瀾,他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端是公子如玉,脾氣也溫和,對她說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生怕嚇到她似的。
關鍵是,他是表哥。
古代表兄妹是可以通婚的。
“表妹,快回去吧!河邊水花濺射,我怕溼了你的鞋襪。”
只是聽他清泉般的聲音,招娣就已經微醺了。
“表哥都不怕,我也不怕,大不了讓表哥揹我回來,嘻嘻。”
她語氣嬌憨俏皮,宋海鳴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是一個成熟的靈魂在學小孩子撒嬌,有種非常強烈的違和感。
如果沒聽過宋黎的心聲,他或許不會這樣認為,但連續聽了這麼多天後,他彷彿透過招娣的表皮,看到了一個虛偽貪婪的中年大媽。
他扯了扯嘴角,強迫自己笑的好看一點,“好。”
招娣一下子就開心了,撲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宋海鳴渾身僵硬,正想不動聲色抽出手臂,這時,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完了完了,我想起這部分情節了!】
【招娣見表哥畫畫喜歡畫孩子的小腳丫,便看穿他有戀足癖。】
【她每天特意把腳丫子塗厚厚一層香粉,就是為了找機會讓表哥聞她的玉足,然後終於讓她找到了機會,就是今天!招娣假裝崴了腳脖子,表哥幫她檢視,不可避免脫鞋脫襪……總之此處省略一千個尷尬的字眼,表哥看過聞過摸過招娣香噴噴的玉足後,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從此以後,成了招娣的頭號大舔狗!】
【此誠危急存亡之秋,我必須要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