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眾人。
一旁的吳大娘子翻了個白眼兒,大聲說道:
“有些人家沒有對不起人家姐姐,你怕人家弟弟幹嘛?我看啊...就是有人心不正!
難道有人家娶兒媳婦是為了迫害不成?
嘖嘖嘖,
那可不敢往這種人家嫁姑娘。”
說著吳大娘子搖著頭。
有人自我帶入,氣急敗壞。
“你!你什麼意思?”
“我?我有什麼意思啊?人家徐家也是有一位嫁出去的姑奶奶,喪夫之後撫育幼子成了進士的!那是得了朝廷承認的忠貞節婦!得了貞節牌坊!還有人在這裡大放厥詞!遇到點事兒,就知道哭天抹淚的妖豔貨!我看啊,那也是敗家之相。”
吳大娘子說完,參加聚會的貴眷們紛紛手絹掩口,捧場的笑了起來。
汴京誰不知道,這鎮南侯韓家大房的這位娘子,是出了名的會哭,人送外號淚井,眼淚說來就來。
而永昌侯府梁家的吳大娘子是汴京勳貴,官眷中出了名的熱心腸,
不管是勳貴人家,還是文官人家的姑娘都盼著吳大娘子相看一番後,給說個好人家。
她還是汴京唯一大型貴族運動及聯誼場所--金明池馬球會的東家,
對她自然不敢多有得罪,真得罪了她,不給你下帖子,不得被人笑死。
這位韓家大房的大娘子恨恨的閉了嘴,心中想著下次不來了這鳥廝雅集了。
但是心中想到家中待嫁等娶的兒女,也只能嚥下這口氣。
衣香鬢影笑語晏晏。
吳大娘子低頭喝起了茶。
她心思流轉,
那天動手的被人封了口,這事也就斷了線索。
又有誰知道知道這群笑著的貴婦們之中,有沒有人就是那指使之人呢。
另一側的客房裡,未婚的貴女們也在說著徐家女兒的事。
不少參加過皇帝壽宴的,把見過徐載靖拉弓射箭的事兒當成了誇耀的話題。
那些有弟弟貴女們的更是宣稱要把弟弟向徐載靖這種護姐狂魔方向培養。
有貴女抱怨:
“我沒弟弟,只有哥哥!哎,愁!”
旁邊有閨中好友說:“你找個這樣的郎君不就好了。”
“我可不敢找這般力氣大的......姐姐們,你們臉紅什麼呀。”
“呸呸呸”
有要好姐妹的笑罵道:“你個小不要臉的,不怕你家大娘子罰你。”
房間裡未婚的貴女們紛紛笑罵起來。
汴京大都市,很快有了新的八卦成為了人們的談資,平梅的事兒逐漸淡了。
徐家。
還沒出正月的時候,徐載端的婚禮緊鑼密鼓的準備了起來。
徐載靖的任務則是拎著自己那匹驪駒的馬耳朵,讓自家大哥多多親近。
畢竟到了迎親的那天,徐載端要騎著這匹靚馬去的。
驪駒一聽到徐載靖說話,就搖腦袋,煩了這嘮叨的。
正月二十六,
徐載端大婚這日,顧家來了顧廷煜和顧廷燁。
孫家也有幾個未婚的表兄到來。
代州老家也有親戚來到。
迎親的隊伍裝飾滿了紅色的絲綢錦緞,如此多的人當真氣派的很。
迎親隊伍來到謝家,謝家也是到處貼著的紅色喜字,僕役們繫著紅色絲綢,添了許多喜氣。
堵門的除了謝家的兒郎嫡女們,還有鄭將軍(忠敬侯兄弟)家的嫡二子,忠敬候家的兒郎。
好在文采有顧廷煜,武力有徐載靖、顧廷燁、代州親戚。
在門口鬥了一番文武本事,順利進了謝家的大門。
進了謝家院子,聽說過元宵燈會事情的謝家、鄭家的子弟們關注點不在喝酒上。
他們都會來到徐載靖身旁,上下掃視徐載靖的樣貌眼神和身材,還有自來熟的摸摸徐載靖的胳膊,掐掐徐載靖的大腿,一邊摸掐一邊直點頭。
要不是徐載靖知道那幾位大哥都是有了家室,為人正直不彎的人,徐載靖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要不是喜事,不好摔跤比試,徐載靖感覺他們都能脫了衣服和他來一場。
這幾個子弟有投軍做了軍將的,比如鄭駿紛紛招攬徐載靖,邀他成年後來自己軍中。
很快,徐載靖看到了這位在自家姐姐口中的嫂嫂。
新媳婦露面,就被婆家和孃家的小兔崽子們一同起鬨。
沖淡了離別的愁雲。
敬了茶,得了父母的叮囑,告別了父母,謝家姑娘被自家哥哥揹著送出了門,進了花轎。
樂師們奏喜樂開路,徐載端騎在戴著紅綢花的靚馬背上。
後面跟著謝家湊出的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
騎著靚馬驪駒的徐載端當真是春風得意。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到了曲園街,爆竹劈啪作響,新媳婦入了門。
徐載靖離開前,還有幾位鄭家的哥哥拍著肩膀邀他去府上玩樂。
曲園街上,還有侯府的跑馬場上,停了不少的車馬。
徐府所有的女使僕役們都繫上了紅色的絲綢,
勇毅侯府滿滿的喜氣。
徐明驊孫氏夫婦二人坐在上首,兩側站著兩子兩女,等新婚夫婦拜了公婆,送入了洞房。
親朋好友們紛紛跟了進去,
鬧哄哄的氛圍裡,
謝家姑娘個子嬌小,她放下了團扇,在新房中進行合巹酒、結髮、等流程的時候已經羞紅了臉。
隨後,徐載端便被親友們拖出了門。
好在孫氏這些年交下了吳大娘子、白氏大娘子等朋友,派來幫忙的管事媽媽,幫徐家操持了一些。
晚上,想要聽牆角的徐載靖被自家嫂嫂的侍女驅趕了去,計劃落空。
第二日,徐家大兒媳謝氏大娘子在自家官人的陪同下敬了茶。
未婚的小叔子小姑子得了嫂嫂的贈禮。
孫氏則是送給兒媳一支玉質絕好的玉手鐲。
謝氏大娘子個子嬌小,面容柔美,膚色水潤,看向自家官人的目光裡也滿是仰慕。
她也算是高嫁了,從子爵家庭的嫡次女成為了這未來的勇毅候大娘子,不少閨中姐妹都很是羨慕。
最後孫氏從身後的女使手裡拿過了一個木盒。
“這是你遠在揚州的姑奶奶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謝氏開啟木盒,是一支名貴的赤金簪子,不是凡物。
徐明驊夫婦和自家大兒子和兒媳說著話。
院子裡,徐載靖幾個已經出了孫氏的屋子,四人正在專心的看著院子裡的動物。
和謝氏一同進門的還有一對兒小小金被銀床的狸奴,一對陪嫁來的獵犬。
兩對兒動物,毛毛茸茸萌萌的,正是可愛的時候。
後面兩日,徐安梅帶著一隻狸奴參加京中貴女的品茶雅集,憑藉這隻狸奴,交了好多手帕交。
高興的她用自己的私房銀子打了個小小的金鈴鐺,用紅繩拴在狸奴脖子上。
被徐載靖看到後,徐載靖把鈴鐺裡的小錘給拆了,金鈴鐺也就不響了。
本來不好說自己小姑子的大嫂知道後,看向徐載靖的目光裡都滿是感謝。
跑馬場旁的房子裡,徐載靖的師父則養起來那一對獵犬。
徐載端婚後三日,他帶著自己的大娘子回門。
拜完了岳父岳母,徐載端和岳父岳家的男丁們去了前院喝酒。
謝二姑娘則和家中母親嫂嫂聊一些婦人之間的話題。
謝家大娘子滿是關心的問自己女兒:
“你官人是個讀書的,這番看著脾氣不錯。
但是聽人說,徐家那最小的兒子五郎可是個悍勇暴戾的。
之前還在齊國公家揍過榮家的那位小魔王榮顯,你在徐家可有受他的氣?”
謝二姑娘搖了搖頭道:
“母親,你從哪裡聽來的爛槽子話?我家靖哥兒最是暖心懂事的孩子!母親可知道咱家送去的狸奴?”
“如何?莫非被這個壞小子給禍害了?”
“母親,哪有。是我那小姑子,因為這狸奴交了不少的手帕交,心疼狸奴得很。
用私房錢打了個金鈴鐺掛狸奴脖子上了。”
“這可如何使得,這狸奴帶著鈴鐺如何捕鼠,家中積年的老人可說過,狸奴帶了鈴鐺是要瘋的。”
二姑娘的嫂嫂驚訝的說道。
“嫂嫂說的是,可我剛嫁到徐家,小姑子又是好心,我如何說得出口?還是靖哥兒細心,給狸奴的鈴鐺摘了小錘,沒了聲響,我這才放下心來。”
“這倒也是個細心的。”
“母親,還有呢,這兩日我聽咱們家的僕役說,靖哥兒小小年紀,日日都是早起練習武藝。”
“哦?勳貴人家有這等上進子弟也是少見。如此說來,那些說你大姑子脾氣潑辣悍勇嫉妒的也是錯的了?”
“我那大姑子隨了我婆母,性格剛強,和母親您一樣都是武將家出身,男人征戰,性子太軟了,如何掌家?”
謝母點了點頭。
“那就好,看來我還得備一份謝禮去梁家,謝謝人家牽的線。”
“娘,我看啊,咱們家二姑娘真是有了官人忘了娘,你看人家一口一個我家,哎喲......咱們謝家啊,成了外人咯。”
“嫂嫂,哪有~”謝二姑娘紅了臉。
“你家官人,身體可好?”謝母問道。
謝二姑娘臉紅的都能燒開水了,但是依然蚊聲道:
“官人,官人自小和婆母孃家學武的兄弟們扭打撕鬧不落下風,身體...好得很。”
“那就好,之後有了孩兒,為娘也就放心了。”
謝二姑娘用力點頭,察覺到自家嫂嫂的目光,恨恨的打了自家嫂嫂一下,
隨後一家子女眷笑成了一團。
“二孃,聽人說,你家大姑子未來的夫婿要下場應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