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看著夜梟的眼神裡已經滿是幽怨……
錄音？
你錄我一個老頭子的音做什麼？
但想起夜梟以前可曾是自己最為得力的助手，而且還……
他突然忍不住心頭墜了一墜。
“我們榜首也是個男人，而我姑且也算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所以，曾經不少次被榜首寵幸過，我的身體也是我的武器，這一點是很合情合理的。”
夜梟已經解釋了起來，“不過我有個愛好，就是用攝像機錄下做那事兒時的畫面，雖然當時榜主無論是面容還是聲音都有改變，面容沒辦法察覺，可聲音就算是經過變聲，依著現代的科技而言，恢復應該是不難的。”
這話一出。
整個天元大殿之上，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古怪了起來，這麼會玩兒？
“行，那你拿出來，讓大家都鑑賞一下吧。”
方正說道。
翁志儒低低罵了一聲有辱斯文……說道：“李霞，你去找一位擅長調音的高手來，看看能否把那影片裡的男聲恢復到原音來。”
在他身後，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女子恭敬的應了一聲，正要下去，卻直接被人叫住了。
“且慢。”
摩根叫了一聲，主動站了出來。
他已經想起來了，他雖然如今已經年歲過百，但宗師便可成就無漏之身，天人之境，體質較之三四十歲的精壯男子還要來的強壯……
有男人的需求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尤其這夜梟天生柔骨，別有風味，縱然是他也忍不住心動。
一來有毒藥控制，二來自己又變裝變聲，誰能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他還真沒把這事兒放心上，甚至這所謂的拍影片留紀念，似乎也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只是當時夜梟提議留一份給她觀看，他也就順勢同意了。
可誰知道，這竟然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麼？
不站出來怎麼辦？
讓所有人都看自己的小影片麼……
該死的高科技，竟然連變聲器的聲音都能恢復過來麼？
摩根深深嘆了口氣，說道：“不錯，我承認，這件事情確實是我撒了謊，黑榜之主一直都未曾換人，一直都是我。”
這話一出。
歐亞聯盟眾天人臉色立時微變。
連帶著旭日帝國那如暴熊一般的林濤更是瞬間暴起，怒喝道：“什麼，你就是黑榜榜主？二十五年前，就是你殺了我同母異父的親叔叔？”
翁志儒擺手，示意李霞不必再去了。
顯然……這是鐵證，摩根知曉自己推諉不得，所以乾脆承認。
只是隨著這一承認。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麼……
當下，看著夜梟的眼神裡已滿是狠厲。
夜梟縱是宗師之尊，實力極強，心性極狠，但面對一位在黑暗中生存了百餘年的絕世魔魁，卻仍是忍不住心頭微顫。
當下忍不住本能的往後躲了躲，躲在了方正的身邊。
此時此刻，在她心目中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大概也就只有方正了。
“這麼說來，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暗中操縱黑榜，暗殺我元星高手？”
翁志儒目光深沉的盯著摩根，問道：“我元城規矩，從你等第一日入城就已經知曉了，可現在看來，你竟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規矩放在眼裡，你說你已經與前事斷了個乾淨，可現在看來，你果然還是在藕斷絲連。”
摩根道：“但我是有苦衷的。”
“哦？苦衷？什麼苦衷？竟讓你如此的委曲求全，不得不繼續擔任黑榜之主呢？”
翁志儒怒極反笑。
摩根既已承認，卻還狡辯，自是讓他大為冒火……想不到元城的規矩，這些人竟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守過。
如今逮住了個摩根，誰知道別的人是否還有什麼暗中的謀劃？
摩根喝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元城！”
他自懷裡摸出了幾十張憑條，道：“元主，元城這些年來，需要供養的天人數量越來越多，這對我元星而言自然也是好事，但如此一來，每一位天人的背後卻都要有一個超過千人的精英團隊來為其服務……再加上那些精英的家人子女，元城的子民數量越來越多，而元城的經費，來自於三大帝國每年共同的補給，這個金額確實很龐大，也足以維持元城的基本運轉，但也只是最基本的運轉而已。”
他喝道：“想要讓那些人活的更好，需要的是錢，大量的錢，這錢從哪裡來？！”
翁志儒瞳孔微縮，一字一頓道：“你是說……你拿你在黑榜掙的錢來供養元城？”
“不錯。”
摩根揮舞著手中的憑條，喝道：“不錯，我確實一直在執掌著黑榜，但事實上我在黑榜所有的收入，都拿來供養元城了，這些年來，相信每位天人都會義務拿出大量的私人積蓄來維持元城的運轉……但我敢打包票，誰也沒我我掏出的錢多，可以說整個元城超過三分之一的百姓，他們的生活收入都是由我來供給的，我為元城流過血，我得到的錢財並未貪墨半分，全都貢獻給元城了。”
“這老小子，感情是盯著元主這個位置呢。”
昊蒼低低的說了一聲，注意到流蘇目光，他說道：“看來這摩根深知那句得民心者得天下，翁老年事到底已高，已經沒辦法再擔任元主位置太長時間，若是在競爭新任元主之時，將這些憑條無意間暴露出來，毫無疑問摩根會立即得到下方所有百姓的擁護，到時候，沒人會去問他那麼多的錢財是從哪裡來的。”
都是人精，如何不知道摩根的盤算。
他分明是在施恩於元城。
可現在的話。
這些錢的來路是被捅了出來……
這麼一來，這傢伙幾十年的籌謀盤算，卻是徹底落了空了。
畢竟這錢可是……
流蘇聞言，突的笑了起來，高聲道：“我來時看元城富麗堂皇，還心頭暗暗驚歎，想不到這富麗堂皇的背後，竟然是無數冤死無辜之人的買命錢。原來，元城果然藏汙納垢……這般汙穢之地，我突然有些後悔到這裡來了。”
“此事我並不知情，元城資金運轉一直很寬裕，中間自然是有諸位天人的功勞，每位天人都為元城的運轉付出了不少的心力，我知曉這是大家的心意，所以一直都未曾拒絕過，但我沒想到，摩根捐出的錢財，來路竟是如此不正。”
翁志儒幽幽嘆道：“若是知道的話，摩根，我不會讓元城接受你的資助的。”
“我也只是有意元主之位，常年於黑暗之中，我早已經分不清錢是乾淨還是髒了。”
摩根嘆道：“如今元主點醒，我方才知曉錯誤……”
翁志儒正色道：“你將這些年來的進項全部都給了元城，無論這錢來路如何，終究是你的一番心意…但功過不相抵，該罰，還是要罰的。”
“我認罰，但只求輕罰。”
摩根正色道：“因為我希望留下有用之軀對抗荒人……我希望能判決我進入煉獄，煉獄乃是歐亞聯盟異次元裂縫之一，讓我鎮守那裡，與荒人近身廝殺，以償還違背元城規矩的補償吧。”
“好！每一位天人都彌足珍貴，你既知錯，又曾為元城做了這麼多，理應輕判……這樣吧，判你鎮守煉獄十年，十年之內，不得離開煉獄半步！”
摩根幽幽嘆了口氣，道：“我認罰。”
“慢著！”
方正突然叫了一聲。
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愉神色，道：“翁元主，你自說自話，是不是把我這個當事人拋到了一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