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彩頭的人,幹掉提出彩頭的兩人,然後“自裁”了,簡直大快人心。
康子真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環視一週,“剛好剩下十二人,遊戲結束,淘汰的人記得去折一支桃花。”
“折就折,那麼多人陪著,嘿,不在怕的。”
“哈哈哈要怕也是明天收到花的對手怕!”
一條大魚遊過天空,似被下面的熱鬧吸引了,甩著尾巴拍打結界,見沒人理它,又慢悠悠地遊開了。
大家見時間不早,便散了聚會,一群人往桃林去。
遠近的看客議論了一番,也一笑而過。
小道深深,曲折幽靜,桃枝橫在人頭頂,繁花爛漫,湛長風隨手摺下一枝,耳邊傳來比小徑還清幽的聲音,“巡察使又能手有餘香了,可歡喜?”
“哪來的又,我從不隨便送人花。”
餘笙未置可否,提到花,她就想到了那個被公孫家設計帶走都不忘讓範村長將蘭花送給她的人,然那人,會因為躲避追殺,改掉自己真正的名字?
易湛,湛長風。
餘笙內心有點微妙,琢磨不定。
這時湛長風輕輕一笑,“不過拿了我的花的人,都可能成為我的佳人。”
“哦,巡察使這次想把花送給誰?”餘笙狀似不在意地問。
“你明日來看我的鬥法不就知道了。”
湛長風帶著一枝花離開了,餘笙也折了一枝,佳人?
這一夜,可有不少人為了明天的送花行為抓狂,岑熙自忖送對手一枝桃花也沒什麼,就怕引起誤會,畢竟一些世界文化中,送桃花有點曖昧的象徵。
“何必糾結,找個熟人不就行了。”岑熙興沖沖回會館,敲響一扇門,隨著一聲“進來”,門自己開了。
黑漆的房間中,狂狼的黑衣男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杆黑沉的磐龍槍橫在敞了衣物的腹部,隨著悠長的呼吸起伏。
“半夜找我,這不像你啊,最守規矩的岑夫子?”他沒有動作,只是睜開了一雙眼,調侃道。
“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岑熙將這次的聚會娓娓道來,將進酒聽到一半就笑,聽完便大笑,連擱在腹上的槍都震落了。
岑熙不是滋味,覺他有點莫名其妙了,“有那麼好笑?”
將進酒挺起腰,止住笑意,“在小魚界,我見了你兩回,一回你告訴我風湛的真名是湛長風,二回你告訴我你們都被她坑了,嘖嘖,枉你自詡聰明人。”
“也不是坑,我只能說湛道友非常人。”她一個看似不靠譜的“彩頭”,卻無形間化解了兩界修士在遊戲內外的衝突,真正促使氛圍融洽了起來,就連她最後的退步也可圈可點,此中魅力與膽魄,非此前一起喝酒聊天時體會到的淵博.高雅能比。
“再說了,湛道友也得折花送人。”
“可人家不像你來求救啊,送花便送花嘛,岑夫子你還怕送出一枝桃花?”
岑熙選擇放棄,“罷了罷了,合著我是來讓你取笑的,便讓它隨緣吧。”
將進酒也文縐縐道,“非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幾天前就與人約好明日上午挑戰,恐怕分不出心神應付你這一場。”
他眼中帶著莫名的光彩,叫岑熙意識到他非常看重明日的對決。
岑熙認識他那麼多年,知他對付被人樂道的築基也僅是出兩三成力,這會兒能叫他說出“分不出心神”這樣的話,無疑是要面對同階中的頂尖戰力。
“是何人?”
“不可說,要不你明天來看看?”將進酒正色道,“事後也好有個人扶我一把吶。”
岑夫子一咯噔,“是宰飛星那一級的戰力?”
宰飛星是山海界的第一,都說榜上前三出妖孽,他雖然在山海界的綜合實力排第八,卻不是第一第二第三的一招之敵。
而將進酒,是度臨界的新秀.戰力雙榜第一。
將進酒沉默了一會兒,“誒,其實我也不清楚,應該很強,不聊了,你快去準備明天的鬥法吧,我再躺一會兒。”
“行,我不打擾你了。”岑熙替他合上了門,思忖幾息,嘆道,明天的風浪不小啊。
水底的白天與黑夜,就是人工光源的強弱程度,似乎轉眼,代表辰時的鐘鼓聲就響了。
點將臺再次熱情起來,有人進去挑戰,也有人累了,出來休息。
湛長風的挑戰時間尚未到,隨意去玲瓏交易會溜達了一圈,看看有什麼新出的寶物,她對靈魂類寶具抱有很大需求,雖上次從湯成道那裡意外得到了能迅速恢復魂力的玉菩薩,卻仍覺不夠。
服食玉菩薩需要時間,有時候在高速作戰的過程當中,是擠不出服用時間的,且玉菩薩的葉子有限,吃完就沒了。
不知道玉菩薩會不會結出種子,畢竟她這裡還有一隻愛吃種子會開花的小狐狸。
靈魂類寶具則能戴在身上,隨時溫養魂力或者防禦別人的神魂攻擊。
嗯?
她的神識在一塊招牌下發現了羽毛的印記,這是翊天的展櫃?
湛長風走過去看了看,又是大型的戰艦.高能群攻性的武器,隨便一樣,她就能改寫藏雲澗的格局,想買,然而買不起。
眼不見心不煩,湛長風提前去了點將臺,門口卻遇到了將進酒。
“道友,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你也是來熱身的?”將進酒笑道。
“你是來熱身的?”湛長風“望”了他一眼,“也好,這個時間段人不多。”
“確實如此,我先走一步了。”將進酒快步進點將臺,一到鬥技場,就將拿出銘牌,一下便邀戰了二十人。
他得把零戰績給破了。
湛長風不疾不徐進來,在鬥技場的一個個鬥技室前走過,忽然前邊的一扇石門開了,兩個鼻青臉腫的狼狽漢子表情怪異地出來,其中一個手裡還拿著枝桃花。
......苟盛慢慢轉過頭,看見湛長風,內心是無以言表的悲憤。
只聽他鎮定道,“好巧啊湛道友,你也是來送桃花的嗎?”
另一名修士奇怪地看了兩人幾眼,神色不能描述。
“我說過了,我們玩了一個遊戲,輸的人都要送對手花。”苟盛朝他強調了一邊,然後咬牙對湛長風道,“對不對啊,湛道友?”
“表面上是這樣的。”湛長風點點頭,繼續邊溜達邊找空的鬥技室。
什麼叫表面上喂!
苟盛看著匆匆離去的修士欲哭無淚,我真的不是腦子有問題或者別有企圖,他應該直接跟他說送桃花是他們界的戰鬥禮儀,而不是扯什麼鬼一般的遊戲懲罰!
另一個鬥技室裡,徐箐摸摸疼痛的手臂,遲疑再三,頂著彆扭道,“等一下。”
男修轉身戒備道,“做什麼?”
難道不服輸還想挑戰他?
“那......我昨夜在一個聚會上輸了遊戲,被要求贈一枝桃花給今日的第一個對手。”徐箐硬著頭皮說完,破罐子破摔地雙手遞出一枝桃花,她到底為什麼要遵守這種懲罰啊!他要是不收,她豈不是很沒面子,還被人當做瘋子?
手中一輕,花被拿走了。
“真是個有意思的遊戲。”男修遞了瓶療傷丹過去,“禮尚往來。”
徐箐捧著療傷丹吶吶,這就是對手?
勝負...乃兵家常事嗎?
連母親都不提起的過去,她為何還要費盡心思挖出來,然後加諸到現在的小黎界修士身上?
她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