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搜完後堂,一無所獲的出來。
傅青魚站在前堂的博古架前,踮著腳尖在夠上層格子擺放的青玉瓶。
謝珩走到傅青魚的身後,伸手拿下青玉瓶檢查了一番,遞給傅青魚,“裡面並無東西。”
“不是裡面。”傅青魚略微往前挪動了兩分,離謝珩的胸膛遠一點,“大人,你看旁邊的格子。”
謝珩順著傅青魚的手指看過去,與他方才取青玉瓶的格子間隔了三個格子的地方擺放著一個顏色不一樣,但瓶身大小都與青玉瓶一般無二的藍色瓷瓶。
謝珩上前取下藍色瓷瓶,“它們之間有何關聯?”
傅青魚將手裡的青玉瓶遞上前,跟藍色瓷瓶挨在一起,“大人,你看。它們除了顏色不同外,不管大小還是樣式都幾乎一模一樣。”
“老沉齋中樣式相同的擺件有很多,便是一模一樣的物件也有。”謝珩也對比了兩個小瓶,但並未發現異樣。
“確實如此。但是它們方才擺在格子裡,青玉瓶卻比藍色瓷瓶略微高出了一點點。”傅青魚把青玉瓶也給謝珩,“麻煩大人再將兩個瓶子擺回原位。”
謝珩依言將兩個瓶子重新擺回去,又往後倒退到傅青魚的位置跟她一同觀察。
果然,兩個瓶子晃眼看去並無異樣,但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青玉瓶當真比藍色瓷瓶略微高出了一點點的距離。
這樣細微的差距,若非擁有驚人的洞察力絕難發現。
傅青魚看了一圈,沒找到能踩腳的椅子,眉頭就皺了皺。
謝珩伸手攬過她腰肢,傅青魚一驚,“你幹什麼?”
“你不是想看上面有何關竅,又夠不到嗎?”
雖然謝珩說的是事實,但傅青魚還是去掰他的手,“那也不用你舉我。”
謝珩說都不再說,直接掐著傅青魚的腰將她舉了起來。
身體陡然被舉起來,傅青魚連忙抓按住謝珩的肩膀。
謝珩道:“看看有什麼。”
都這樣了,傅青魚也不可能繼續糾結,當即轉頭去抹方才擺放著青玉瓶的格子。
指腹摸上去,格子平滑平整,與旁邊的其他格子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怎麼會呢?”傅青魚皺眉,“大人,你再往前走一步。”
謝珩依言往前走了一步,傅青魚的身體完全靠近了博古架。
格子表面摸起來沒有任何的問題,那後面呢?
傅青魚摸去了博古架的後方,順著格子的邊沿從右往左邊一點一點地摸過去。
忽然,在左邊靠近另外一個格子的介面處,傅青魚摸到了一根很細很細的繩子。
傅青魚從介面處勾出繩子,稍微用力往下一拉。
“咔噠!”
擺放青玉瓶格子的隔板瞬間朝著右方彈了起來,下方是一個很小的空間,裡面放著一個薄薄的小冊子。
“大人!”傅青魚立刻伸手取出小冊子,驚喜的低頭喊謝珩。
謝珩將傅青魚放到地上,“是何物?”
“珍寶冊。”傅青魚念出小冊子上的三個字,翻開封頁,“這裡面記錄的全是老鬼從土裡淘出來的最有價值之物。大人!”
傅青魚伸手指著古物後記錄的淘出日期,並且有些後面還記錄著有售出的日期和價格,以及售賣之人。
“這裡。”謝珩指到記錄的最下方,“貔貅青玉玉佩,靖墓,售賣價格兩千金,購買者……”
謝珩抬頭看向傅青魚。
傅青魚也看他,“大人,是……”
傅青魚的話未說完,耳邊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傅青魚神色一變,猛的轉頭。
一支利劍從屋頂的一個空洞之處激射而來,直指他們二人。
“阿魚!”謝珩想也未想,拉過傅青魚的手臂將人帶入懷中,同時轉身護著。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同時一股火光瞬間燃起。
“大人!”傅青魚大驚,抬頭看向屋頂,一枚利箭再次破空而來。
傅青魚立刻抓住謝珩的手臂,將他拉到旁邊,同時踹起掉落在地上的青玉瓶。
鏘!
青玉瓶攔住激射而來的利箭,在光線昏暗的屋中帶起一片星火。
“何人!站住!”守在門口的兩名衙役聽到動靜,厲聲呵斥。
傅青魚此時已經來不及去管在屋頂放利箭之人,當即脫下自己的外賞團起來,撲滅謝珩後背上已經燃起的火焰。
謝珩皺著眉,人已經昏死了。
“大人?大人!”傅青魚連喚了兩聲,謝珩依舊沒有反應。
傅青魚面色繃緊,背起謝珩往外走。
“傅姑娘?”
“大人!”
兩個衙役沒追到屋頂上的人,看到傅青魚揹著謝珩出來都變了臉色。
“最近的醫館在何處?”傅青魚聲音發沉。
“古物坊的后街就有一家仁義堂,傅姑娘,這邊!”
其中一名衙役馬上領路,傅青魚揹著謝珩立刻跟上。
仁義堂不遠,但這個時間已經關門了。
衙役立刻上前用力拍門,“開門!開門!”
醫館裡的半天未來開門,傅青魚偏頭看背上的謝珩,輕聲喚他,“大人?大人?”
謝珩依舊毫無反應。
傅青魚管不了那麼多了,上前一腳,嘭一聲踹開醫館的大門。
醫館的大夫此時才披了外賞,拿著燈籠從後堂的側門出來,“哎喲,你們怎麼……”
傅青魚放下謝珩,冷冷回頭,“救人!”
大夫一看被放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人,神色瞬間嚴肅起來,快步上前隨手將燈籠遞給傅青魚便去檢視謝珩的傷勢。
“箭上有東西,必須馬上取出來。”
“那邊有木塌,先將人帶去木塌趴著,我拿工具!”
大夫也來不及抱怨自己被踹爛的大門了,連忙去取工具和藥物。
傅青魚將燈籠遞給跟著進來的衙役,動手扶起謝珩。
“傅姑娘,我來吧。”衙役提醒。
傅青魚沒說話,半扛半抱著謝珩去了旁邊的木塌,小心翼翼的將他放下,又讓他爬到木塌上。
大夫已經取了東西過來,傅青魚連忙讓到一邊。
大夫用剪刀剪開了謝珩後背傷處的衣服,看到中箭處的傷口連連搖頭。
傅青魚緊握著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夫,他中箭之後衣服很快就燃了起來,應當是箭頭上被抹了磷粉一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