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果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此事不可外說,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好了,其餘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陸晚晴心道:“這個盛果兒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
盛果兒接下來做了安排,她讓陸晚晴透過其父陸大人的關係探聽出李貴妃什麼時候打算巡視行宮修建地和距離她回鄉正式省親的時間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開始進行行宮招工的事宜。
陸晚晴明白盛果兒的意思後,給父親飛鴿傳書說了這件事情,陸立鼎覺得此事並不難,但凡貴妃省親的諸般事宜,都有既定的章程,去內務府就可以知道。內務府的大司膳是自己的同鄉舊友,查出這點事情不是難事。
三天後,陸晚晴收到了訊息,李貴妃出巡視察行宮修建地的時間是在六月的月初,那個時候正是即將入夏的時節。
盛果兒盤算著正好將糕點店改造成冷飲店,先進行店內的裝修,然後吸引李貴妃來到這裡,自己就可以趁機覲見了。
但是怎麼能讓李貴妃自動來到自己的冷飲店,這是個需要策劃好的問題。
那邊廂,鍾家也考慮到了盛果兒可能會出手截胡,鐘鳴元對父親說道:“父親,盛果兒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咱們家跟李貴妃的關係,因此她要是知道李貴妃回鄉招工修建行宮的訊息,我們該怎麼辦?”
鍾世德沉吟道:“我聽說這個盛果兒在朝廷中也有一定的人脈,想獲得這種訊息也不是難事。所以,我們必須有所防備。”
鐘鳴元說道:“李貴妃不是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麼,表面招工,實則就是給我們了。”
鍾世德說道:“說是這麼說,但是我聽說盛果兒已經拜了常伯文為義父,如果盛果兒動用了常伯文這層關係,萬一讓李貴妃改變了主意,我們怎麼辦,要知道常伯文是監察御史,都察院是幹什麼的,專門調查貪官汙吏的。如果我們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別說賺錢,就是小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鐘鳴元也有些緊張地說道:“沒想到盛果兒還是棋高一著,我們現在有些被動了!”
鍾世德有些惱火地說道:“這個小莊真是沒用,那麼精心的佈局都沒有殺掉盛果兒!”
原來,小莊的背後實際上是鍾世德,高靜玠覆滅後,鍾世德就找到了小莊,給他出謀劃策,讓他去殺掉盛果兒,但是卻被盛果兒給反殺了,這讓鍾世德十分惱火。而且還促成了盛果兒跟常伯文這條關係鏈,這更是讓鍾世德此刻感覺如芒在背!
所以,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讓盛果兒見不到李貴妃,這樣的話,李貴妃就可以將工程交給鍾家,鍾家再轉讓給陳家,就可以有機會賺取差價了。
反正李貴妃頂多住一個月,等到李貴妃走後,他再以李貴妃的名義高價賣給一些富豪,所得到的銀錢,一部分留下,一部分給李貴妃,另一部分以李貴妃的名義捐給朝廷,這樣李貴妃名利雙收,自己也跟著獲取了利潤和更多的榮寵。
“盛果兒,我絕不會讓你見到李貴妃!”鍾世德暗暗下定了決心。
次日清晨,鍾世德特意做了李貴妃最喜歡的杏仁酥,前去拜見李貴妃。
“世德啊,今天你怎麼親自前來了?”
李貴妃微笑吃著鍾世德親手所做的杏仁酥說道。
“奴才今早起來,見到喜鵲在您的長樂殿的桃花樹枝頭喳喳叫,料想今日定有好事,因此特意做了杏仁酥前來恭賀娘娘!”
“真是一張抹了蜜的嘴,得了,借你吉言,說吧,有什麼事兒?”
李貴妃自然知道鍾世德的心思,鍾世德躬身道;“貴妃娘娘果真聰慧,難怪聖上對您如此寵愛。其實世德沒什麼事兒,倒是娘娘有一件喜事!”
李貴妃奇怪地說道:“喜事?我喜從何來?”
鍾世德說道:“娘娘,奴才知道您下個月就要去巡視行宮修建地了,因此我去找了欽天監,給娘娘算了算出行的日子和路線。”
李貴妃笑道:“你還挺有心!”
鍾世德笑道:“那是自然,給娘娘辦事自然是奴才的本分。”
李貴妃拿起手絹擦了擦嘴問道:“欽天監怎麼說?”
鍾世德說道:“欽天監說了,六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宜出行。而且路線是從西走。”
李貴妃奇怪地說道:“從西面走,那不是繞遠了麼,我家鄉是在平安鄉,應該朝東走啊?”
鍾世德擺了擺手,說道:“您先聽我說完,娘娘。欽天監說娘娘天命屬土,所謂木克土,東方屬木,而西方屬金,土生金,利西方,六月屬於陰土,不利於東,因此,奴才認為,娘娘應該考慮這個因素,還是安全為上!”
李貴妃素來比較迷信,因此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幫我規劃一下線路,然後報給內務府,叫他們安排好車馬和隨從!”
鍾世德微微一笑,拱手行禮道:“謹遵娘娘之命!”
鍾世德回去以後吩咐鐘鳴元在李貴妃西行路上妥善安置所有的接待事宜,務必要讓李貴妃乘興而去,得意而回!
鐘鳴元說道:“爹,還是您厲害,竟然能說動欽天監!”
鍾世德擺了擺手,說道:“欽天監豈能聽我的,我是信口胡說的!”
鐘鳴元嚇了一跳,說道:“爹,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鍾世德說道:“傻孩子,她上哪兒去查證這個事情,李貴妃一向迷信,因此爹篤定她不會去詢問真假,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徹底地掌控她的行蹤,不會讓盛果兒遇到李貴妃!明白嗎?”
鐘鳴元恍然大悟,其實他也想了很多方法,但是卻沒有想到李貴妃迷信這一層,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鍾世德自然知道兒子也不是吃素的,便說道:“你的方法作為第二預案,萬一中途出現了問題,可以直接採用你的方法來補救!”
鐘鳴元拱手道:“爹,你放心吧,兒一定做好這件差事,將方案調整一下,適合在途中使用!”
鍾世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告訴鍾子蟠,準備好,李貴妃的女兒也大了,這次也要跟著去,叫他準備一下,只要被李貴妃看上了,成為了她的東床快婿,咱們家的地位就更加鞏固了!”
“是!我會讓小弟準備好的!”鐘鳴元笑道。
李貴妃有一女,叫做素錦,也是聖上最小的女兒,今年十四歲,正是少女活潑的年紀。
是夜,李貴妃在做一些刺繡打發時間,忽然內侍傳命,說聖上來此。
李貴妃急忙起身接駕,皇上進入寢宮後示意李貴妃坐下。
“聖上,這麼晚了,臣妾沒有接到侍寢的旨意,沒有做準備,請聖上恕罪。”
皇上笑了笑說道:“朕想你了,過來跟你說說話!”
李貴妃笑著吩咐道:“銀心,去端一碗蓮子羹來!”
不多時,侍女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李貴妃端給皇上。
皇上接過蓮子羹,嚐了一口,說道:“味道不錯,還是征戰的時候你給朕做的味道!”
李貴妃笑著說道:“臣妾剛剛做好,就放在盅裡等待放涼,聖上來的剛剛好,這味道正是最好的時候。”
皇上笑著說道:“看來朕來的還真是時候,否則就嘗不到愛妃的蓮子羹了!”
帝妃二人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窗戶外面,清冷月下,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接著一個明眸皓齒,身材嬌小的美麗少女一跑一跳地進了來,上去一把抱住正在吃蓮子羹的皇帝,差點讓皇帝將手中的蓮子羹灑了出來。
李貴妃微微嗔怪道:“素錦,乖一點,快給父皇請安!”
素錦俏皮地跪在地上,奶聲奶氣地說道:“給父皇請安!”
皇上寵溺地扶起素錦,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素錦歪著頭笑道:“我聽宮女們說父皇來了,我就睡不著了,我要父皇哄我睡!”
皇上笑著摸著素錦的頭說道:“好,父皇哄你睡,但是你要答應父皇,以後要乖乖的,不能穿這麼單薄就出來了!”
接著,皇上語氣威嚴地說道:“你們幹什麼吃的,沒看見公主衣衫單薄麼!”
宮女們急忙取來衣物,可就在這時,皇上親自脫下身上的外罩長袍,披在素錦的身上,柔聲問道:“暖和些了嗎?”
素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嗯,父皇的長袍是最暖和的!”
皇帝開心地笑了起來,颳了刮素錦的小巧的鼻子說道:“你呀,就會說一些甜言蜜語哄你父皇!”
素錦笑靨如花,眨著大眼睛問道:“父皇,什麼是甜言蜜語啊?”
皇帝溫柔地說道:“甜言蜜語啊,就像一些小蟲子在你的心上爬,但是你感覺很舒服,可是這些小蟲子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素錦驚恐地躲進皇帝的懷裡說道:“那我不敢聽甜言蜜語了,好恐怖!”
皇帝哈哈笑著,抱著素錦晃晃悠悠,現在他沒有了皇帝之尊,就是一個老父親在呵護著自己的女兒一般,皇帝和素錦父女情深的模樣也讓李貴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皇帝對李貴妃說道:“你何時去選址啊?”
李貴妃說道:“三日後吧!”
素錦抬起頭說道:“父皇,我也要去!”
皇帝皺眉說道:“你幹什麼去!”
素錦撒起嬌來:“不嘛,不嘛,人家長這麼大還沒出去呢,你就讓我跟母妃一起去麼!嗯!~父皇好,好父皇,我最乖了!”
皇帝實在是受不了小棉襖的軟磨硬泡,終於吐口道:“好好好,恩准了!”
素錦興奮地跳了起來,說道:“真的嗎?謝謝父皇!”
皇帝笑著說道:“你們這次去,還得帶去皇家的仁愛之心,帶去朕的愛民和敬重士子的心,彰顯皇家的風範!還有,李妃,要調查一下盛果兒,朕對她很感興趣,如果真是個人才,就讓她為國效力!”
李貴妃聽到盛果兒的名字後,說道:“其實,這個盛果兒並不如人所說的那般厲害吧?”
皇帝皺眉問道:“何出此言?”
李貴妃笑著說道:“臣妾聽了一些有關盛果兒的傳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說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