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姐,我叫萬嘉葆,是盛實的同窗。盛實被人打了,還被關起來了。”小書生焦急地說道。
來的小書生叫萬嘉葆,是天字科的學生,萬家曾祖曾救過太祖爺的命,所以皇家御賜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爵位給他家,因此萬家就掛上了一個貴族的名,實際上實力和地位遠遠不如鄉里的其他富豪,也就是個中人身份的水平,所以很多富豪都有些嫉妒甚至瞧不上靠著祖宗蒙蔭的萬家。
因此萬嘉葆雖然是天字科的學生,但地位卻讓天字科的人瞧不上。他和一樣憨厚的盛實結成了好友,所以盛實有難,他第一時間就跑來告訴了盛果兒。
盛果兒聞言驚怒交加,她怒道:“先帶我去!鐵牛,叫上咱們的男工,跟我去鄉里救人!”
鐵牛和盛實是鐵桿弟兄,聽到盛實有難已經坐不住了,立刻喝道:“姐,我這就去!”
沈氏急忙跟了上去,說道:“我也去!”
盛果兒急忙攔住沈氏說道:“娘,您不能去,這一趟恐怕要打仗!”
沈氏怒道:“我是他娘,我能不去嗎!”
盛果兒皺著眉頭說道:“去叫二伯,跟他說一下!”
盛玉美急忙跟曹氏跑去西里間,叫醒了盛忠侃。
當盛忠侃聽聞盛實出了事,急忙奔出來說道:“盛實被抓了?”
盛果兒擔憂地點了點頭,沈氏哭道:“二哥,你得替我們做主啊!”
盛忠侃怒道:“果兒跟我去鄉里,你們工人先別動!弟妹,你在家老實待著,你去頂什麼用!玉美、老伴兒你們陪著三弟妹!”
盛果兒對馬春花說道:“你先去告訴工坊的周蕊,叫她去找金佳玉。讓她在鄉里等我!”
馬春花點了點頭,急忙去了。
安排完後,盛忠侃跳上馬車,和盛果兒、萬嘉葆、鐵牛一道去了鄉里。
在路上,盛果兒問萬嘉葆盛實出事的經過。
盛實跟著孟舟行完成實地的課程後,因為懂得很多菜品便被鄉里五大家族:王、林、洪、鍾、尹之一的鐘子蟠嫉妒,認為他搶了自己的風頭。
鍾家家主曾是朝廷御廚,鍾家長子至今仍是御膳房總管,鍾家不僅是御廚,鍾家長女還是後宮妃子,是當今聖上寵愛的嫻妃。
因為有了妃子這個後臺,鍾家一躍而上成為了皇親國戚。鍾老爺子不喜歡朝堂和京城的生活,索性帶著全家回到了老家平安鄉。
即便是身在鄉野,那郡、府、鄉三級官員對他也是禮遇有加。
五大家族是老百姓這按照幾個平安鄉里有錢有勢的幾個家族的實力與地位的大小而定下的稱呼。
久而久之,連他們自己都預設了五大家族的存在,而其中以鍾家最為厲害!
因此鍾子蟠才會如此囂張,將搶了他風頭的盛實一頓痛打,並且將他關了起來。
“這件事情孟先生和林先生知道嗎?”盛果兒聽得肺子都要氣炸了,但是她還是冷靜下來,說道:“私塾知道麼?”
萬嘉葆面露難色地說道:“這件事誰都不知道,他們私下裡做的,還不讓我見盛實,說要不是看在我也是所謂的貴族面子上,就連我一起收拾。”
萬嘉葆眼中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果兒姐,你快想辦法救救盛實吧,這些人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沒想到在古代竟然也有這樣的事情!盛果兒怒火上湧。
盛忠侃見盛果兒一副要復仇的模樣,便說道:“果兒啊,這件事情不好辦,鍾家的地位在郡府都是有影響的,那可是皇親國戚,即便是我抓了他,他也會被釋放出來,到那個時候,別說盛實,就是我們盛家都會遭到更為強烈的報復。”
盛果兒眼神凌厲地看著盛忠侃說道:“二伯,您要是怕了,我自己去救。您都怕了,以後我就是屈死也不喊冤!”
盛忠侃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他一向剛正不阿,怎麼今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報復又能怎麼樣,大不了一條命!
但是盛忠侃仔細一想還是不行,畢竟其他盛家人還是無辜的,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於是盛忠侃說道:“果兒,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咱們不能蠻幹,需要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盛果兒冷靜了一下,說道:“他們扣了盛實無外乎想給盛實一個下馬威,而且他們料定了我們不敢把事情鬧大,而嘉葆來報信他們或許也不知道。”
萬嘉葆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是偷偷跑出來報信兒的。”
盛果兒沉吟半晌後說道:“有的時候順著做不如逆著做!他們料定的事情也未必是準確的!”
盛忠侃和萬嘉葆有些奇怪地問道:“此話何意?”
盛果兒笑道:“好,接下來你們聽我安排,二伯,你調集衙役去鍾家等候,嘉葆,你去通知孟舟行先生,就說我在鍾家等他,朝他要我弟弟!”
萬嘉葆點了點頭,盛忠侃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盛果兒微微一笑,說道:“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說完後,盛果兒拍了拍鐵牛的肩膀,說道:“鐵牛,去鍾家!”
在萬嘉葆的指引下,一行人來到了鍾家。
盛忠侃去縣衙調集人手,萬嘉葆去了翰林私塾,站在鍾家門口,盛果兒對鐵牛說道:“待會兒你就站在我身邊,擺足了氣勢!”
鐵牛挺起胸膛說道:“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只見盛忠侃帶著人手舉著火把站在了鍾家的門口。
不多時,孟舟行也趕來了。
孟舟行氣喘吁吁地問道:“盛姑娘,怎麼了?”
盛果兒眼神凌厲地盯著孟舟行道:“我弟弟被綁架了你知道不知道?”
什麼!孟舟行眉頭一皺:“怎麼會被綁架了,誰綁的?”
盛果兒轉過頭盯著鍾家的大牌匾說道:“就是鍾家!”
萬嘉葆將事情簡單地跟孟舟行說清楚後,孟舟行臉色變得十分嚴峻,他說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盛姑娘,您請回!”
盛果兒沒有理睬孟舟行的話,徑直來到鍾家大門前,喝道:“鐵牛,給我砸!”
鐵牛應了一聲,扛起旁邊的大石墩子就扔了過去。
轟隆一聲,大門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盛忠侃和孟舟行都被盛果兒的舉動驚呆了。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鍾府的人,鍾府管家急忙帶著人奔了出來,怒喝道:“誰啊,誰在鬧事!”
但見到外面火把熊熊,站了一隊人馬,鍾府管家頓覺事情不對,急忙喝道:“你們是誰?不知道這是鍾府嗎?”
盛果兒上前說道:“知道,找的就是鍾府!”
管家走上前來,倨傲地問道:“你是何人?”
盛果兒也一樣用眼角看他:“你不配跟我說話!”
管家從未見過這樣跟他說話的人,連鄉里的鄉官(相當於縣令)見了管家都給三分薄面,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如此厲害。
管家用大拇指向後指了指說道:“這什麼地方?你個臭要飯的死丫頭找死!”
盛果兒面色冷峻地喝道:“鐵牛,給我扇他兩個耳光!”
鐵牛上前啪啪掄圓了手臂抽了這個傢伙兩巴掌,直打的這老小子眼冒金星。
喧鬧聲引來了鍾家家主。
“是誰這麼放肆!”鍾家家主鐘鼎新一臉威嚴地站在門口問道。
盛果兒上前道:“你這個管家不懂事,我替鍾老爺教訓一下!”
鐘鼎新淡然地說道:“姑娘辛苦了,但是我自家的狗我會收拾,用不到旁人的打狗棍!”
盛果兒笑道:“鍾老爺果然厲害,但是您一向正直,難保後代兒孫敗壞您的名聲!”
鐘鼎新白眉一豎,問道:“姑娘何處此言啊?”
盛果兒說道:“你家公子受人挑撥,欺壓良民,綁了我弟弟,這橫行不法,綁架勒索,該當何罪?”
眼看衙役都到了,鐘鼎新心中一緊:“難不成自己的孫子真的做了不法之事?”
盛忠侃這下明白了盛果兒的用意,他知道皇上給鍾家下過嚴令,不準在鄉間為非作歹,還立了鐵鑄的聖旨碑。因此用這個藉口來配合盛果兒把事情鬧大。
盛忠侃說道:“鍾老爺子,這位是盛果兒,也是我侄女兒,一向奉公守法,聽說貴公子受人挑撥綁了弟弟,本來想去救他,但是被我勸住。我說鍾老爺有皇命在身,皇上下令鍾家不得在鄉間為非作歹,否則嚴懲不貸,這鐵鑄聖旨就在院子裡放著呢!”
盛果兒聞言心中一喜,這二伯果然厲害,能知道如何配合自己。
所以,盛果兒說道:“鍾老爺該不會縱子行兇吧!”
這時,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了過來,晚間時分竟然在鍾家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大家從盛果兒口中得知鍾家欺負鄉里,紛紛義憤填膺地幫著盛果兒討要說法。
鐘鼎新低聲說道:“孫少爺在何處?”
家人們諱莫如深,鐘鼎新瞭然,立刻下令道:“馬上找到鍾子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盛忠侃說道:“要是真如盛果兒所說,鍾少爺是被奸人挑撥,那我們也會從輕發落。”
鐘鼎新心想他們這是圍魏救趙,這個盛果兒腦子好使,這麼一作一鬧還坐實了孫子橫行不法的事實。
眼下只能找個替死鬼了。
鍾家果然財大氣粗,實力深厚,不多時就將鍾子蟠和盛實帶回了。
盛實一身傷痕,盛果兒心疼地看著弟弟問道:“盛實,你沒事吧!”
盛實見到姐姐,氣息虛弱地說道:“姐,我沒事,他們,他們太狠了!”
盛果兒說道:“放心,姐姐幫你出氣!”
接著,盛果兒高聲質問:“鍾老爺,你自詡正直無私,現在怎麼說!”
鐘鼎新此刻臉上掛不住了,厲聲喝道:“畜生,跪下!”
鍾子蟠沒想到爺爺竟然發這麼大的火,渾身如篩糠一樣跪在了地上:“爺爺,孫兒,孫兒不是有意的。”
鐘鼎新問道:“是誰教唆你做這種十惡不赦的事兒的!”
說完後,鐘鼎新的眼光向管家身上一瞟,鍾子蟠心領神會,指著管家大聲說道:“是丘管家讓我這麼做的,他說看不上盛實,要我教訓他!”
丘管家頓時慌了,一臉委屈地說道:“老爺,不是,不是我啊!”
鐘鼎新怒道:“來人啊,將姓丘的打個半死送去法辦!”
幾個家丁不由分說,將大呼冤枉的丘管家帶走了。
鐘鼎新說道:“就這麼算了吧!來人,給他們一筆錢!將孫少爺帶回去!”
說完後鐘鼎新轉身往裡走,鍾子蟠得意地站起身,朝盛果兒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往前走。
就在這時,盛果兒搶步上前,攔住鍾子蟠的去路,一腳將他踹倒,接著喝道:“鐵牛,給我打!”
鐵牛上前衝著鍾子蟠一頓狠揍。
鍾家人急忙拉開了鐵牛,鍾子蟠被打的鼻青臉腫,鐘鼎新怒道:“你敢打我孫兒,我要到金龍府去告你!”
盛果兒回頭朝眾位鄉親說道:“大家看見我們打他了嗎?”
鍾子蟠橫行鄉里已經日久,大家都覺得很解氣,於是齊聲說道:“沒有!”
鐘鼎新叫家人將鍾子蟠抬了回去,指著盛果兒說道:“盛果兒,我要告的你傾家蕩產!”
就在這時,孟舟行站了出來,說道:“鍾老爺,您要打官司是麼,好,我奉陪,這場官司,我做盛家的狀師!”
孟舟行的話讓盛果兒感到意外,孟舟行轉頭道:“路見不平,你放心,這事交給我!”
看著孟舟行一臉淡定的模樣,盛果兒感到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