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就殺不得了嗎？”
夏九玄收劍，淡漠地掃視眾人一眼。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夏然更是癟著小嘴，在偷偷地哭泣著。
沉默少許，夏九玄走到夏然身邊，“然然，你覺得二爹殺得對嗎？”
小傢伙眼淚汪汪地抬起頭，哽咽道：“對，二爹殺得對。”
夏九玄用手抹去了她的淚水，柔聲道：“然然，跟二爹說實話，你覺得二爹殺得對嗎？”
夏然偷偷看了那屍體一眼，然後對著夏九玄重重點頭。
“對！無論怎麼樣，我只相信二爹！”
這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無論如何，她都覺得二爹不會錯！
“那你哭什麼？”夏九玄輕聲問道。
“因為她很可憐呀，找不到家，又累又渴。”夏然說道。
夏九玄：“……”
然後，夏九玄看向其他人。
“韓羽，你覺得我殺得對嗎？”
“老師，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突然出現個老太婆來要吃的，本來就很詭異，為了以防萬一，殺了很正常。所以我覺得老師做得對！”
韓羽鄭重地說道。
“你們呢？”
夏九玄沒有什麼表情，看向其餘人。
“她若真是個普通老太婆，只能說她命不好！”
“我當然支援大哥！”
“想當初在那遺蹟之中，我和秦韋等人就被一個女人利用了，差點被害死，所以我也覺得大哥殺得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誰叫她私闖進來。”
“對，我支援大哥！”
眾人紛紛發言，表示夏九玄殺得沒錯。
於是，夏九玄又問道：“若我剛才不在，你們會果斷出手嗎？”
眾人沒有立即回應，而是互相看了看。
“回答我，並且說實話！”夏九玄淡淡輕吼。
“會！”
“我可能會給她些食物，然後趕她走。”
“我也不會直接殺，會很警惕地看看情況。”
這一次，有三分二的弟子，都表示不會直接動手擊殺，先看看情況。
聞言，夏九玄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你、你、還有你……”夏九玄一連點了十幾人，然後道：“你們全部都沒命了。”
“這……”
那些人面面相覷。
“大哥，這是何意？”
所有人都表示疑惑。
連一旁的李洛煙，都表示很不理解。
“洛煙，你去收拾那屍體，將她燒了。”
夏九玄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吩咐道。
“是，公子。”
李洛煙走過去，釋放一縷烈火劍意，往那屍體上刺去。
錚！
可是那一縷劍意刺空了，只重重地擊穿了地面。
而那兩半邊屍體，則是化成兩道黑霧，往兩旁滾去。
“咿哈哈哈，臭小子，還真機靈啊，居然瞞不過你。”
下一刻，一道陰森蒼老的女人聲音，響徹整個靈器府邸。
“啊，這！”
李洛煙有些發懵。
這是一股很深沉的幽冥氣息，原來那老太婆真不是妖，但也絕非普通人！
夏九玄這才盯著眾人，道：“這下明白了吧？剛才那些說要警惕著觀察一番的人，絕對會被她弄死。”
“大哥，我們錯了！”
“唉，我們真是很蠢啊，明明知道這是荒山野嶺，還動他孃的善心，真是該死！”
“明白了，終於明白了，這個吃人的世界，不為惡則罷，動什麼煞筆善念，那是找死！”
……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絲明悟的感覺。
“你們這些小子，還有心思七嘴八舌，難道不把我幽冥婆婆放在眼裡？”
那兩團黑霧，最終合在一起，凝成了一個霧狀身影。
一股陰煞之氣，頓時瀰漫開來，覆蓋了整個靈器府邸。
不消片刻，靈器府邸內的一切都改變了，到處都掛著的腐屍，還有在地上爬行的斷臂殘肢。
除了夏九玄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噁心，有種想吐的衝動。
“洛煙，帶小姐去三號密室。”
“嗯！”
於是，李洛煙抱著捂著小眼睛的夏然，往前方走去。
“閉眼，否則會迷失。”夏九玄吩咐一聲，李洛煙立即照做。
然後，夏九玄再釋放一縷精神力，牽引著李洛煙前行。
“咦？看不出來，你這小娃還真有兩下子，精神力很強啊，可以遮蔽老身的幻境。”
幽冥婆婆有些驚訝地說道。
夏九玄則是古波不驚，道：“驚訝嗎？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嘎嘎嘎，聽你口氣，倒像是在說要殺死老身？不知所謂的東西，你豈知幽冥之道的厲害。別說是你，就算是皇境武修，沒有強大的精神力，老身也能隨手滅殺。”
幽冥婆婆很自信地說道。
“是嗎？”夏九玄挑嘴冷笑，“你未免太自信了，別說你區區一幽冥小修，就算是真正的幽冥婆婆還活著，我也讓她灰飛煙滅！”
“嗯？”
幽冥婆婆顫動了一下，道：“看樣子，你知道幽冥婆婆？”
“一個吞噬了神屍的幽魂而已，曾經倒是留意過。”夏九玄淡淡道。
“你！”幽冥婆婆心底猛沉，道：“你怎知她吞噬過神屍！”
夏九玄淡淡道：“廢話，當然是親眼看見的。”
“臭小子，少在這胡說八道！”幽冥婆婆淒厲咆哮，道：“老身得婆婆傳承之時，她早已仙逝四千餘年，你看見個屁。算了，不能聽你這小子廢話，免得被你迷惑，著了你的道！”
“怎麼，要動手了？”
“既知老身要動手，還不乖乖跪下獻祭靈魂，更待何時？”
“無知的東西。”夏九玄則是一臉不屑。
“臭小子，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說著，空間顫動起來。
一縷縷黑霧，彷彿從九幽地獄衝出，竟真的凝成一方黑木棺材。
轟隆！
那黑棺朝著夏九玄衝來，帶著無盡的幽冥之氣。
“你們退下！”
夏九玄將其餘人擋在身後，旋即一掌拍出。
嘭！
雙方的力量相接，夏九玄被震退數丈。
“哈哈哈，老身還以為你這小子有什麼厲害之處，結果就這點本事？”
幽冥婆婆得意大笑。
“別急，包你滿意。”
夏九玄祭出血骨劍，懸浮在身前。
“傻小子，要是劍能攻擊到老身，老身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太天真！”
話音落堂，那黑棺再度顫動起來。
“不和你玩兒了，老身還要去抓那小女娃，不能和你浪費時間。”
吱呀……
棺蓋開啟，裡面傳出一陣陣帶著無盡怨氣的哭喊之聲。
下一刻，那棺材之中，衝出無數的虛影。
全是怨靈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