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上場了。”在李學浩走上來時,對面的四谷隼人突然開口說道。
“你知道我會上場?”李學浩是疑問句,四谷隼人能預料到他出場,這一點倒是挺有趣的,他是怎麼肯定自己會上場的?
面具裡的四谷隼人沒有再說話,因為裁判制止了,現在可是比賽期間,不是閒聊的時候。當然,他也不會說出來,是因為之前離開民宿時見到的那一幕,某人撫摸瀨戶陽子頭頂那親暱的動作。
那種動作,除了親暱之外,更隱隱地帶著強者對弱者的慰藉,如果不是實力比瀨戶陽子強的話,做出那種動作,恐怕會顯得很不協調吧。
這是他的猜測,也是出於他的直覺,而猜到對方比瀨戶陽子實力還要強,那麼上場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警告了一番兩人不要隨意交談之後,裁判示意兩人就位,他要宣佈比賽開始了。
“shobu!”
隨著一聲令下,四谷隼人先動了,大喝一聲,舉劍就劈。看似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裡面包含的速度和力量以及技巧,卻是常年練習之下所能達到的最佳狀態。就算對方實力比瀨戶陽子強那又怎麼樣,在他面前,仍然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落敗。
抱著必勝的信念,他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然而只覺眼前一花,左手背上猛然一震,他被擊中了!
“kote!”裁判大聲叫道,櫻野高中選手有效打擊一次,獲得一分。
四谷隼人渾身一震,終於回過神來,他、他、他……居然被一擊得手了,甚至都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被擊中了,被一個此前默默無聞的人獲得了一本。
場邊寺尾高中的其他人也被震住了,強大不可戰勝的四谷隼人,居然被對方一擊得手,情況不是應該相反嗎?
古村教練神情肅穆,目光凌厲,他沒想到四谷竟然會被對手先得一分,那個此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高中生,居然能擊中他手底下最強大的人。
藤井知美是最震驚的一個,那個不知名的傢伙,憑什麼可以擊中四谷前輩,一定是四谷部長輕敵所致,被對手偷襲了,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櫻野高中這邊就沒有什麼特別反應了,因為大家都很清楚某個人的實力,就算他做出更誇張的事情,那也是正常的。
“我輕敵了。”四谷隼人回過神來,聲音冷靜得可怕,被對手先得一分,讓他從之前的絕對自信清醒過來,他知道,眼前的人,也許是一個像本間美保和柴田幸史那樣的對手,必須萬分警惕戒備,同時身體內的熱血猛烈地沸騰起來,他渴望和強者對決。
這一次裁判沒有制止他說話,或許也是被之前那一擊給震撼到了,畢竟這可是四谷隼人,去年差點獲得第一名的傢伙,卻被一個沒有什麼名氣的對手先獲得一本。
“確實有點輕敵了。”對面的李學浩平靜地說道,“不過就算沒有輕敵,你也贏不了。”
“那就要比過之後才知道。”四谷隼人沒有怒意,有的是高昂的戰意。
“好了,我要宣佈開始了。”裁判看兩人說下去會沒完沒了,終於想起自己的職責,示意兩人準備。
“shobu!”比賽繼續。
“嗬——”四谷隼人大喝一聲,握劍直刺,這次,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了……眼前忽然一黑,一道黑影似乎從天而降,快得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咔!”
四谷隼人的動作猛地一僵,頭頂上的震動,讓他知道,他被擊中了。可是怎麼、怎麼會……那麼快,快得他根本看不清——不,是根本看不到軌跡,直到出現在眼前是才察覺,可這時候已經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了。
“men!”裁判似乎也被這一擊給嚇到了,過來幾秒鐘才大聲叫出來,櫻野高中再次獲得一分,寺尾高中落敗,他舉起了勝利者的手。
寺尾高中那邊,古村教練,藤井知美等人就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臉上帶著僵滯、震驚和不敢置信,強大的四谷(部長),居然就這麼落敗了嗎?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輕敵不小心,那麼第二次又是什麼?
因為在場邊,所以他們看得更加清楚,四谷隼人在對方面前,甚至出手才到一半,就被對方擊中了,那種快如閃電的速度,真的、真的是一個高中生可以做到的嗎?
場中,四谷隼人保持著刺擊的動作終於收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落敗了,敗得莫名其妙,又敗得那麼無力。
他摘下了面,看著對面同樣摘下面的少年,緩緩地說道:“你說的對,就算我沒有輕敵,也不會是你的對手。”說話的同時,他一臉苦澀,原以為經過一年的苦練,今年會打敗本間美保和柴田幸史,成為全國高中生的第一人,然而還沒有碰到兩人,他就已經落敗了。
在去年,他甚至跟本間美保打了一個加時,而本間美保又和王者柴田幸史打了一個加時,按理說三人差距並不大,就算是面對本間美保和柴田幸史,他相信自己也有獲勝的可能,可卻敗得這麼突然。
眼前這個傢伙,絕對是比本間美保和柴田幸史更加恐怖的存在,可是去年為什麼都沒有見到他出賽?這樣強大的對手,不應該默默無聞才對,他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去年你沒有代表櫻野高中出戰嗎?”
李學浩搖了搖頭:“去年我還是初中生。”
“也就是說,今年你才是高中一年級?”四谷隼人瞪大了眼睛,這讓他聯想到了去年橫空出世的本間美保,她也是高中一年級就一鳴驚人,“這個世界上,天才都那麼可怕的嗎?”感慨了一句,他默默地走下了場去。
接下來,比賽繼續。
寺尾高中最強大的兩個人,四谷隼人以及藤井知美都失敗了,剩下三人更加不堪一擊,2;0,2;0,2;0,連續三次。
主裁判宣佈,櫻野高中獲勝,寺尾高中淘汰!
兩隊互相敬禮,福圓俊朗仍是那幅精神不振的樣子:“古村教練,謝謝你們的指教。”
“福圓教練,也謝謝你們的指教。”古村教練不苟言笑的表情帶著一絲羨慕,看向了某個少年,“你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學生,高中生強到這種程度,已經無敵了。”他覺得四谷隼人已經是高中界的佼佼者,然後能輕鬆把他擊敗的人,說是無敵也不過分。
“您太誇獎了。”福圓俊朗笑得嘴巴都咧開了,不過嘴上卻謙虛地說道。
“希望下次我們還能見面。”古村教練說了一句,帶著學生離開,藤井知美走在最後面,目光復雜,那個傢伙……為什麼可以那麼強?
……
“好了,接下來回休息室換好衣服,大家自由活動。”贏了比賽,雖然是在預料之中,福圓俊朗仍顯得很高興,只是精神不足,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福圓教練,我看您精神並不是很好的樣子,要去醫院看一下嗎?”小見川太郎關心地問道,從橫濱出發時,福圓教練精神那麼充足,可是到了東京,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不僅沒有什麼精神,而且臉色似乎也不好。
“不用了,我只是睡眠不足,回去補一下覺就可以。”福圓俊朗擺了擺手,揉著腰當先走了。
“你們覺得,教練真的是因為睡眠不足嗎?”看著福圓俊朗漸漸走遠的背影,小見川太郎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其實……”一旁的倉石友穗突然猶豫著說道。
“倉石,是不是你又有了什麼發現?”小見川太郎看過去,之前發現福圓教練和陽海學園的劍道教練在交往的就是她。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倉石友穗遲疑著。
“快說,倉石。”小見川太郎幾人都迫不及待了,能讓她這麼為難的,一定是一個大八卦。
在一群人的逼視下,甚至就連福圓部長還有長妻老師都看了過來,倉石友穗終於扛不住了,說道:“昨天晚上,我去上廁所時,見到福圓教練出去了。”
“嗯?教練出去了?”大家都是聽得一驚,這件事他們完全不知情
“你知道是幾點鐘嗎?”福圓直美認真問道。
“因為我回來之後看過時間,是午後11點31分。”倉石友穗說道。
“那個時間,我們都睡了,教練一個人出去做什麼呢?”小見川太郎幾人的目光疑惑又詭異了起來,“我們都不知道他出去了,他又是什麼時間回來的?”
“應該是午前4點57分,我看了時間。”一旁的倉石友穗又接道。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古怪了起來,一起盯著她:“倉石,難道你又看見了教練回來嗎?”
“嗯。”倉石友穗點點頭。
大家都無語了,這也真是太巧了,還是說,這個女生本來就有發現秘密的機緣,連李學浩也不得不感嘆,他是因為本身不是普通人,所以晚上發生了什麼一清二楚,但倉石友穗作為一個普通人,她絕對有當狗仔的潛質。
“教練晚上出去,凌晨回來,不讓我們知道,然後白天精神又那麼差,難道說……”小見川太郎幾人開始發散思維,“他去了那種禁止我們去的地方?”
福圓俊朗之前禁止大家前去未成年人不宜去的地方,所以小見川太郎一說,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福圓直美等幾個女生皺起了眉頭,身為部長的她直接下了定論:“好了,這件事到此結束。”
“是,對不起,部長。”小見川太郎幾人一見她生氣了,連忙鞠躬道歉。
……
回到休息室,大家換好衣服,便各自行動了。
李學浩混入人群裡,他要去見一個人——準確的說,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澤井綠,另一個是澤井綠帶來的驚喜,不知道是誰。
在此之前,他已經收到了澤井綠髮來的電子郵件,知道她已經到了東京,並且現在就在這個體育館內。
他沒有用神識去察看那個驚喜是誰,既然是驚喜,他情願等到見到的時候才揭開。
按照澤井綠髮來的方位資訊,李學浩在看臺後的走廊一處中段位置找到了她,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
看到那女孩,他有些發愣,難道她就是驚喜?
“浩二!”澤井綠兩人知道他要來,正在探頭張望,一見到他,頓時舉高了手招呼。
“浩二哥哥!”身材嬌小的女孩更是急急地跑了過來,還沒靠近,就張開手一把撲向他懷裡。
李學浩擔心她摔倒,加之走廊上還有不少人,就沒有避開,被她撲個正著。
“優子,你怎麼來了?”低頭看著在他懷中扭動身體的澤井優子,李學浩基本確定了,她就是那個“驚喜”,因為除她之外,就沒別人了。
“嘿嘿,浩二哥哥,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告訴你,這可是給你的一個大大的驚喜哦,我都不讓姐姐告訴你要我來東京。”澤井優子拿臉蹭著他的胸口,一邊興奮地說道。
李學浩揉了一把她的蘑菇頭,將她拉開了一點,如果這就是驚喜,他情願換一個。其實之前在黑田華子告訴他,澤井綠要帶一個人來時,他有想過是澤井優子,但他骨子裡不認為澤井優子是他的驚喜,反而更相信是千葉小百合要跟澤井綠一起來,結果被事實打臉了。
“浩二哥哥,我們看到你的比賽了,你真是太厲害了!”澤井優子誇張地說道,又想撲他懷裡,身後的澤井綠已經走過來,將她一把拉開。
“姐姐,你幹什麼?”澤井綠不滿地抱怨道。
“已經親熱夠了,現在該我了。”澤井綠將她推開,自己貼近了身體。
看得澤井優子敢怒不敢言,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
李學浩哭笑不得,一段時間沒見,澤井綠似乎懂得開玩笑了,他輕輕地攬住了她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到的?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有。”澤井綠剛要說話,就被澤井優子搶先了,雙眼放光地說道,“剛剛我和姐姐進來的時候,看到學校裡有很多的小吃攤,浩二哥哥,你可以帶我…們去吃嗎?姐姐肯定也餓了。”
“好,反正比賽也沒什麼的,我們一起去。”李學浩答應下來,無論是不是小丫頭的吃貨屬性發作了,還是真的沒吃早餐,他都準備帶兩人逛一下校園,一連幾天待在體育館裡,實在太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