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又仔細看了看，營養液似乎少了點兒。
不過，實在裝不下了。
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如果藍驀然和路也為他們真喜歡，以後再送好了。
把營養液放到空間，林洛看看，似乎也沒她什麼事，大朋友小朋友都不需要她哄，乾脆換了衣服，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手機。
剛看了沒多大一會兒，就聽到大門響，好像有人進來了。
沒敲門。
林洛連忙從床上下來，拉開房門，正好看到黎時走了進來。
“啾啾啾。”二哈叫了起來。
太沒禮貌啦，不敲門。
可惜，黎時根本聽不懂。
“黎總，你怎麼來了？”林洛抬高了聲音。“難不成，純淨藍沒去上班？”
“你明知道，我不是來找純淨藍的。”黎時微笑。
“找我？”林洛問，露出好奇的笑容。“黎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事。”黎時明顯不想跟林洛多說，徑自往東廂房走去。“我不是來找你，是來看看孟媛的。”
“哎，黎總。”林洛趕緊上前幾步，擋在東廂房門口。“黎總這麼不請自來，似乎不太好吧！”
這話有點兒熟悉。
好像純淨藍說過。
“那，我現在預約，可以嗎？”黎時也不生氣，繼續微笑。“孟媛，我是玖伍集團的黎時，想過來看看，你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孟媛姐姐不在。”小紅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她早上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是嗎？”黎時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懷疑似的。“那……我可以進去等她嗎？”
林洛已經確定，這個黎時，是複製了黎暄記憶的克隆人。
否則，不可能認識孟媛，不可能提到孟媛的反應那麼激烈，不可能突然過來，要見孟媛。
“可以呀！”小紅答應著，從裡面把門開啟。“黎暄叔叔，請進。”
黎暄並不介意小紅叫他叔叔，畢竟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
林洛趕緊跟著黎時一起走了進去。
她原本以為，孟媛是躲到什麼地方去了，但這個東廂房，似乎並沒有什麼好地方可躲。
床下面是抽屜，衣櫃是那種簡易的，根本不可能藏人。
待她走進屋子，看到一個陌生的十五、六歲的少女，正坐在沙發上，跟小明和小強玩撲克，立刻明白了。
她家小白剛剛那幅畫，已經畫完了。
看到林洛和黎時進來，少女站了起來，對兩個人笑了笑，非常文靜。
除了眼神兒，其他地方，一點兒看不出是孟媛。
但那眼神兒，還是掩飾得不夠好。
雖然臉上帶著笑，眼中卻是戒備和敵意。
“這位是……”黎時問。
“西廂房的新住戶。”林洛說。“剛搬進來，名字叫雪紛飛，她……”
林洛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
“她能聽見，但是因為家裡剛剛發生了大變故，產生了應激反應，不會說話了。”
把上個世界徐圖圖的事情，搬到這個世界，也不算違和。
至於名字，林洛一時編不出來，直接把那位“雨紛飛”的雨，改成了雪。
“小雪，你們玩吧！”林洛跟黎時說完，溫和地對著孟媛開口。“我和這位叔叔出去了。”
孟媛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黎時叔叔再見。”小白立刻開口。
“黎時叔叔再見。”小明和小強也說。
“小雪姐姐，我們接著玩撲克吧！”小紅說。
孟媛依然沒說話，只是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走吧，黎總，我們出去，別打擾小朋友們玩遊戲。”林洛笑著說。“如果你不忙，我們可以在院子裡等。”
“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再來。”黎時說著，轉身出去了。
林洛跟了出去，回身小心地把門關好。
“那我送送黎總。”林洛說。
兩個人一起走出大門，林洛忽然笑了。
“黎總是不是有個朋友，跟大家不太一樣？”
黎時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林洛，無聲詢問的那種注視。
“我有個朋友，是從別的世界過來的。”林洛說。“他有個異能，可以分辨出克隆人。”
黎時眼中，立刻閃過一道陰影。
作為克隆人的雲木，並不知道自己是克隆人，因為他是他自己，並不是蕭木，更沒有蕭木的記憶。
但這個黎時，分明知道自己是個克隆人。
那說明，要麼，是別人告訴他的，要麼，就是他自己本來啾很清楚。
沒有人會陷入別人的故事裡，把自己幻化成故事裡的角色。
再入戲的演員，也是要出戏的。
如果出不了戲，那就說明，他演的是他自己。
“然後呢！”黎時問。
還真的挺淡定。
當然了！
一個能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殺死自己，克隆自己，把記憶複製給克隆人，讓自己重生的人，怎麼可能不淡定。
“他不僅能分辨出克隆人，還能分辨出那個克隆人，是有自主意識的克隆人，還是複製了原身記憶的克隆人。”林洛說，笑看著黎時。“黎總，您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歲。”黎時回答。
跟黎暄死的時候年齡一樣。
但，那兩次車禍，發生在二十五年前。
也就是說，黎時在車禍出現的兩年前，就存在了。
那時候，兩歲的小克隆人黎時，應該是有自主意識的吧！
雖然這兩歲的嬰兒，也記不住什麼。
但還是隻活了兩歲，就死了。
肉身還在，但意識沒了，可不就是死了嗎？
黎時彷彿看出了林洛的想法，笑了。
“別想的那麼匪夷所思。”黎時說。“這個世界，是能製造出沒有意識的克隆人的。”
那還好！
沒有意識，就沒有生命。
就沒有那個可憐的兩歲的黎時。
林洛笑了一下，她發現自己的腦洞，有時候也很大。
無故同情起來一個不存在的，兩歲的小孩子。
“這麼說，黎總是承認，自己是克隆人了？”林洛問。
“這個世界不允許克隆人，如果發現了克隆人，克隆人不會被懲罰，還會擁有跟其他人一樣的權利。但，研究和培育出克隆人的人，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可能會在監獄裡度過一生。”黎時說著，臉上的笑意更濃。“小姑娘，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雲木是誰，又是誰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