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安邑。
“哈哈哈,這司馬懿還真行啊。”
衛昪激動的一拍桌子,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
衛琤也是微微帶著笑意,朔方狼首峰一戰,殺敵一萬三千多,俘虜五千多,收穫馬匹六千多匹,可惜被石頭砸死的馬兒更多。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戰場上可不能有絲毫的聖母心。
捷報剛剛送來,安邑這邊就驚動了不少人。
因為訊息封鎖得及時,所以至今河東的民眾還不知道朔方在打仗,但這一次衛琤直接讓人在《大漢龍虎榜》上大加讚揚司馬懿和趙風等人的功績,等於是不想隱瞞了。
得知朔方遭遇二十萬匈奴人壓境,普通民眾剛開始又驚又懼,可看到僅僅狼首峰一役,就輕鬆克敵兩萬,大家夥兒的心態又立馬放平了,該說不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呢。
我們遠在河東郡,怕個鳥啊。
於是,街頭巷尾議論最多的不是二十萬匈奴大軍,反而是司馬懿如何如何天才,軍士們如何勇勐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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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其中,《大漢龍虎榜》新開的榜單,也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的追捧。
不要誤會,不是什麼喜聞樂見的美人榜。
而是為了配合朔方之戰,特意梳理整合出來的《功勳榜》。
目前功勳榜單為首之人赫然是司馬懿。
主要功勳就是制定狼首峰之策,示敵以弱,克敵制勝,戰功之前說過,這裡就不贅述了。
而排名第二的,赫然是一個新鮮面孔,這也是街頭巷尾議論最多的一個人。
此人名叫:趙風,字子虎,冀州常山真定人士。
之所以能夠登上榜二,全賴他強得離譜的槍戰術,一人一槍一馬,在匈奴大軍中殺得個三進三出,總殺敵數五百二十一人,冠蓋全軍。
便是兇名赫赫的徐晃,龍山軍總兵,此番排名也才在第三而已。
趙風可以說是一戰成名,相比於司馬懿這個小屁孩,已經成年的趙風更讓民眾有認同感。
最關鍵的是,趙風還是寒門出身,什麼是寒門,沒落了的世家貴族才算是寒門。
所以趙風出身常山大族趙氏的訊息不脛而走,立刻引得了不少世家的注意,紛紛要將女兒嫁給他為妻。
可以說,趙風雖然人不在安邑,但安邑已經滿是常山趙子虎的傳說。
對於這點,衛琤是樂見其成的。
他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只要跟著我衛某人好好幹,就是野雞也能變鳳凰。
當然,這就是個比喻,沒有貶低趙風的意思。
只要世人懂這個道理就可行了,想要出人頭地,就來河東找衛氏。
城北,一處人頭攢動的酒樓。
二樓一處雅座裡面,幾個公子哥圍著一本《大漢龍虎榜》嘖嘖稱奇。
“謝兄,這人真的是你推薦進龍山軍的?”
謝暉嘿嘿笑道:“正是謝某親自舉薦,不瞞各位,謝某當日第一眼見到子虎大哥的時候,就覺得子虎大哥未來一定是個戰無不勝的將才。”
“切,搞得就你看出來了似的,當日趙子虎跟前還躺著一頭碩大的熊羆,便是我也看得出他的不凡,敢於獵熊的人,能是簡單人嘛?”
謝暉朝說話的人看去,不由得撇了撇嘴,“馬後炮,當日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別爭了,你們看這裡,謝兄,你得去問問你姐夫,印刷坊是幹什麼吃的,趙子虎如此英豪,為何在龍虎榜上只有二十二的排名,是不是資料出錯了?”
謝暉聞言一怔,探頭看向《大漢龍虎榜》,也是蹙眉道:“是啊,怎麼才二十二名,比那孫伯符還差了一個名次。”
幾人正覺得是不是《龍虎榜》的編輯出現了什麼失誤,就聽到隔壁雅座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這有什麼好意外的,有些武功適合上陣殺敵,有些武功偏就單打獨鬥,不足為奇。”
謝暉等人聞言,紛紛探頭看去。
只見是一個面容矍鑠的白髮老翁,身旁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道士,見到幾人探頭,老翁很是隨意的舉起手中酒杯致意。
謝暉等人面面相覷,有個公子哥好奇道:“老人家有禮了,敢問這武功真就有如此多的講究嗎,若論戰力,呂奉先乃是龍虎榜榜首,而且在虎牢關也是戰功赫赫,這不就正好能夠說明個人戰力越高,上了戰場同樣越能殺敵嗎?”
那老翁聞言,哈哈笑道:“老夫與你說武功,你偏與老夫論人,這人與人也是不能一概而論的,不同便是不同,多說無益,哈哈哈。”
“嘿,你這老頭……”有公子哥感覺老翁在消遣他們。
剛說話,就感覺眼前寒光一閃,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老翁身旁的男道士竟然抽出一柄柳葉劍,劍鋒直直落在他的鼻尖。
男道士語氣森然的說道:“再敢對我師父不敬,小心你的舌頭。”
那女道士也是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謝暉等人,而後拿起一旁的酒壺,為老翁添酒。
老翁笑了兩聲,說道:“玄兒,你這殺性太重了可不好,罰你辟穀三日。”
男道士愣了愣,急忙說道:“師父,說好的去嚐嚐衛氏的酒菜,怎就罰我辟穀了。”
老翁嘎嘎笑道:“沒得辦法,老夫身上的錢也不多了,就夠我和異兒二人用度。”
女道士聞言,看了眼師兄,而後與老甕試探道:“師父,你說那趙風是不是我未來的夫君?”
老翁笑而不語。
男道士沒好氣的說道:“師妹,師父只說你的夫君姓趙,其他的你問再多也沒有用,需要你自己去確認。”
女道士冷哼一聲,怒視男道士。
這時,謝暉等人面面相覷,怎麼這師徒三人一下子聊起來了,當他們不在嗎?
老翁或許是感知到了他們的疑惑,笑著抬起頭來,道:“敢問諸位公子,這安邑縣城哪裡的美食最受追捧,老夫我無甚愛好,就是這口腹之慾一直得不到滿足。”
“嘿,你這老頭,整個大漢誰人不知,這天底下的美味都在衛府,便是這城中酒樓的美食,也都是衛使君發明出來的,就說咱們現在喝的這酒……”
“清河大麴。”
“對,這清河大麴便也只是最低等的一種酒而已,真正的好酒一般人可喝不到。”
青年道士眉心微蹙,道:“這天下還有什麼酒是人喝不得的,無非就是錢財多寡罷了。”
謝暉聞言,哈哈笑道:“非也,非也,不信你們去問問,要不,我帶你們去見見世面如何?”
師徒三人一聽,頓時相視一笑。
師兄妹二人是帶著點譏笑,而老翁則是颯然笑道:“哈哈哈,好啊,那就去見見世面。”
眾人說走就走,謝暉還大方的幫師徒三人買了酒樓的單。
不多時,三人來到了城北最出名的聚仙樓。
也就是喝酒需要考核的地方,在這裡聚集的,都是各地有名的學子和名士,當然,最多的還是各個世家的公子哥,閒來無事,這裡一坐一下午。
謝暉是這裡的老常客了,剛進門就被小廝給認了出來。
“趕緊的,這裡有人要考核。”
小廝抬眼一看,幾個公子哥肯定不是了,那就是中間為首的老者,再不濟便是那倆位道長。
老翁一直面帶和煦的笑意,見小廝看來,朝一旁的青年道士說道:“玄兒,你去試試。”
青年道士聞言,微微頷首,與那小廝看去。
小廝急忙拱了拱手,帶著一行人來到大廳中間。
此時,已經有一個青年文士在挑戰,看到挑戰的道具,青年道士愣了愣。
便是老翁和那女道士也是眉心微蹙,同時謀中透露著幾分驚歎之色。
只因那挑戰用的道具,竟然是一個桶狀的琉璃水杯。
若是尋常水杯也就算了,那琉璃水筒高越有半人高,寬也有人頭那麼粗。
裡頭放著一顆木球,要求挑戰者在不觸碰水筒的情況下,想辦法將那顆木球從杯子裡拿出來。
此時那個挑戰者正拿著兩根竹子進行嘗試,可惜竹子太輕了,夾不住木球的重量,用木棍倒是可以,但是木球與筒壁緊貼,只有一指寬,粗一點的木棍插不進去,細一點的木棍一用力就斷掉了……
青年道士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他已經想到了辦法,於是朝小廝問道:“我若是破了此局,算不算過關?”
小廝聞言,拱手笑道:“自然,不過,須得等這位公子主動放棄,否則,道長只能挑戰其他專案。”
正在挑戰的青年文士聞言,回頭看了眼青年道士,本不在意的他,在看到謝暉等人後,拱手說道:“既如此,那陳某就放棄了,就請這位道長親身賜教吧。”
青年文士以為這道士是謝暉等人請來的,剛好他也實在沒有什麼辦法將木球拿出來,乾脆就做個順水人情,一會兒沒準還能結識一番謝暉等人。
青年道士聞言,雙手作揖,而後朝小廝說道:“麻煩幫我提一桶水過來。”
小廝眼前一亮,當即朗聲喊道:“恭喜這位道長透過第一關,按照本店的規矩,道長可以獲得一塊令牌,以後憑藉令牌,可以每日購買一壺瀘州老窖。”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這怎麼就破關了,那道士只是要水而已啊。
放棄挑戰的青年文士也是一臉的不解,外加有點惱怒,立刻上前責問道:“他只是要一桶水而已,怎麼就過關了?”
小廝也不惱,拱手說道:“既然公子有疑惑,那就讓某為諸位示範一番吧。”
小廝屁顛顛跑到後廚提了一桶水過來,而後直接倒入琉璃水筒內。
只見那顆木球在浮力的作用下,很快就浮出了水筒的開口處,只需要伸手一撥就能拿下來。
人群中有人哀嘆道:“就這,這麼簡單?”
便是那青年文士也是一臉的惋惜,“唉,我怎麼就忘了,這球是木頭做的,木頭能浮在水面。”
老翁哈哈笑道:“妙哉,妙哉,這世間的道理本就是一點就通,這出題之人便是要藉此告戒諸位,莫要小看了平日裡的一水一木一花一草,多多觀察,或許許多問題的答桉就藏在身邊也不一定。”
青年文士一聽,慚愧的拱手一禮,“老人家教訓的是,是陳某狹隘了。”
老翁呵呵一笑,看向小廝,道:“小友,快將那瀘州老窖拿來。”
小廝看了眼青年道士,見他點頭,這才拿了一壺酒送來,並貼心的準備了一個喝酒的小酒樽。
“這就可烈,老人家當小酌,且莫貪杯。”
“省得,省得,異兒,快倒酒。”
女道士上前接過酒壺,擰開瓶塞,不由得眼前一亮,“當真是好酒,好濃烈的酒香。”
老翁更是急不可耐,將酒樽往前一探,“倒來,倒來。”
女道士正要倒酒,忽然靈機一動,將酒壺收了回來,問道:“要我倒酒也行,師父先得跟我說說,那趙風可是我未來的如意郎君?”
老翁眉心微蹙,搖頭道:“說不得,說不得,你只需知道你未來夫君姓趙便是,至於具體是誰,老夫不敢說,也不能說,更不需說,等緣分到了,你自然就能遇到他。”
女道士愣了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手中的酒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老翁拿走了。
在場只有青年道士看到了老翁的動作,其他人只是驚撥出聲。
謝暉眼前一亮,“老先生好本事!”
老翁一邊擰開瓶塞,一邊嘿嘿笑道:“算不得,算不得,不過是一點凋蟲小技罷了。”
聞了聞酒壺裡的酒,老翁很是享受的吧唧著嘴。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手掌一翻,手裡竟然多出來一個古樸的酒葫蘆。
這一下眾人可是看得清楚,那老翁身上除了一身粗布麻衣,再無其他,那這酒葫蘆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
謝暉更是激動的喊道:“這是仙術,無中生有!”
老翁呵呵笑著,將酒壺裡的酒倒入酒葫蘆,也不見他多麼的小心翼翼,可酒水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精準的灌入那只有小指頭粗的葫蘆嘴。
這一手更是秀得眾人頭皮發麻,大聲叫好,一個個將老翁當成了老神仙。
“幼,今兒個好生熱鬧啊!”
便在這時,衛琤帶著典韋一前一後走進了酒樓,一進來就看到老翁的神操作。
衛琤腦海裡不自覺想起一篇課文,賣油翁,故而倒也不覺得驚奇,只不過是唯手熟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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