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衛琤,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因為進山採藥消失個十天半個月什麼的,是很正常的。
他本人就是這樣子的,這也是未婚妻受不了他的主要原因,只是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下午的時候,稱頭帶著十幾個人下山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就回來。回來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驚動了,因為他們獵到了一頭大傢伙。
衛琤以前是見過野豬的,有一次在山裡採藥的時候,還被野豬追了一小段,那一次差點沒把他嚇死。所以,他對於野豬一直帶著點恐懼。
正經的野豬都是頭大身子小,稱頭他們抓到的這一頭野豬尤其如此。
那兩顆彎曲尖銳的大獠牙看得人心驚膽戰,豬鼻子四周都是針刺一般的剛毛,野豬在地上掙扎的時候,鼻子隨意一拱,地上就留下一片劃痕,就像是被梳子梳過一般。
稱頭正在跟郝大刀邀功,看到衛琤到來,樂呵呵的說道:“公子,這黑爺個頭大吧,嘿嘿,我們到達牛頭嶺的時候,它剛好落單了,我一件就射穿了它的後腿。”
衛琤這才發現,野豬的右後腿還在淌血,有力的腱子肉不時抽搐著。
“咦,不對啊,這黑爺看著怎麼變瘦了?”郝大刀突然說道:“這傢伙之前大著肚子,看著不下五百斤,這才多久,怎麼瘦了這麼多?”
稱頭一聽,紅著臉說道:“可能生完崽變瘦了吧。”
這時,幾個上了年紀的村民也蹙眉道:“不對,不對,這黑爺確實太瘦了,它這個體型這麼瘦不正常,難怪能被你們抓住。”
稱頭一聽就不樂意了,幾個同為獵戶的同伴捂著嘴偷笑,其中一個解釋道:“這傢伙估計是病了,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它正在小溪邊打滾呢,疼得亂喊亂叫,不然我們也找不到它。”
郝大刀斜了一眼稱頭,“我就說,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稱頭撓了撓頭,紅著臉說道:“那也是我一箭射穿了它的腿,不然它早跑了。”
衛琤聽著他們的交談,好奇的打量著野豬,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在腦海裡生成。
“大刀叔,快,讓人把它肚子剝開。”衛琤突然說道。
郝大刀愣了愣,也沒在意,以為衛琤喜歡吃野豬肉,便立刻招呼人去燒熱水,他則是親自提著一把彎頭的菜刀,指揮稱頭等人將野豬的四條腿固定好。
跳過殘忍的畫面。
當衛琤看到郝大刀從野豬肚子裡掏出一堆下水的時候,眼尖的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坨毛球。
郝大刀以為是一坨豬粑粑,一臉嫌棄的就要丟掉。衛琤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從他手裡拿過那坨毛球,心中激動萬分。
豬寶,據說是在母豬產卵期間,輸卵管堵塞多個卵黃聚集而成的結石。
這玩意兒看著寒磣,卻屬於高價值藥材,它能清熱解毒,還能對人體有鎮靜作用,同時對心悸、失眠有獨特的療效。
有研究表明,豬寶中膽紅素含量至少在10%以上,藥用價值很高。由於豬寶的稀缺性、天然性,導致豬寶的價格在國際上一度高於黃金的價格。
一方面是豬寶的藥用價值、另外一方面主要是豬寶的稀缺性。俗話說:物以稀為貴。
根據一些農村老人的經驗,一般有豬寶的豬會表現出行走無力,食慾不佳,身體消瘦且眼睛發紅、一直在走動嚎叫等特徵,這種豬體內一般有豬寶的可能性很大。
豬寶的最早記載是在唐朝所著《新修本草》中稱為野豬黃,為豬膽囊中的結石,沒有毒性。
沒錯,衛琤手裡拿著的毛球,就是一塊貨真價實的豬寶。
“公子,這什麼玩意兒,臭烘烘的。”稱頭好奇問道。
衛琤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說道:“這是一種十分稀有的藥材,幾百頭野豬也不見得能有一塊,你們運氣好,剛好碰到了一隻。”
稱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衛琤手裡的毛球,“這玩意兒也是藥材?”
衛琤笑著點了點頭,將豬寶的幾種藥用價值科普了一番,至於他有沒有聽進去,就不關衛琤的事情了,他拿著豬寶回到山坡陋室,打算先用草木灰儲存起來。
其實,這玩意兒用石灰儲存是最好的,可惜條件有限。
衛琤已經決定了,今晚就回現代一趟,一是補充物資,二來他這幾天晾曬的藥材已經幹了。之前答應周叔的護肝丸和麵膜,他得趕緊做出來給他郵寄過去。
更何況今天還得到了一塊野生豬寶,他得好好儲存起來才行,這邊的條件畢竟還是太簡陋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衛琤分到了一塊碩大的豬前腿。
他讓郝娘做了一大鍋蒸餅,同時還煮了兩大盆的麵疙瘩湯,僅存的調味料都加進去了,疙瘩湯里加了野菜和山蔥,味道出奇的香。
衛琤正在篝火邊教郝娘怎麼用鐵板烤肉,稱頭就帶著他的獵戶兄弟來了。
他們每人拿著兩個碗,一大一小,大的吃飯,小的當然是用來喝酒的。
衛琤早已經將酒甕搬到了院子,見到客人來了,他示意小娥去舀酒,又讓郝娘給大家分疙瘩湯。漢子們一臉興奮的排著隊,突然人群裡傳來一陣笑聲。
衛琤抬眼看去,只見小阿寧拿著一個小碗也在排隊,還偷偷摸摸的往嘴裡塞了一塊剛出爐的蒸餅,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的,也不怕燙嘴。
小娥哭笑不得的看向衛琤,徵詢衛琤的意見。畢竟這麼小的孩子就喝酒,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衛琤這幾天已經見識過阿寧的酒量,無奈的嘆了口氣,讓小娥給她舀酒。
“只能讓她喝一碗,喝完了趕緊過來吃疙瘩湯。”衛琤叮囑道。
阿寧表面上朝他應承著,實際上小腦袋裡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喝到第二碗酒了。
衛琤拿她沒有辦法,拿起一旁的萵筍葉,夾起一片烤好的野豬肉,又加了一點蒜泥,直接往嘴裡塞進去,大片的萵筍葉帶著植物清香,蒜泥的辛辣與野豬肉的腥羶相互抵消,迸發出大肉鮮嫩多汁的口感,太特麼香了。
幾個正在排隊的漢子看得口水直流,猶豫著是先喝酒,還是先去吃肉。
山坡下,郝大刀帶著大病初癒的兒子走了上來,兩人手裡提著上門禮,衛琤只是瞥了一眼,頓時就感覺嘴裡的大肉不香了。
又是一個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