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鹽剛躺下,閉眼了沒一會兒,放在床頭邊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沈言鹽從床上爬起來,完全想不到這個點還會有誰給她打電話。
沈言鹽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滑動螢幕接通電話後,電話那頭傳了一個滄桑又憔悴的聲音:
“我是方起。”
方起的電話實在出乎沈言鹽的意料,特別是他飽經風霜的聲音,嚇了沈言鹽一跳。
沈言鹽狐疑地問:“什麼事兒?”
反正準沒好事兒。
方起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語氣頗為扭捏地問:“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借我點錢。”
沈言鹽:“.”
凌晨打電話來借錢,沈言鹽還是頭一次見這種極品。平時八百年不聯絡,一開口就借錢,沈言鹽覺得有些滑稽。
方起見沈言鹽那頭沉默,語氣著急了起來:“你說你一個見義勇為的獎金都好幾萬,現在朋友有難了,你你難道不見義勇為一下嗎?”
沈言鹽原本是準備問方起要借多少錢的,畢竟她沒工夫跟這傢伙兒霍霍。
現在都幾點了,她得睡覺了。
然而方起剛剛追加的那句話讓沈言鹽心裡聽了很不舒服。
朋友?他們啥時候算朋友了?
沈言鹽頓時就不想借了,睡意也被這傢伙的話給氣跑了。
這種習慣性道德綁架的人,就算你把錢借給他,他也不會對你心懷感激。
等到要催債催收的時候,他就會和個大爺似的,讓你求著他還錢。
沈言鹽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沈言鹽冷冷的開口:“把借錢說成是見義勇為,你可真會上升高度。”
“再說我們什麼時候是朋友了?”
方起此刻已經面紅耳赤,他有些生氣了,賺了那麼多錢都不肯借一點給自己,這人真是太小氣了。
他頗為激動的控訴:“咱們在一個綜藝上都是同事難道不能互相幫助,互相扶持嗎?”
“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僵?”
“在娛樂圈多個朋友多條路,你想清楚了再說。”
沈言鹽聽到方啟說互相幫助這幾個字,嘲諷的笑出聲:“我可還記得婚禮那一次,給我當群演的你一看局勢不妙,又幫著保安隊把我們趕走的事兒。”
方起見沈言鹽舊事重提,連忙挽尊:“我那是為了節目效果!”
“錄綜藝不就是要多一些創新和變化?這樣觀眾們看了才不會覺得無聊。”
“借我一萬,等我有錢了就還你。”
“我現在都沒地方住了!你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我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忍心啊,這關她啥事兒啊?沒地方住的又不是自己,沈言鹽可一點都不著急。
方起錄製綜藝的片酬應該是比自己高不少的,聽說就是大五位數。
拿著這麼高的日薪,在節目上吃點苦又怎麼了?而且,本來不用走到這一步的,是他自己沒有規劃好。
沈言鹽眼珠子一轉,她嘴角上揚:“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住宿不用錢,還依山傍水的地方。”
“而且非常有話題度,能夠讓你衝上熱搜,增加你直播間的人氣。”
方起一聽這話,語氣明顯變得興奮起來:“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他因為對工作內容太過挑剔,時常找不到事做,天天就在街上晃悠,直播間人氣下降的幅度很厲害。
而且他許多忠實粉絲都因為之前割韭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跑光了,現在在這個打工節目上幾乎就是透明人,還時不時捱罵。
方起當然是想把人氣拉回來的,可是無論是整活還是實力都不如沈言鹽,做的都是些無用功。
甚至他一有啥新的嘗試,比如說直播做俯臥撐,直播展示他的肌肉,直播間觀眾又會跑一部分。
聽沈言鹽說有免費的地方住,方起又驚又喜:“這是在鏡頭面前,你可別誆我。”
“直播間的大家都看著呢!”
沈言鹽問:“你現在在哪?我給你就近找一個。”
方起聞言心想還能就近找?沈言鹽現在混這麼好了?他將自己現在的位置告訴開了沈言鹽。
沈言鹽在微信上給方起發了一個定位。
“天元大橋。”
方起收到資訊後上地圖一看,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離。地圖上顯示天元大橋附近有一棟臨江四星級酒店。
原本在外漂泊,精神憔悴的方起和打了雞血一樣,趕緊拖著行李箱趕往天元大橋。
方起到了臨江四星級酒店門口,他從外面打量了一眼這酒店的裝潢,可以媲美五星級酒店了。
看來沈言鹽現在混的是真不錯,都能夠給自己安排這種地方了,等會兒他再趁機問問,看看能不能連自己的工作也一起安排了。
“沈言鹽,你給我安排的房間是什麼房型啊。”
接到電話的沈言鹽也一臉懵逼:“房型?你在說什麼?”
方起不解:“你給我安排的不是臨江大酒店嗎?”
沈言鹽:“啊?”
她隨後意識到自己之前給方起找橋洞的時候,周圍好像確實有個臨江大酒店。
沈言鹽:“我給你安排的是隱藏房型。”
“你過個馬路,然後從沿江人行道的樓梯上下來,往天元大橋底下走。”
隱藏房型?方起跟著沈言鹽的指示走。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二十分,鬍子拉碴的方起看起來很憔悴,昏暗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五月下旬的天已經變得很悶熱,燈光底下有一群蚊蟲在飛舞。
方起拖著行李來到了天元大橋底下,有水,還有風,比上面涼快了不少。
“我到了橋底下,然後呢?”方起皺起眉,突然感覺事情不簡單:
“沒有看到有什麼往酒店的特殊通道啊?”
大橋底下有一排拱形的橋洞,看起來能夠遮風避雨的樣子。
“只看到橋洞。”
沈言鹽:“Bingo!答對了!”
“獎勵你自己找一間順眼的住下~”
這一瞬間,方起心中的所有幻想,一瞬間崩塌,他火冒三丈:“你看看這是能住人的地方嗎?”
“只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才會住在這裡吧!”
方起說完這句話,再看看自己破損的行李箱和髒兮兮的鞋子,突然有一瞬間感覺他好像就在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