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別看程鵬是個紈絝子弟，漢州城著名街溜子之一，但實際上這傢伙是擁有特殊技能的。
大傢伙都管程鵬叫魚痴。
因為程鵬打小就特別愛吃魚，無魚不歡。
如果僅僅只是愛吃魚，那自然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程鵬為了吃上更美味的魚，那是各種苦心鑽研，甚至自己親自動手在家中開了魚塘，專門養魚吃。
這傢伙腦子裡面就相當於一個魚類百科全書。
為了吃到南部八州以外的魚，曾經不惜花費花了三千兩的重金從北邊運來了一大堆的魚自己琢磨研究。
就因為這事情，程鵬在漢州城完全是被當成了一個敗家子。
正經人誰會花這麼多錢從外地買魚過來吃？
反正就連程家人都覺著程鵬已經沒救了，除了對魚類之外的事情，這傢伙絲毫是不感興趣，純粹爛泥扶不上牆，不過因為程鵬是家中老二，上面有個長兄繼承家業，所以家裡人也沒指望著程鵬能有什麼氣候了。
程鵬和其他的紈絝子弟還真不一樣。
別人當街溜子是惹是生非，程鵬當街溜子是到處找魚。
不過今天跑到凝雨軒來跟掌櫃的爭吵，讓陳澤也頗為疑惑。
按說程鵬對香水香皂之類的應該不會感興趣才是，凝雨軒也不養魚。
或許在別人看來，程鵬就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但是在陳澤看來，這可是正兒八經具備成為生物研究人員的潛力，甚至有能力直接改變漁業程序的！
大楚的漁業並不算發達，一般想要吃魚只能是去河裡面捕撈，像大部分的酒樓，魚類都是限量供應的。
並非是沒有成體系的養魚專業戶，但是這種養魚專業戶一般只會供應給權貴，成本也極高，老百姓這一年到頭想要吃上一條鮮魚，那隻能指望大自然的饋贈。
南部八州雖然多山，但優勢就是河流湖泊多，水資源豐富。
陳澤之前就有搞漁業的想法，試著大規模養殖某一品種的魚類，但實際情況就是青州並沒有這方面的從業人員。
釣叟不少，漁夫也有，但並沒有養殖方面的經驗。
北方倒是有不少養魚的機構，南部八州這邊主要還是以捕撈為主。
畢竟養魚要成本，撈魚可不要。
而且這玩意兒也受限於生產力不足，老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去折騰這些。
陳澤見到程鵬的那一刻就尋思著這傢伙既然是魚痴，對養魚也頗有研究，倒不如把程鵬帶去青州，專門讓他養魚去。
養得好了，這玩意兒也能當生意來做。
養不了就當時一次嘗試，積累經驗也好。
而程鵬被陳澤幾句話就給迷得找不著北了，才交談了幾句就決定回家跟父親商量去了。
主要是陳澤話語的誘惑力太強了。
“漢歸兄，到了青州你就專門養魚，其他啥也不用做！”
“家裡面那個小池塘怎麼夠你折騰的？我直接給你百八十畝地，全弄成魚塘，你想養什麼魚就養什麼魚，人我出，銀子我給！”
“我堂堂鎮南王世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回去你就跟家裡麵人商量，中秋之前我等你訊息，家裡人要是不同意，你來找我，我親自上你家裡去談！”
在陳澤的一番勾勒之中，程鵬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擁有百八十畝大魚塘的畫面了。
每個魚塘裡面全都是各式各樣的魚，想吃什麼魚，直接拿個抄網一撈就有現成的。
那日子不跟做神仙似的？
被陳澤一陣忽悠之後，程鵬就回家跟家裡人商量著自己去青州養魚的事情了。
等程鵬一走，陳澤就問了問凝雨軒的掌櫃為啥爭吵起來了。
凝雨軒的掌櫃一聽是世子殿下，那態度可是恭敬得不能再恭敬了。
這可是凝雨軒背後真正的靠山，趕忙說起了事情原委。
整半天程鵬來凝雨軒還是為了魚的事情，具體來說是為了凝雨軒櫃檯前邊那琉璃大魚缸。
程鵬想把這大魚缸給買走，但是掌櫃的可做不了主，這事情肯定得請示秦博陽，而且這琉璃大魚缸也是花了重金定做的，說是鎮店之寶都不為過，這一個大魚缸都得三百兩，程鵬只給一百二十兩，掌櫃的肯定更不能賣了。
別說，這琉璃大魚缸五顏六色的，往門口附近一放的確是頗為吸睛，造型更像是鼎，看起來就不便宜。
可見為了門面的裝潢，秦博陽可沒少下功夫。
走了一圈凝雨軒，確認經營方面沒什麼大問題，陳澤就打算去水田的方向走走，看看秋收的情況。
漢州城這邊倒是並未受到災情影響，也算是豐收季。
而且因為漢州是王府所在地，所以漢州的衙門相對來說就比較老實一些，不敢欺負得太狠，也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火候之類的，這種情況下老百姓自然是過得還算好過一些，加上王府的勳貴大半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所以這裡面一部分人是跟老百姓有共情的，願意幫助老百姓度過難關。
不是那種因為淋過雨，就不讓其他人打傘的心態。
但……只是少部分。
大部分的勳貴都是斂財現象比較嚴重，也不太會管老百姓死活，只是鎮南王眼皮子底下收斂一些罷了。
一年到頭，可能也就這時候看得見老百姓臉上的笑容了。
陳澤逛了一圈，正準備打道回府，結果半道上程鵬就找回來了。
三分委屈，五分苦澀以及兩分憤怒。
表情那可謂是極其複雜。
不出意外，回家跟父親說了這事情，不僅不支援，反而還被臭罵了一頓。
得虧跑得快，不然可能還要挨頓打。
“世子，這青州我是去不成了！”程鵬苦笑一聲，拱了拱手：“家裡面不允，我也沒辦法。”
陳澤忙問一句：“且不說你家裡面同意不同意，漢歸兄，你想跟著我去青州麼？”
“想啊！自然想！”程鵬忙道：“眼不見心不煩，去了青州也沒人說我了。”
“這簡單！”陳澤一拍板，笑道：“我親自去跟程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