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乖挑了下眉:“道歉?”
她沒聽錯吧?
校長王國棟沉沉開口:“時乖同學,前段時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事情在校園裡傳得沸沸洋洋,實在影響化大的聲譽。”
時乖眼底冰冷。
她還真是好大的面子!
能勞動學校裡的這些大人物,來親自解決女生之間的這些矛盾。
“校長您有什麼打算?”時乖輕聲問。
王國棟說:“之前那些包|養偷錢的事,對你名聲也不好,要不,你就當著大家面解釋一下,在校園網上出個公告。”
“我要不呢?”
王國棟擰著眉:“這也是為了你好。”
“這都是莫須有的罪名,您直接讓我去解釋,為什麼不去處罰散播流言的人呢?”時乖一字一句地問。
辦公室裡靜默下來。
時乖看著眼前這幾人,他們這是,打算袒護宋子蟬了?
辦公室裡正僵持著,門外一個年輕老師急匆匆地跑進來,額上出了汗,湊到王國棟耳邊講了幾句。
王國棟蹭一下站起來,然後門外呼啦啦進來一群人。
時乖跟著回頭看,睜大了眼睛:“外公,千鶴姐?”
王國棟愣了一下,連忙迎上去:“老首長,您怎麼來了?”
江泯國哼了下,被扶到沙發上坐下:“王國棟,想當年你爸爸在我手底下做勤衛兵的時候,你才這麼點兒大。”
“是是,好多年沒見到您了,我爸一直唸叨你哪。”王國棟擦擦額上的汗。
許千鶴把時乖攬進懷裡:“小乖,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姐姐說?”
“這......你們認識?”王國棟狐疑地看著她們。
江泯國靠在沙發上,衝時乖揮揮手:“乖丫頭,到外公這裡來。”
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下來。
靜的連風聲都能聽見。
宋子蟬隱隱開始發抖,她感覺,自己惹錯了人。
時乖眼圈紅起來,看到江泯國,就好像見到了江戒,委屈地倚在他旁邊:“外公,您怎麼來了?”
“阿戒那臭小子不放心你,非叫外公走這一趟。”江泯國拍拍她的手,“外公要不來,還不知道我家乖丫頭被人家這樣欺負。”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王國棟不停地擦汗。
許千鶴從包裡拿出檔案和u盤:“王校長,宋董,這是我們的起|訴書,還有我家小乖被冤枉的證據。”
“起|訴?”宋麗站起來,臉色蒼白。
許千鶴澹澹說:“子不教,父之過,你們既然不捨得教育女兒,便讓法律來教育吧。”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現在就讓子蟬給時乖同學道歉。”宋麗勐地拍了一下宋子蟬的後背,狠狠地罵,“快道歉!”
宋子蟬眼淚一顆顆落下來。
“看樣子,您女兒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許千鶴說,“我們小乖已經放了你家女兒一次,那是她善良,我可沒這麼好說話。”
她盯著宋子蟬,聲音雖柔卻很堅定:“小姑娘,誹謗他人,達到情節嚴重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我勸你,好好跟我們家乖寶道個歉,否則......”
否則,讓江戒來處理的話,他不知道會瘋成什麼樣子。
宋麗的臉上刷一下失去血色,噼頭給了宋子蟬一巴掌:“道歉聽到沒?”
“對不起。”宋子蟬捂著嘴哭出聲。
許千鶴呵了聲:“這樣輕飄飄的,可不行,我要您和您女兒一起,在校園網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正式給我們家小乖道歉。”
仗勢欺人是吧?
誰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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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宋麗帶著宋子蟬離開,王國棟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老首長,您看看,可滿意?”
江泯國哼了聲:“我家乖丫頭滿意,我就滿意。”
“那,時乖同學,你可滿意?”
時乖笑了下:“道過歉就算了吧。”
她沒想毀了宋子蟬。
王國棟擦了擦汗。
“小乖,以後有事記得跟姐姐說。”許千鶴坐在她旁邊,“你想要急死東市那群人嗎?”
時乖突然想起什麼:“姐,你們怎麼知道的?”
而且,他們都知道了,那,江戒不是也知道了?
時乖蹭一下站起來:“江戒呢?”
許千鶴抿唇笑:“慌什麼,咱們就在這裡好好喝茶,啊。”
“他來了嗎?他不會去打人吧?”時乖有些著急。
江泯國哈哈笑:“放心吧,那小子一心想娶媳婦,不會亂打人的。”
他瞥了眼站立不安的王國棟,揮手讓他坐下:“王國棟,乖丫頭可是我們江家唯一一個女娃娃,你可得給我看好了,破塊皮兒,我都得找你爸算帳。”
“是是,您放心,這種事,一定不會再發生。”王國棟挨著椅子邊沿坐。
接下來,兩人絮絮叨叨地憶著陳年往事。
天色漸黑,微風吹過。
時乖心中忐忑,不見到江戒,始終不放心。
許千鶴看了眼天色,低著頭笑。
半晌,手機響起來,許千鶴嗯了兩聲。
然後看著時乖:“小乖,走吧。”
十月初的天氣,格外舒服。
許千鶴攬著時乖的肩,出了教學樓。
原本應該滿是桂花香的校園,此刻竟然被玫瑰的香味蓋住。
時乖怔怔地往前走。
一路走來,從學校大門口,到女生宿舍樓,路的兩邊,種滿了粉色的玫瑰。
連空氣都被玫瑰的香味浸染。
整個化大的學生都擠在宿舍樓上面,好奇地往下看。
夜風吹過,玫瑰花碰撞到一起,簌簌地響。
這一晚,天上沒有月亮。
連路燈都被刻意關掉許多。
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眾目睽睽的地方。
所有的燈突然熄滅。
時乖站在黑暗中,眼圈兒越來越紅。
有同學驚呼:“快看天上!”
時乖順著聲音抬頭看,漆黑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無人機,閃著白色的燈光。
燈光不停移動,最後在夜空中,拼成幾個字:“時乖,嫁給我。”
“哇,是跟校花求婚哎!!”
“操,這得好多錢吧?”
“真俗,滾!”
男女宿舍樓突然就躁動起來,上千人一起大喊:“答應他!答應他!”
時乖吸了吸鼻子,看著黑暗中向自己一步步走來的人。
頂樓掃下一束光,灑到他們兩人身上。
江戒一身正裝,臉上全是認真和專注。
他來到時乖面前,單膝跪在地上,眼底帶著緊張和歡喜。
“江戒,”時乖往後退了一步,“你快起來。”
“不起來。”江戒啞著聲音。
他慢慢從口袋裡掏出戒指,銀色的戒託上,是那顆價值連城的粉鑽。
那是當初,時乖為了救高聰,扔回到他身上的那顆。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鑲嵌到了戒指上。
記憶彷佛一瞬間被拉回到了過去。
那個清冷的月夜下,滿身傷痕的少年,還有明明怕的要死,卻還是怯生生湊上來哄著少年的小姑娘。
江戒眼圈通紅,看著時乖:“我從小什麼都不缺,也什麼都不怕,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姑娘,她讓我開始明白,什麼是恐懼,什麼是貪心。”
恐懼失去她,貪心的想得到更多。
“我曾經以為,我的生活中可以沒有她,任由她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一年,那一年,我沒有看過一次夕陽,每次都躲在房間裡,一眼都不敢看。”
江戒聲音帶著哽咽,接著說:“因為,我姑娘是在一個夕陽特別美的日子,離開了我。”
後來,無數個日夜,他都在後悔,為什麼不攔住她。
為什麼要跟她鬧脾氣。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想讓她回來我身邊,只有她,是我餘生所願。”
時乖彎著唇笑,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
他又何嘗不是她的——餘生所願。
“嫁給我,好嗎?”江戒溫柔地問。
那樣一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也為了她,斂起了所有的鋒芒和尖刺。
捏碎了一身傲骨與自尊,跪在眾人面前。
只為了向全世界宣揚,他愛她。
時乖含著眼淚笑出來:“你怎麼這麼高調啊?”
怪不好意思的。
江戒額角跳動,有些無奈:“寶寶,我好緊張,你快答應。”
時乖眼裡都是笑意,故作遲疑地考慮:“那——”
“不答應弄死你。”江戒迅速地開口。
“哪有你這樣的?”時乖想打他。
江戒直接牽過她的手,把戒指戴到她的指上:“你就氣老子吧!”
時乖眼角眉梢都是笑容,任由他把戒指戴上去。
粉鑽很漂亮,戒圈大小剛好。
她看著那個低頭為她戴戒指的男人,柔聲說:“好。”
我答應你。
樓上一片歡呼,喧鬧的整棟樓都在震動。
江戒滿眼欣喜,站起來吻住她。
“下年咱們就結婚,下下年就生寶寶。”他離開時乖的唇,低笑著說。
“......”
“不願意啊?”
時乖擰了他一下:“我都沒畢業呢。”
江戒抵著她的額頭,耐心哄著:“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就這個,聽我的。”
他要快速的把她捆在身邊。
讓她再也離不開。
樓上又傳來一片驚呼。
兩人抬頭看,只見天上的無人機,突然撞到一起,亂成一片。
不遠處,方陳罵了一句:“操,方斯文,你|他|媽眼瞎了,搖控器不會用啊?”
“媽的,我這不是也跟著緊張嗎?”
“你緊張個屎!”
時乖趴在江戒懷裡不停地笑。
江戒咬著牙,一字一句地罵:“老子要弄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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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整個化大都流傳著這次求婚的傳說。
聽說,傳說中化大的校花還沒畢業,就被故事中的男主角娶進家門,第二年,就有了寶寶。
畢業那天,男女主角,抱著一個小小的寶寶,拍了畢業照。
一時間,成為整個化大的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