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調整完了。”
羅夏瞧著智慧手機上的時間，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恢復了正常。
小鎮被“凍結”的時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重新回了正軌。
“這次惹到的人，能量是不是太大了？”
克拉克踏著樓梯上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臉上是止不住地憂慮。
“還好吧，他們最後也沒敢找我麻煩，直接跑了。”
羅夏瞧著小爐子上的火焰，神色淡淡道。
在爐子上的小鍋，此刻正咕嘟咕嘟的慢慢熬著高湯。
“你確定沒問題麼？說實話，這次的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克拉克確實很憂慮，但也是此刻，他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和父母的不同。
瑪莎認為是羅夏再次不打招呼，就任性地跑去超市了。
實際上的羅夏已經戰鬥完並且拎著袋子往家走了。
同樣，在電視上的每一秒鐘，和實際的時間沒法對上，這種細微的差別，他也能感受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種與世隔絕的孤獨感再度找上了他。
他打算來孤獨堡壘這兒透透氣，就聽見了羅夏似乎是在鼓搗什麼。
“你太小瞧自己了，克拉克。”羅夏瞧著火苗，又往鍋里加了點雞蓉。
這能夠使得湯底更加清澈，也能使得整道菜的口味更佳。
“你我的力量，都是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在監管整個世界的人會大動干戈，也是正常的。“
說這些的時候，羅夏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緩慢地攪動著湯底。
“可是……人們……”
克拉克嘆了口氣。
他知道羅夏的意思了，但他真的只想當個有些運動天賦的堪薩斯州大男孩。
橄欖球天賦要是很高就再好不過了。
甚至更自私一點，他就寧願自己是個皮特那樣平庸的人，但能夠是父母親生的孩子。
這樣很多困擾都會消失，他不用苦惱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用擔心成為人群中的異類。
但轉念一想，那樣就只剩下的羅夏一個人了。
而且他還會不知道在宇宙漂流多久，最後會不會得救。
所以，這些念頭只是迅速閃過腦海，就被他所否定了。
“一起吃點？”羅夏用漏勺撈出已然吸收了雜質的雞蓉，抖了抖後，倒在自己身上。
只是剛剛接觸面板，雞蓉便消失不見。
這種還有營養的廚餘垃圾，羅夏也從來不浪費。
“我就算了。”
克拉克拖著腮幫子，他是真的不餓，也是知道羅夏只是在客氣一句。
平日裡瑪莎做的飯菜他都會吃的一點不剩下。
更別提他自己做的加餐了，克拉克就是要，羅夏也只會分一小碗給他嚐嚐味道而已。
“這是……”
瞧著羅夏繼續加入到鍋裡的物品，克拉克不由得有些發愣。
他當然知道羅夏拎回來的是什麼。
但他實在沒想到是這個烹飪方式。
一根根魚翅在鍋裡翻滾，湯汁逐漸浸入深處，將食材的本味勾出。
“可惜了。”羅夏微微嘆了口氣，“如果食材能多幾樣的話，高湯能熬的更好。”
“也就是說，世界上不一般的人，其實相當多？”克拉克微微挑了挑眉，面色有些欣喜。
“動動你的超級大腦，克拉克。”羅夏翻了個白眼，“人類這個物種，連同整顆地球都相當年輕。”
“在宇宙尺度上，天文數字級別的宜居星球，誕生不出生命才是小機率。”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的學習能力確實很強，但是他確實也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那你說，我們之後也會那種，不是常人的朋友麼？”
克拉克的眼中充滿了憧憬。
“何止……”羅夏低聲笑著。
剩下半句他沒說出來，克拉克會是這幫傢伙的領袖，會帶著他們站在太陽之下。
瞧著魚翅差不多入味了，羅夏關了火，倒入碗中。
鯊魚王的魚翅確實不同凡響，比起那種名貴的魚翅都要粗壯個兩圈，看上去就很可口。
白天吃了個囫圇，沒細嚐出個味道，現在烹飪好了，羅夏要慢慢回味這場戰鬥的成果。
夾起幾根魚翅放入口中，羅夏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
這種力量的感覺，這種敵人化作養分的爽快，還有這做成一道口感極佳的菜餚的成就感……
羅夏簡直幸福地想繞著斯莫爾維鎮跑上一圈，再吃這第二口。
一旁的克拉克瞧著少見的這麼開心的羅夏，不由得也有點發愁。
他現在都有點分不清兄弟倆哪個比較不正常了。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我好像練會了。”
寂靜的閣樓裡只有羅夏的吸溜聲，搞得克拉克有些尷尬，他只能找個話頭聊聊。
不過看著羅夏吃的這麼香，克拉克倒還真萌發了要一口嚐嚐的念頭。
不過這會羅夏都吃了一會了，這會護食的很，哪怕克拉克要，估計也嘗不到了。
“你真的練會了？”羅夏抬頭，使得克拉克有些詫異。
也有能打斷羅夏吃飯的事情？
克拉克伸出一根手指，託著湯匙的一段。
在另一段沒有任何依靠的情況下，這根湯匙穩穩地被他所拖起。
“雖然用上大一些的力氣有些難辦，但這種程度已經是輕輕鬆鬆了。”
“還真是……”饒是羅夏，也有些詫異，“這能力相當有用，一定要好好練習。”
“可你不是說，在我受到攻擊的時候，這種能力會自動觸發麼？”克拉克似乎還沒轉過彎來。
“你知道為什麼在我幼體很虛弱的時候，能夠活著和你一起來到地球麼？”羅夏虛著眼瞧著有些遲鈍的克拉克。
“為什麼？”克拉克手指並沒動，但他指尖的湯匙已然立了起來，並且絲毫沒動。
“飛船著陸所造成的衝擊力是我沒法承受的，所以飛船就用緩衝液填滿了艙室。”
羅夏又嗦了一口魚翅。
“但就是這樣，我當時也做不到將全身的密度調整成一致，與緩衝液相同，只能等著自己骨頭被震碎。”
“然後呢？”克拉克完全聽入迷了，似乎忘卻了自己當時就是親歷者。
“因為你對於生命的善意，所以你抱住了我，在無意識的生物立場作用下，衝擊力被完全化解了。”
“嘶……”克拉克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