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裡吼出了一串的命令後,旭風和範豬這兩個步兵第三師的正副師長,就手腳麻利地爬上了一輛指揮車。
準備開始指揮這樣一場每天最少發生五六次,再平常不過的戰鬥。
所謂的指揮車,更具體一點的話,那就是將一輛大車稍微改裝了一下。
在車身上豎起了一個總體高度在六米多高的高臺,然後在高臺的邊緣有著幾張厚實大盾保護,讓他們可以居高臨下指揮的木工裝置。
沒辦法!因為朱仙鎮的地形,是屬於淮海大平原的原因。
就算他們在戰場上指揮時的位置都比較靠前,但是不站在這一種指揮車上,眼前黑壓壓的都是本方戰士的後腦勺。
若是什麼都看不見,那還指揮一個毛線。
所以這樣一種改裝的指揮車,在新軍每一個步兵師和炮兵旅中都有兩輛,算是一個標準配置了。
在步兵第三師這裡,兩輛指揮車一左一右,分別佈置在了防線後五十米位置上後。
站在了上面的範豬拿起了望遠鏡後,整個戰場的情況基本就是被收入眼中。
然後,就在嘴裡罵出了這麼一句:“特麼!怎麼又是這些三板斧一般的老套路,金人這些孫子們,也不知道給爺爺來一點新意~”
只見在陣陣的號角聲中,又是三個金人的步軍萬人隊齊齊出動,向著這邊壓了過來。
最前面的位置上,都是一輛輛盾車一般的玩意;因為數量上驚人,一時間看上去如同一道活動的木牆,正對著營寨擠壓了過來。
而在盾車的後面,則是跟隨著黑壓壓一大群步軍。
當然了,範豬嘴裡罵出一句‘三板斧’,語氣上雖然很有一些不屑,但是心情卻是相當的緊張。
無他,金兵一方的兵力優勢實在太大了一些。
在之前數天的戰鬥之中,金人一方的步軍部隊,起碼是死傷了五萬人以上。
系統第二階段任務中,有關於‘整個戰役期間,擊殺人員不低於兩萬人’這一點要求,他們應該已經是早早地完成。
但是在金兵將一些打散的潰兵、後勤的民夫,投降的宋軍。
紛紛補充進了那些步軍的萬人隊之後,如今擺在了陣前大軍萬人隊,一眼看過去後數起來,依然是有著28個之多。
依然是看起來密密麻麻,充滿了壓力。
該說不說!這樣的一幕讓人看在眼中後,心中那是相當的無奈啊。
至於更遠一些的位置上,遠遠吊著的騎兵部隊們,範豬倒是不用如何擔心,因為前幾天的戰鬥中,這些傢伙從未出動過……
******
在防線上,令人心季的一種死寂氣氛中,金人的盾車離著營寨越來越近。
以陣前那些紅色的木樁計算,他們逐漸進入了陣前三百步、二百步、甚至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之內。
陣地上一支支火槍早就被端起、瞄準好了,卻是沒有一點開火的意思。
主要的原因,還是那些盾車上粗劣捆紮起來的大盾,基本都是用有著碗口粗細的木料做成。
在這麼遠的距離下,就算是打穿了這些木盾,也無法對後面穿著盔甲的金兵,造成一些實質的傷害。
根據他們以往的經驗,只有對手進入了五十步之後,火槍射擊的效果才會差強人意。
最終,戰鬥在金人在推進過程中,逐漸已經變得歪歪扭扭車盾陣,進入了陣前大概一百步的位置上後。
這一場算是非常平常的戰鬥,算是正式地打響了。
首先動手的是守軍一方,在第三師的陣地上,獨立炮兵第一旅佈置的十門佛郎機小炮,終於是率先的開火了。
一個又一個炮長,扯著早就沙啞不堪的嗓子,幾乎同一時間喊出了一句‘開炮’;聲音之中,充滿了壓抑長時間後,終於可以動手的暢快。
到了這麼一個距離才是開火,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種佛郎機小炮,因為是子母炮結構的原因,雖然在射速上相當強悍,可是也有著氣密性不好的原因,導致了射程比較有限,射程上最遠也就是300米。
若是想要保證威力和準頭這些,也只能將對手放進了150米的距離之內。
總之,在響亮的炮聲之中,一共十發個頭不大的炮彈,對著金人盾車飛了出去。
在直瞄開火的狀態之下,以金人那一路排開的緊密車盾陣型,這些炮彈想要打偏都是困難。
除了兩發打高了一些,炮彈越過了盾車後落進了後面的金兵人群中,當場就是砸翻了數人。
還有一發炮彈,依然落在了盾車之前數米的位置上。
不過在隨後的時間裡,帶著大量的泥沙在地面彈起後,又從盾車下面繼續翻滾過去,砸斷了數條可憐的小腿。
剩下的七發炮彈,都分別正中了一個個盾車。
瞬間之中,不過是粗劣製作的木盾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當場就是四分五裂了起來;同時大量的木屑飛濺,與砸爛了盾車的炮彈一起,將盾後的金兵放倒了一片。
那些臉上扎滿了木屑的金兵,倒在了地上瘋狂地慘叫了起來。
從他們扭曲的面孔來看,應該是寧可自己死了,還更乾脆一些。
也是在這一刻,之前也算是吃過了好些次虧的金人進攻部隊,也是飛快地做出了一些應變措施來。
原本不過以步行的速度,跟著盾車緩緩靠近著的步軍們。
在這一刻紛紛從盾車之後殺了出來,領頭一些的全是身穿了數層重甲,手裡拿著一面盾牌的金人精銳。
與之同時,那些盾車也是全部停止了前進。
大量的弓箭手和弩手躲在了後面開始了攻擊,區別是弓箭手採用了拋射,弩手們探出了一點身體,採用了直射的方式。
對著營寨中,那些排著整齊佇列的宋人火槍手們,如同下雨一般的覆蓋了過去。
頃刻之後,在營寨邊緣位置的地面、寨牆上,就是插滿了箭支。
配合上了箭支後端那些白色的羽翎,讓一眾第一和第二團的火槍手們,感覺自己如同置身在一秋日的蘆葦蕩一般。
只是這樣的蘆葦蕩一點都不美好,反而是充滿了致命的死亡威脅。
因為拋射的弓箭還好,威力上根本不足以洞穿一眾新軍戰士身上優良的盔甲,就算被射中了手腳等位置,一眾戰士們都不會死。
大部分人能自己退下,實在不行的也能讓手持盾牌的衛生員給攙扶下去。
但是被直射的黃樺弩,不幸命中的戰士們就是倒了大黴。
這種昔日大宋朝廷,都專門設定了一個叫做‘弓弩院’的機構,往往需要耗費了好些錢糧和漫長時間,才能製作出一柄的黃樺弩。
最差都能有著二石一斗的威力,需要弩手用腳蹬著才能上弦。
原本就是對付遼人、西夏人、金人這些對手,重甲目標的一種國之利器。
可惜的是,當日在靖康之恥中沒有如何發揮作用,城破之後卻是大量地落在了金人的手裡,成為他們的戰利品。
如今在當前的朱仙鎮戰場上,更是成為一種讓新軍們,也是非常頭疼的武器。
在陣陣弩弦的震動之下,一個個端著火槍列陣的新軍戰士,紛紛都是被勁道強勁的弩箭,直接射翻在地。
這些人,完全就沒有中箭之後,那樣頂多就是一個殘廢的結果。
不要說他們臉上,那些只有薄薄一層厚度的鐵質面具了,就是半身胸甲都不一定能擋住這玩意,所射出的破甲錐。
在指揮車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的範豬,當即就是忍不住在嘴裡。
罵出了一句不知道之前時間中,已經是罵過多少次的一句:“特麼!趙佶和趙恆這一對豬隊友。”
好在可以慶幸的是,他們也不是光捱打不還手。
子母結構的小佛郎機炮,在射速上相當的強悍;最初的三發甚至在區區20秒的時間裡,就能招撥出去。
他們每一次的開火,都能讓那些躲在盾車後的弓弩手傷亡慘重。
另外還有一點,就算新軍的一眾戰士們,他們身邊一個又一個戰友被射翻在地。
他們的佇列依然是不見任何慌亂,手中端著火槍的雙手也是紋絲不動;甚至在當身前的戰友中箭倒下後,身後的戰士也會毫不猶豫頂上。
這樣的一個情況,終於等到了那些重甲金人,衝到了陣前50步的時候,一聲聲響亮口令幾乎是同時響起:
“開火~”
l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