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柳淮安的帶領下策馬回去的時候,我才發現破廟距離娘娘廟至少也有二三十里的路程。
原來昨天我跟槐珠趴在馬背上睡過頭,馬兒沿路邊走邊吃草,也走過了。
回到娘娘廟時,我跟槐珠都鬆了口氣,兩人趁機回到廂房換回女裝,省得到了相府授人把柄。
柳淮安也是憋著一口氣,分不清喜怒哀樂,我也儘量不去招惹他。
家丁們早早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只等我們回來後就回府。
我不想跟柳淮安共乘駿馬,就拉著槐珠鑽馬車裡面了。
柳淮安也不惱,等全部都整理好了以後,就策馬跟在馬車後面,回到相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大老遠就見到福伯率著丫鬟婆子們在門口迎接,我跟槐珠著實乏了,寒暄都省了,在婆子們的簇擁攙扶下回到了瀟湘院。
進門後,槐珠替我解下斗篷,又準備去給我倒杯茶水歇口氣。
我知道她昨晚發了整夜的高燒,今天身子還是虛的,拉著她的手陪我坐下:“你也別忙活了,這種端茶倒水的活兒讓她們做也是可以的。”
旁邊的周大娘,同樣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妙人兒,她是福伯的妻室,平時也會在府裡幫忙打點些事物。
她臉上堆著熱情的笑意,主動去倒茶:“夫人跟姑娘這幾天在外面也是累壞了,這種粗活兒儘管使喚我們這些婆子就好。”
我倒是好奇了,素日裡這些媽媽,婆子,丫鬟們,有幾個是真心把我跟槐珠放在眼裡的?
現在倒是日頭從西邊起來了,知道開始討好我了?
槐珠坐在旁邊沒有接話,她跟我一樣,想看看周大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周大娘生性熱絡,也不見外,拿著凳子坐在我們對面笑著說道:“夫人怕是不知道吧?大清早起來,老夫人就嚴格要求,以後全府上下不得怠慢了夫人,否則必有重罰。”
“還從今日起,奴婢就負責伺候夫人了,除此外還有張婆子跟李婆子,勢要把夫人伺候得妥妥帖帖,心滿意足,最好再養得白白胖胖,只有身子好了,才好生養不是。”
“何況,珠丫頭再怎麼勤快討巧,終歸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不是,很多事情,她也不便出面,老夫人決定讓我們這些過來人,來幫襯夫人。”
我跟槐珠相視一眼,這操作明擺著就是,表面塞人過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實則暗中盯我的稍,想早點盯個大胖孫子出來。
我淡定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對著周大娘說道:“老夫人的心意,我這邊領了,可我跟槐珠單獨住在一起住慣了,人多了反而不方便。不如這樣,若是你不好跟老夫人回話,等晚點我得了空親自去跟老夫人說明一切。”
周大娘聽出我要趕她,連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夫人這是嫌奴婢照顧不周嗎?”
她屬於李氏的人,我哪裡敢說她半句不是?
與其說是照顧不周,倒不如說是照顧得太周到了,時間久了,恐怕連我跟柳淮安從未圓房的事情都被她摸了個徹徹底底。
到時候我就是溫水裡的青蛙,等死吧。
可我又不是逆來順受之人,怎會如她們的意?
我鎮定回答:“我已經決定了,大娘還是帶著婆子們先下去吧,我乏了。”
周大娘見我心意已定,只好拉著另外兩個婆子退下。
槐珠前去把房門關上,然後來到我身邊壓低了嗓門,無比擔憂著小聲問我:“老太太這麼吩咐,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我睨了她一眼:“放心吧,如果老夫人真聽到什麼,以她的做派,那就不止派幾個婆子前來試探這樣簡單了。”
槐珠聽完更擔心了,多少覺得這兩天在外面發生的事情有點驚世駭俗,大逆不道了。
不僅女扮男裝在街頭拋頭露面,還深更半夜跟一群男人待在荒山野嶺的破廟裡。
隨便哪一條單獨拎出來,都能讓人打個半死的程度。
我知道她怕李氏怪罪,輕聲安撫道:“有我在,沒事的,你不是還病著嗎,快上床休息吧。”
槐珠堅定搖頭:“小姐都沒喊苦喊累,奴婢又怎敢自己歇著,不如奴婢伺候小姐梳洗吧。”
想來也好,收拾乾淨了正好去見見李氏。
槐珠去外面吩咐婆子們打熱水,然後親自挑選我的換洗衣物。
我來到臥室的屏風後面自行寬衣解帶,結果當我解開腰封,準備脫掉身上的衣裙時,卻發現白皙的胸口有顆曖昧的小草莓!
臥槽!腦海中的畫面瞬間閃回到了昨晚馬背上香豔無比的一幕。
後知後覺才想起,當時的自己幾乎都快被凌虓扒光了。
我從未見到一個人能在瞬間燃起這麼強烈的慾望。
恨不得將我拆吃入腹。
這時槐珠抱著一堆新的衣裙朝我走來,邊走邊道:“小姐,我有點拿不定主意,是這套鵝黃色的百褶如意流仙裙好看,還是這套淺絳色的百花刺繡煙羅裙好看?”
槐珠的話嚇得我陡然一個激靈,立馬回神把衣服亂七八糟地裹上,防止她看出端倪。
槐珠見我驚魂未定的模樣,好奇問道:“小姐怎麼了?”
我強顏歡笑道:“沒,沒事,你方才問我什麼來著?”
槐珠無辜地抱著兩套衣裙對我示意道:“衣服呀,這兩身都很好看,小姐也從未穿過,也不知道穿哪身好看,所以問問小姐的意見。”
我望著淺絳色的衣裙,其繡工精緻,底色高雅,看上去頗有我們當代人所說的高階感,想也不想地指著它:“就這身了。”
槐珠應承著把我看中的衣服留下,另外那套鵝黃色的放進衣櫥裡。
眼見她還要來伺候我洗澡,被我明著拒絕了。
這時戴詩詩跟玉嬈雙雙提著熱水桶進來了。
我看著她整個人都憔悴消瘦了一圈,想必這幾天的日子確實很不好過。
戴詩詩咬了咬下唇,邊跟玉嬈把熱水倒入桶裡,邊甕聲甕氣,含糊其辭:“夫人,您的洗澡水來了。”
我冷漠點頭:“水滿了,你就可以下去了。”
戴詩詩紅著眼眶帶著玉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