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沖霄面色遽白,白中又透著一點慍色,抵死護住腰帶,“你放手!你這樣成何體統!”
“是是是,我沒體統,我不知羞恥。”她翻了個大白眼,一把將凌沖霄推到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發作的緣故,原本冷利如劍的少年此時簡直身嬌體軟易推倒,夏連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成功壓倒在凌沖霄身上。
凌沖霄掙扎得厲害,氣得雙頰發紅,忽青忽白,像個調色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連翹被他掙扎得沒辦法,只好雙腿並用,騎在他身上,兩隻腿牢牢扭住少年修長的小腿。
她剛騎上去就覺察到凌沖霄忽然僵住,似乎忘記了掙扎。
她趁機十分輕鬆地就把腰帶拽下來,撩起白色的道袍往上一掀。
凌沖霄大腦嗡嗡作響。
撞入眼簾的是皙白如玉的肌膚,腰肌勁瘦,腰窩深陷,線條流暢。
而在腰線往下,沒入褲腰的側腰,一朵大紅色的單瓣牡丹花順著緊緻的人魚線攀援而下。
如碗口大小,深淺濃淡,栩栩如生,妖冶動人。
但不知為何,這牡丹呈含苞待放的姿態,只開一瓣。
夏連翹也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幕,大腦轟隆隆如火車碾過,整個人如遭雷擊,懵逼在當場,“這個……”
“這個……”她訕訕,“怎麼這麼……”
身下的凌沖霄,面色蒼白,薄唇緊抿,衣衫凌亂,近乎麻木地別過頭,亂髮黏連在冷硬的下頜,烏髮間荷香浥露,遠處紅荷鋪水。
眉間紅痕如血,腰間牡丹如霞,如冰肌玉骨上燒得正旺的豔火,清俊中透出媚態來。
她默默地憋回沒說出口的幾個字。
像,yin紋?
第41章
夏連翹一怔,有些尷尬,訕訕,手足無措地從凌沖霄身上爬下來。
凌沖霄一聲不吭地攏緊道袍,重束上腰帶,冷冷問:“看夠了嗎?”
“你這牡丹怎麼回事?”夏連翹明智地覺得不能接他剛剛那個話茬,選擇裝傻。
凌沖霄斂眸:“與其考慮我這牡丹,不如考慮考慮你那道傷心契。”
……她總覺得她這道傷心契總比這個yin紋看上去好多了。
更何況,胡玉嬌就是團團,她大機率也沒生命危險。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要如何同孟子真交代。
為了不讓凌沖霄太過尷尬,夏連翹輕咳一聲,企圖靠正事來轉移注意:“我的傷心契,和你這朵牡丹,你可有頭緒?”
凌沖霄沒再理她。
夏連翹不依不饒:“你丹田怎麼樣?”
凌沖霄冷冷的,看起來這輩子都不想再搭理她了。
凌沖霄站起身,夏連翹緊跟著也打算站起身,孰料,還沒站穩,忽然一股異樣的感覺直衝小腹。
雙腿一軟,夏連翹小腹痙攣,重又跌坐在地上。
事實證明,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她渾身一震,內心紛亂如麻。
如過電般的感覺一陣又一陣襲來,她四肢轉瞬之間,又酸又軟又癢,夏連翹全身都顫抖起來,眼角發紅,恐懼與羞恥之下,眼淚已泛起淚光。
這個感覺她再熟悉不過,這和她之前在幻境中跟凌沖霄一起種千金笑的感覺一模一樣!!
凌沖霄很快就覺察到她的蹊蹺,皺眉,“你怎麼——”
“走開。”夏連翹牙關切切,渾身一個激靈,反應過激地一把拂過少年的手掌,但根本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
少年指尖微涼,躥過肌膚,又激起小腹一陣陣痙攣。夏連翹絕望地閉上眼。
凌沖霄面色一變,抬手便將她手腕捉至半空,冷叱道:“你到底又在耍什麼小性!”
掌心的手腕溫度燙得驚人,凌沖霄皺眉,正要察看夏連翹的情況——
夏連翹抬起臉,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不說話,直髮抖,眼裡淚光漣漣,眼睫也被淚水濡溼,一雙眼如春江灩灩,軟得幾乎能化成一灘水,透出一股徹骨的柔媚來。
少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夏連翹,終於覺察出不對勁。
“你……”凌沖霄遲疑。
夏連翹擦了把眼淚,牙關還在發抖,磕磕絆絆開口,“千、千金笑,那狐妖一掌,一定和……有關。”
凌沖霄沉默下來。
夏連翹難堪得別過臉:“你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傷心契到底是什麼東西?”
未免在妖市待得太久,夜長夢多,他本欲迴轉湘水村再行查探。但夏連翹目下這個情況,確實不容他多想。
一件泛著淡淡降真香氣的衣袍從天而降,凌沖霄解開外袍,丟到夏連翹頭頂。
“你,”他別開臉,“先用這個蓋著。”
避開夏連翹,走到僻靜無人的街角,凌沖霄打出一道符籙,符籙在半空中燃盡,化作一道水波紋,竟然照出一道人影。
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男人,容貌俊朗,雙眸如星,但鬍子拉碴,頭髮蓬亂,看起來有些疲憊和頹廢。
這年輕男人本抱著酒罈在飲酒,乍見這道符籙,一雙眼不由自主地睜大,愕然道:“凌守夷?!”
水鏡這頭,凌沖霄竭力讓容色平靜,“曲滄風,我有事找你。”
曲滄風聞言一愣,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坐起,滿臉懷疑,“你真的是凌沖霄?不是什麼妖怪假冒的?還是說世家那幾個混賬——”
凌沖霄,或者說凌守夷神情冷酷,淡淡地打斷:“想死麼?”
曲滄風笑笑,“你下界以來還不曾聯絡過我,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你這個恪守仙門規矩到極致的小古板,不惜放下身段,來找我辦事。”
這水鏡中的曲滄風正是仙門中人,還是數百年前飛昇上界的凡人界天之驕子。
仙門法規森嚴,仙門中人若非持詔不得隨意下界。
不論是他還是曲滄風,都不能隨意調閱凡人檔案,查詢凡人蹤跡,插手凡人人生。
因此,夏連翹失蹤時,他不能借凌守夷的身份查閱她究竟身處何方。但眼下僅僅透過曲滄風查明“傷心契”是何物,對物不對人,算不得違背戒律。
凌守夷不知緣何,又沉默。
頓半秒,才冷聲道:“少說廢話,我需要你幫我查明白傷心契到底是何物。”
曲滄風眼底透出幾分驚訝,卻也知曉凌守夷甚少求人,事有輕重緩急,當下點了點頭,道,“你稍等片刻,我去琅嬛福地為你調閱。”
琅嬛福地是仙門藏書所在,內中所藏古籍經典,各界情報訊息數不勝數。
凌守夷本想叫曲滄風幫忙調查一下他腰腹上這朵牡丹,但夏連翹情況危急,為免分散曲滄風的注意便不曾開口。
更何況,他為人矜傲,不願讓外人知悉自己身上變化,寧願親自調查。
他隱約能覺察出這朵詭異的牡丹暫時不會傷他性命,往後捎捎也無妨。
想到這裡,凌守夷又看了一眼夏連翹情況,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他那件白色的道袍內,看不清神情變化。
“找到了。”水鏡內的曲滄風去而復返,行動甚是麻利。
凌守夷耐心地等他開口。
沒想到曲滄風卻露出一副吞吞吐吐的神情來。
他耐心等他斟酌幾回,曲滄風還是沒開口,看他的目光十分遲疑,驚訝。
“有什麼話就直說。”凌守夷面無表情,耐心耗盡,不悅道。
曲滄風撓撓頭,“這傷心契,據載是雲州附近的狐妖們愛玩弄的一門把戲。”
凌守夷安靜地聽他說話,“繼續。”
曲滄風挑眉,“我真搞不懂你好端端地為什麼問這個,是你中了這傷心契?還是另有其人。”
凌守夷:“說你的話。”
“好吧。”曲滄風苦笑,“這傷心契其實倒也不算甚厲害的法門。中了這道法契的人,一日之內必須要與心上人交合——”
凌守夷愣住。
“每隔一段時日便要交合一次,共要交合七日。否則——得不到心上人的歡喜,便會傷心而死,鬱鬱而終。”
夏連翹縮在地上,咬著牙關,默默流淚。身上還蓋著凌守夷那件白色的道袍。
少年道袍整潔素淨,泛著淡淡的降真香,也不知是用什麼布料製成的,涼若冰絲。
但對於這個時候的夏連翹而言簡直不亞於酷刑。
渾身上下的肌膚敏感到布料在身上微微摩擦便激起一陣過電般的,難以言喻的快感。
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凌守夷回來了。
就自己目前這副雙頰潮紅,慾求不滿的尊容,夏連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掀開衣服,而是繼續把自己罩在道袍下面問,“你回來了?”
“有沒有打聽到什麼?”
凌守夷沒開口。
出乎意料的沉默,讓夏連翹一愣,心裡飛快地敲起小鼓,“是沒訊息還是——”
難不成無解?她該不會因為慾求不滿精盡而亡吧?這樣死掉未免也太丟臉了。
“你可曾有心儀之人。”
孰料,少年冰清玉潤的嗓音響起,泠泠激作寒玉聲,激得夏連翹一個激靈,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你可曾有心儀之人?”這次凌守夷頓了半秒,又耐心地繼續問道。
語氣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你為什麼,會問這個?”連翹心裡重重一跳。
難不成自己暗戀過他的事被曝光?但她現在這副尊容,凌守夷也不是不懂輕重緩急的人,為什麼挑在這個時候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