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該怎麼罰？”洛瑤問。
管家愣了片刻，回過神來接話，“按丞相府的家規，對主人以下犯上不敬者，視情節嚴重施以掌摑、杖責、趕出府邸等責罰。”
洛瑤又問：“王嬤嬤對我出言不遜，其餘人對我的命令視而不見，你看他們該如何責罰？”
“這個……”
管家不安瞥了王嬤嬤幾人一眼，不敢往下接話。
“如實說。”洛瑤不悅提高了音量。
管家沉聲道：“王嬤嬤杖責後趕出府邸，其餘人杖責。”
洛瑤嘴角勾了勾，旋即轉身坐下，冷聲道：“那就開始吧！”
“王妃……”
洛瑤冷臉看向管家，“你還有什麼問題？”
“不敢。”
“那就打吧！”
王嬤嬤見她來真的，急忙大聲反駁，“你已經嫁去離王府，早就不是丞相府的人了，你憑什麼打我們？”
“就是。”
其餘人不敢出言頂撞她，只能小聲附和王嬤嬤。
她把視線落在王嬤嬤身上。
舒青入府後，把府上原來的奴僕遣散了，只留下了管家，王嬤嬤就是舒青買入府的奴婢，一直為舒青鞍前馬後，從前自然也沒少欺負她。
她記得有一年冬天，她因為屋子裡寒冷感染了風寒，香雪好幾次去找舒青，想要點銀子給她買藥，每次都被王嬤嬤堵了回來。
最後是香雪賣了自己的首飾，才勉強給她買了一些藥來，若非她命大，早就凍死在那個冬天了。
她起身走到王嬤嬤面前，看向王嬤嬤的目光冷如寒冰，讓王嬤嬤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管家，把棍子拿來。”洛瑤命令道。
“王妃，您……”
“拿來！”
管家看了她幾眼，猶豫著去拿棍子。
見她真的要打自己，王嬤嬤梗著脖子警告道：“我、我可是夫人身邊的人，你、你敢動我一下，夫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從前的洛瑤不僅被舒青母女敗壞名聲，還被二人欺負得死死的，聽到舒青的名字就害怕。
可此時的洛瑤，聽了王嬤嬤的話絲毫沒有害怕，臉上只有怒意，眼底怒火盎然。
這樣的洛瑤，讓王嬤嬤心生寒意，說話的舌頭都不靈活了，“你、你……”
管家很快拿來了棍子，猶豫著把棍子交給洛瑤。
“王妃，她畢竟是夫人的人，您教訓幾句就算了，還是不要動手了。”
早知會變成這樣，他就不該把這幾人找來。
轉念一想，府上的人都這副德行，換幾個人也未必好得到哪裡去。
他只能儘量勸洛瑤了。
洛瑤拿著管家遞來的棍子，緩緩朝王嬤嬤走過去，每走出一步，王嬤嬤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說不害怕是假的。
“你、你……別亂來，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王嬤嬤嚇得後退幾步，其餘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洛瑤一眼。
洛瑤把王嬤嬤逼退至牆角，見王嬤嬤無路可退，她舉起手中的棍子。
“住手！”
舒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外，王嬤嬤更是眼含熱淚向舒青求救，“夫人救救老奴！”
掃了屋內的幾人一眼，舒青陰沉著臉走向洛瑤那邊。
“王妃這是做什麼？”
洛瑤耐心對她解釋，“王嬤嬤以下犯上對我出言不遜，我只是按照丞相府的家規責罰她，有什麼不對？”
舒青把視線落在王嬤嬤身上，“王嬤嬤在府上多年，從未出過任何差錯，想必是與王妃之間有什麼誤會，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王嬤嬤是舒青的人，打她的人就是在打她的臉，她自然要阻止洛瑤。
“不好！”洛瑤拒絕，完全不給商量的機會，“等我罰完了再說。”
話音落，她當著舒青與眾人的面，用棍子狠狠抽打王嬤嬤的後背，王嬤嬤痛得冷汗直流，嘴裡一直喊著救命。
舒青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放在身前的手攥得關節發白，一身怒意把跟在她身後的婢女嚇得後退好幾步。
半晌，洛瑤累得停手。
她只顧著打人，忘了打多少下，反正打得很痛快。
她剛鬆開王嬤嬤，王嬤嬤的身子就像一條滑溜的魚，順著牆滑到牆角，後背上的衣服血跡斑斑，看得大家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丟掉手中的棍子，她拍著雙手重新在屋子裡坐下。
“沒想到打人這麼累，剩下的幾人就交給管家處置吧！”洛瑤漫不經心道。
管家抬眼看向舒青，不敢接話。
其餘幾人一聽，相繼撲通跪在洛瑤腳下，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求王妃恕罪。”
洛瑤勾唇看了看幾人，又看向舒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錯就該認罰，沒人能護得了你們。”
舒青心裡把洛瑤恨得死死的，但嘴上依舊和顏悅色說：“他們究竟做了什麼，王妃要這般責罰他們？”
“管家跟二夫人說說。”洛瑤道。
“是，他們……”
管家如實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都告訴了舒青。
舒青聽完後，並未急著訓斥幾個奴僕，反而疑惑問洛瑤，“王妃要在丞相府小住幾日，此事離王知道嗎？”
“知道。”
舒青乾笑幾聲，“那就好，王妃想家，要回來小住幾日自然沒什麼問題，只是我怕你父親那邊……”
“我父親不答應我回來小住？”洛瑤反問。
舒青笑著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洛瑤再次打斷她，“既然父親不會拒絕，那二夫人就趕緊找幾個人，把我的院子收拾好，我今夜就留下。”
“好，我這就派人去收拾。”
舒青對屋內幾人使了眼色，幾人迅速扶著王嬤嬤離開了。
洛瑤當著舒青的面打了王嬤嬤的事，很快就在丞相府傳開了，所有人都說洛瑤像中了邪，就連洛振銘和舒青都敢頂撞。
現在府上誰也不敢怠慢了她，都把她當菩薩供著。
入夜，洛瑤坐在乾淨整潔的院子裡乘涼，她面前的石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糕點，祛暑的甜品。
這是從前完全沒有過的待遇。
果然，只要肯發瘋，誰也不敢招惹自己。
就在她悠哉品嚐祛暑甜品時，牆外忽然傳來一些聲響。
有人在那裡！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走過去，剛走到牆下，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天而降，直接把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