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被家規處置,香雪捱打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香雪的傷……”
蕭衍冷聲打斷她,“她終歸是因為你,才會遭受這些,你應該反思自己。”
“那我需要一些傷藥。”
“休想!”
蕭衍不肯鬆口,府內藥房就不敢給她藥,二人僵持了片刻,洛瑤又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你自己也中了毒,我幫你解毒,你給我藥材如何?”
蕭衍一臉不屑冷哼,“本王不需要你解毒。”
“你會死的。”
“那也與你無關。”
說完,蕭衍頭也不迴轉身離開了。
洛瑤不甘站在原地目送蕭衍走遠,在心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等所有人都離去後,香雪攙扶洛瑤返回廢院,“王妃剛才好厲害,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厲害點才不會被人欺負嘛。”洛瑤道。
“王妃說得對。”
站在廢院內,看著荒涼到沒地方下腳的廢院,香雪忍不住嘀咕起來,“可王爺並不像王妃說的那麼好,王妃就不該為了小時候的約定,貿然嫁到這裡來。”
“小時候的約定?”洛瑤問。
“王妃忘了嗎?”
被香雪提醒,她這才記起小時候和蕭衍一同被綁架的事。
當時她和蕭衍被綁架到一座荒山,在那裡待了半個月,二人在苦難的日子裡互相鼓勵,並且許下長大後在一起的承諾。
後來蕭衍用自己當誘餌,引開了那些綁匪,讓她成功逃脫,等她帶人回去救蕭衍,才發現蕭衍和綁匪們都不見了。
再後來,她在宮宴上見到了蕭衍,可蕭衍卻好像不認識她了,對她態度冷淡,但她沒有忘記小時候的約定,堅持要嫁給他。
想到蕭衍現在的態度,她在心裡罵道:這個渣男,一定是因為有了新歡,所以才忘了舊愛,唾棄渣男。
“不許再提這件事了。”渣男都不認她,她也不會認渣男,就當沒這回事。
“哦。”香雪哭喪著臉輕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先把這裡收拾好。”
見洛瑤挽起袖子,打算動手收拾廢院,香雪急忙制止,“您身上還有傷,還是我來收拾吧!”
……
離王府,書房。
周大夫為蕭衍診脈後,表情凝重收回了手。
“本王如何?”蕭衍問。
周大夫眉頭緊皺,沉思片刻道:“您手背的毒被您體內的情毒吞噬,今後怕是要情毒頻繁了。”
無痕一臉擔憂看著蕭衍。
蕭衍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些年每逢情毒發作的日子,他就會一夜泡在冰水裡,來壓制情毒帶來的衝動。
他早已習慣了情毒發作。
無痕:“周大夫,您快想想別的法子。”
周大夫無奈搖頭輕嘆,“若王爺的情毒頻繁發作,還用冰水泡澡的法子壓制,王爺的身子定吃不消,不過……”
周大夫瞥了蕭衍一眼,沒敢繼續往下說。
“不過什麼?”蕭衍問。
“王爺昨夜情毒發作,沒有用冰水來剋制,倒是沒有留下任何情毒發作的不適症,說明這個法子可行。”
說到最後,周大夫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聲了。
想到昨夜的洛瑤,蕭衍頓時沉了臉。
那種女人,不配當他的解藥!
“繼續用冰水壓制。”蕭衍道。
周大夫和無痕對視一眼,二人都知道用冰水壓制情毒,是極為傷身的,他們都不敢應聲。
沉默良久,無痕鼓足勇氣勸道:“王爺若是不喜歡王妃,那就將音音小姐娶進門吧!屬下見音音小姐對王爺情深義重,又能幫到王爺……”
“住口!”蕭衍大喝。
柳音音是他手下柳副將的女兒,柳副將當年為了救他而死,他許諾餘生會把柳音音當親妹妹照顧,他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又如何能娶她?
無痕單膝跪在他面前,“屬下僭越了。”
“此事不許再提。”
“是。”
蕭衍抬眼看向周大夫,“除了情毒會頻繁發作,本王可還有別的不適?”
“情毒已經吞噬了手背上的毒,您除了情毒頻繁,不會有別的不適。”
“你可知有什麼毒下在女子身上,能讓女子沒有落紅?”為了證實洛瑤所言是否屬實,蕭衍還是問了周大夫。
周大夫認真思索後,盯著他手背上的牙印說:“王爺提醒老夫了,您手背上的毒似乎就是這種怪異的毒。
這種毒只能下在女子身上,對男子無用,中毒的女子只要與男子行了房事就會喪命,事後也不會有落紅出現。”
洛瑤真的中了毒?
又或是她假意中毒,再故意把毒渡給他,導致他情毒頻發。
不管她是否中毒,她都來者不善,不得不防。
蕭衍把目光移到無痕身上,“你起來吧!找人盯著洛瑤,本王要清楚她的一舉一動。”
“是。”
書房內剛安靜下來,門外就響起下人的聲音。
“王爺,太后派人來傳話,讓您帶王妃入宮一趟。”
“嗯。”
好不容易等到他成了婚,太后迫不及待就想見兒媳婦了。
蕭衍捏了捏眉心,轉頭對無痕說:“找人帶洛瑤去梳洗打扮一下,本王在府外等她。”
“屬下這就去。”
……
香雪正在收拾雜亂的廢院,就看到無痕帶著幾個婢女再次來到廢院。
她立即丟掉手上的東西,拍了拍手上前堵住無痕。
“你們還來做什麼?”
無痕的視線略過香雪,徑直落在不遠處的洛瑤身上。
“王爺命屬下帶人來替王妃梳洗打扮。”
梳洗打扮?
洛瑤起身走向香雪,拍了拍香雪的肩,示意她退下。
“為何要梳洗打扮?”洛瑤問。
“太后召見。”
原來是太后要見他們。
細算起來,她和蕭衍的婚事雖是皇后極力促成,但也是太后點了頭的,就說明太后是認可她這個兒媳婦的。
太后一定還不知道她剛嫁到離王府,就被蕭衍丟去廢院,想必蕭衍也不願太后知道,所以才要帶她入宮,與她維持表面的恩愛。
她用餘光瞥向廢院,興許太后能幫她跳出眼下的困境。
“走吧!”
洛瑤囑咐了香雪幾句,就跟著婢女下去梳洗打扮,還順便把傷口也上了藥。
臨走前,她讓婢女把她用剩下的藥膏送去給香雪。
當她一身粉色曲裾深衣,搭配天藍色百褶襦裙,腳踩金絲祥雲繡鞋出現在離王府外,坐在馬車裡的蕭衍,掀著簾子看呆了。
她挽起的髮髻上只插著一支簡單的玉簪,臉上的淡妝襯得她膚若凝脂,五官格外精巧,一顰一笑盡顯美豔動人,讓人移不開眼。
見她走到馬車前,蕭衍冷哼一聲放下簾子。
洛瑤被婢女攙扶上了馬車,剛坐穩就聽他冰冷的聲音傳來。
“入了宮,你最好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給本王節外生枝。”
她抬眼看向蕭衍,他青絲高高束起,換上了一身藏青色朝服,腰間佩戴著一塊上乘的羊脂玉佩,一身難掩的矜貴之氣撲面而來。
天生的衣服架子,說的就是他吧!
她勾唇冷笑,“我這個人說話主打一個實誠,可不懂什麼不該說,什麼該說。”
“你……”
蕭衍瞪向她,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她的衣領很高,但他還是看到了衣領下若隱若現的紅痕。
那是他昨夜留下的。
昨夜是他情毒發作,唯一一次失控,折騰得確實狠了些。
他冷冷移開眼,“那你就閉嘴,什麼也別說。”
“可太后非要和我說話,我總不能不搭理她老人家吧?”想讓她閉嘴,她偏不。
蕭衍陰沉著臉深吸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收緊,極力剋制對她的怒火。
她打量蕭衍,問:“王爺體內的毒解了?”
他的面色如常,說話中氣十足,不像是中毒的樣子,這麼快就好了?
“本王的事與你無關,進了離王府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故意讓他中毒,現在又來打探他是否解毒,她果然很可疑,他倒想看看她究竟還要做什麼。
蕭衍閉眼倚靠著馬車,不打算繼續搭理洛瑤。
洛瑤“切”了一聲,索性掀開簾子看外面。
馬車很快入了宮,她跟著蕭衍來到太后的慈寧宮,剛踏入慈寧宮,就見院內跪了一地宮女太監,屋內站了好多人,個個面帶焦灼。
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