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是過分了,那就不能怪我不認你,媽,現在蘇家的一切都在我的手裡,你說,沒有了我,你還算作什麼?”
蘇凱說完這話之後,起身就要離開了。
“蘇凱,我不明白,暮年是你的弟弟,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和他好好地相處?”
章慧想不明白這一點,親兄弟之間,能夠有什麼樣的仇恨,能夠讓蘇凱對蘇暮年這麼的不耐煩。
即便自己出馬,蘇凱依舊是不肯讓步,以前蘇凱不是這樣的。
“不是我不和他好好相處,是他從來就不想和我好好相處,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蘇暮年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你縱容出來的嗎?”
蘇凱停住腳步,但是卻沒有回頭看。
“蘇暮年從小就喜歡撒謊,沒有擔當,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他考試作弊了,當時被老師發現,他覺得害怕,就毫不猶豫的和老師說答案是我給他抄的。”
“這件事但凡你用腦子想一想,都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我和蘇暮年相差兩歲,我比他高兩個年級,我怎麼會知道他們考試的答案,還能抄答案給他?”
“可你做了什麼,你知道蘇暮年說的理由之後,不是說蘇暮年說謊不好,而是打了我一頓,說我教壞了蘇暮年。”
也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蘇凱明白了,在母親的心目中,他永遠都比不上蘇暮年。
蘇暮年會變成現在一事無成,卻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都是母親縱容出來的。
“我能教壞他什麼?他從骨子裡就是壞的,還需要我教他嗎?”
蘇凱直接笑了,一個從小就被人慣壞的孩子,變壞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人教導,他能夠無師自通。
“我和蘇暮年變成現在這個地步,不是你親手造成的嗎?”
“你永遠都偏愛著蘇暮年,不管他有沒有做錯都好,你都會要求我原諒蘇暮年,甚至是給他道歉。”
“你的縱容,蘇暮年的得寸進尺,才是我最厭惡蘇暮年的原因,是你親手造成了這個結果,你為什麼要怪我對蘇暮年不夠好呢?”
蘇凱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直接離開蘇家。
他不會妄想自己這些話就能夠讓母親開竅,父親在世的時候,這樣的話,對母親說了無數遍,可是母親什麼時候改變過?
他只希望自己說了這些話之後,母親能夠消停一段時間,讓他有一段平靜一些的日子。
“是我,慣壞了暮年嗎?”
等蘇凱離開之後,蘇老夫人看著這空曠曠的家,忽然間覺得有一種孤寂湧上心頭。
難道自己做錯了?
可蘇暮年還小,蘇凱擁有了一切,蘇暮年什麼都沒有,自己縱容他一些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麼蘇凱要因為這件事生氣?
他已經擁有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為什麼還要計較這一些?
章慧一會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一會又覺得自己沒有錯。
是蘇凱心眼小,容不下蘇暮年。
算了,既然蘇凱不願意給蘇暮年錢,自己給也是一樣的。
也省的看蘇凱的臉色了。
蘇老夫人想來想去,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過蘇凱剛剛的態度那樣,蘇老夫人也不想看蘇凱的臉色,就沒有繼續去找蘇凱,而是決定自己私下底給蘇暮年錢就好了。
蘇老夫人心裡的想法,蘇凱是不知道,他回到家之後,看到瑾安已經睡著了,就轉身離開了蘇瑾安的房間。
經過一個房間的時候,蘇凱停了下來,站在那裡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動彈,最後才深吸一口氣,開啟了那個房間。
入眼就是粉嫩嫩的裝扮,還有一個大大的搖籃,很顯然,這裡是嬰兒房。
蘇凱放輕步伐走了進來,走到了孩子的身邊,看著閉著眼睛睡覺的女兒,蘇凱的心裡感慨萬千。
既有對自己女兒的喜歡,又多多少少包含了對這個孩子的怨。
要不是因為她的降生,或許妻子不會離開自己。
但是蘇凱也知道,這一切根本就怨不到孩子的身上,誰也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現在還是很難平衡自己心裡的情緒,所以最近一直都避著這個孩子。
這好像是將她從醫院帶回來之後,第一次親眼看看這個孩子,而不是從僕人的口中聽到對她的情況的轉述。
“你這個小傢伙,還真是讓我難辦。”
蘇凱蹲下身,半跪在孩子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女兒的臉頰,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啊--”
就在蘇凱晃神的時候,小孩子忽然醒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看到周圍有一個不熟悉的面孔也半點都不慌張,而是衝著蘇凱笑了。
這一笑,讓蘇凱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倒是會討人歡喜。”
蘇凱沉默看了許久之後,看著搖籃中衝著自己笑的女兒,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將孩子抱起來。
“睡吧。”
瑾安剛剛出生的時候,他和妻子作為新手父母,對他的降生抱著很大的期望。
那時候自己也是手把手的照顧瑾安,親眼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所以,蘇凱知道怎麼抱孩子能夠讓她舒服一些。
他抱著孩子輕輕搖晃,本來就是半夜忽然醒來,被人這麼一鬨,小孩子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孩子睡著了之後,蘇凱才將孩子放回去,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抱了孩子一會而已,居然染上了孩子身上的奶香味。
忽然間,心中的怨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了。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自己為什麼要怨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
明明在這件事,她也算作是一個受害者,畢竟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能夠親眼見到自己的媽媽。
不能夠得到媽媽的鼓勵和擁抱。
都是受害者,自己為什麼要將自己的不滿,全部都算在了她的身上?
妻子臨走之前,說了讓自己照顧好兩個孩子,要是自己怨恨著自己的女兒的話,豈不是與妻子的遺願背道而馳?
他不該因為自己的情緒,忽略了孩子,忽略了妻子離開之前對自己最後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