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厲霆深從病房裡面出來後,看到顧清染正和寧婉有說有笑的,內心的擔憂全部化為憤怒,走上去抓著輪椅,還沒等他話語落下。
寧婉就看到了面容英俊,氣質不凡的厲霆深,她不由得抿唇笑了笑,“你就是清染的丈夫?我叫寧婉,剛剛看到她在這裡哭,就陪她聊了幾句。”
哭?
厲霆深不由皺眉,看著顧清染面頰上還未擦乾的淚痕,心頭被刺的那種感覺一閃而過,只是想寧婉點了點頭,道了謝。
寧婉面容雍容,氣質溫婉,厲霆深只覺得面熟,可是一時間也沒去探究,只是看著顧清染,低聲叫了一句,“老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爺爺會擔心的。”
顧清染面色有些僵硬,她原以為厲霆深會反駁自己的介紹,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承認了。
還這般親密的俯身在自己的耳畔,那股清洌的味道,是顧清染再熟悉不過的,她不由得瑟縮了下脖頸,臉都紅了幾分,想要避開,可是厲霆深控制著輪椅,她動彈不了半分。
寧婉看著面前的小夫妻,俊男靚女的樣子,不知道內心為什麼會有一種欣慰感,從自己的包包裡面拿出一對耳環遞放在顧清染的手上,“就當是給你的禮物了。”
祖母綠的顏色一看就價值不菲,顧清染剛剛想要拒接的時候。
就聽到了的一道不滿的身影從寧婉的身後傳來,“媽媽,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能給一個外人呢!”
拎著包包來醫院探望顧笙笙的溫黎黎也不曾想竟然在走廊裡面能夠碰上顧清染,直接越過寧婉就將那祖母綠的耳環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看到女兒這樣,寧婉不由得皺眉,語氣都加重了幾分,“黎黎。”
“快把東西還給清染。”
溫黎黎充耳不聞。她看著坐在輪椅上面的顧清染,神情裡面散著濃郁的厭惡。
“不用了,我們厲氏不缺這些,剛剛麻煩您了,我們先告辭了。”厲霆深看著輪椅上怔忪失落的女人,不過外人給的耳環而已,居然都那麼想要?
他氣場全開,冷冽的氣息,不屑的語氣,這一下就讓溫黎黎注意到了,推著輪椅的厲霆深。
眼瞳不由一震,然後看著顧清染。
顧清染不想讓寧婉難堪,她收起那些失落,看著寧婉,“寧阿姨,謝謝你送我的東西,我也沒有耳洞,用不上。”
寧婉眼神倒是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拉著溫黎黎要讓她賠罪。
一向與顧清染不對付的溫黎黎怎麼可能賠罪,看著顧清染惡狠狠說道,“我才不可能向她道歉,媽媽,你知不知推輪椅的男人可是……”
不想要讓寧婉誤會自己,“黎黎,我希望你不要被有些事情矇蔽了眼睛,我才是霆深的合法夫妻,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結婚證。”
顧清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寧婉的眼光,她擔心那樣一個溫柔的人,也會用異樣的神情看著自己。
指責自己,為什麼要搶別人的愛人。
她百口莫辯,她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人。
“怎麼會!”溫黎黎自然是不信的,“媽媽,她是笙笙的男朋友,你見過的……”
像是那層遮羞布被掀開了一樣。
顧清染甚至不敢抬頭,孤立無援,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不敢去看寧婉的眼神,低著頭,攥著手,一直扣著自己的指甲。
“溫小姐,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你最好不要造謠。”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如天籟一樣的降臨,顧清染扭頭看著厲霆深。
她不知道他怎麼會維護自己,抿著唇,眼眶裡面那些委屈的淚水,生生被自己逼了回去,鼓足的勇氣抓著厲霆深的手腕,像是要證明什麼。
自始至終,寧婉都柔柔的看著顧清染,她從自己的脖頸上解下來一條項鍊,放在了顧清染手心裡面。
“媽,那項鍊可是……”
寧婉扭頭,看著自己暴躁的女兒,溫黎黎閉上了嘴巴,但是眼神近乎要將顧清染吃掉了。
鑲鑽的項鍊,一顆小小的紫色的鑽石,上面的鏈子有了打磨的痕跡,上面還有未散的餘溫。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你們,就像是看見了,年輕時的我們,所以,這個禮物你一定要收下,黎黎被我寵壞了,清染你一定不要介意,她沒有惡意的。”
她的聲音軟溫,綿長,眸子永遠溫柔,和氣。
顧清染怎麼能責怪的起來,她搖著頭,眼眶裡面有淚珠,不知道為什麼,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看著寧婉將溫黎黎牽著手離去的樣子。
顧清染握著手中的項鍊,眼淚啪嗒、啪嗒一下下的就掉了下來。
“哭什麼,一條項鍊而已,你想要我送你就是了。”厲霆深俯身看著哭的難看極了的女人,內心不由得湧出一股子的煩躁,想要去看看那是多麼珍貴的項鍊,顧清染卻將自己的手合上了。
咬著唇不讓他看,那樣子倒是寶貝那個東西。
“顧清染。”厲霆深內心生出一股躁意,火氣,但是忍住了。
“厲霆深,你不懂。”她帶著哭腔,埋頭到了腿上,隱忍的哭著。
直到自己上了車,顧清染才漸漸地用哭的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著上了車的厲霆深,眼神裡面透露出了疑惑,但是看著那張臉,顧清染決定不去招惹他。
她的指腹不斷地磨蹭著那鑽石項鍊,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面,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
厲霆深看著女人臉上傻傻的笑意,蠢的要死,不禁皺眉,“笑的難看死了,那項鍊有那麼喜歡麼?”
不愛便是有罪。
顧清染迅速的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著厲霆深,她的目光深遠,“很喜歡。”
沒人知道,她在寧婉的身上,感覺到了媽媽的味道。
雖然那些早已經是奢望了。
那張巴掌大的臉,眼眶明媚,因為哭,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厲霆深不知道為什麼心絃一動,扭了頭,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條毛巾,劈頭蓋臉的扔到了顧清染的臉上,惡狠狠道,“擦擦你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你是故意的吧,顧清染,讓爺爺誤會。”
顧清染抓著毛巾的手,一頓,內心刺刺的痛。
他都把她的腿裁弄斷了,還不算欺負麼?
抿著唇,擦了擦臉蛋,顧清染扭過腦袋,看向窗外,“我會和爺爺解釋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