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面。
為了配型,安安和厲霆深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外,還被抽了血。
安安脆弱的躺在病床上,看著不遠處搖曳的閉門聲,她糯糯看著顧清染,“媽咪,那個蜀黍好可怕。”
她對厲霆深的印象,顯然是停留在了那個雨天,男人冷漠著讓她滾開的樣子,讓安安眼神出現受傷。
不過安安還覺得那個蜀黍很厲害,抽血抽了那麼多,眼睛都不眨的哦,很帥的蜀黍,就是臉太臭了,讓人害怕。
顧清染給女兒蓋好被子,心裡面蔓延著苦澀的笑意,只覺得心疼,“蜀黍不可怕,蜀黍可以救安安。”
她本想坦白那是才是爸爸,可是那會在聽到厲霆深電話裡面斯年兩個字的時候,好焦急的往外走的樣子,讓顧清染果斷的閉上了嘴巴。
她不想要女兒承受失望。
安安的眸子晶亮晶亮的,“真的麼媽咪?”安安性子純淨,潔白無瑕,在第一次問顧清染,媽咪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時候,顧清染剜心的疼。
看著顧清染點頭,安安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那蜀黍真的是個好人。”安安眼眸轉了轉,“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爹地呀。”
安安顯然對霍北辰的印象極好,顧清染垂下眸,正思索要怎麼解釋,等到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女兒已經睡著了。
內心的愧疚愈發,顧清染開啟手機,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霍北辰已經給她發了好幾條的訊息,先是抱歉自己的急促,又說等她考慮的結果。
顧清染不想耽誤霍北辰,便回了訊息,約時間,準備說清楚。
此刻,深水灣別墅。
厲斯年整個人完全處於暴走的狀態,他的眼眸猩紅,淚水不斷的蓄滿,狠狠的看著顧笙笙,不由分說的狠狠的藥在了顧笙笙的虎口。
顧笙笙疼痛不已,鬆了手,厲斯年見狀,本想跑,可此刻,玄關處門聲響動,厲斯年抬頭的瞬間,顧笙笙整個人就朝著樓梯口滾了下去,她眼簾裡面含著痛苦,傷心欲絕看向厲斯年,“斯年,我是媽媽啊……”
“厲斯年!”厲霆深充斥著暴怒聲,厲斯年的小身板一抖,瞳孔微顫抖的害怕,咬著唇,冷冷的看向臺階下的女人,拔腿,就朝著樓上跑去。
厲霆深大步走到樓梯口,快速的將顧笙笙抱在懷中,她的小腿已經滲出了血跡,整個人虛弱不已,抿著倉色的唇,還在為厲斯年開脫,“我的錯,霆深哥哥,別怪斯年……孩子,我……哥哥,我的孩子……”
“別說話,不會的。”厲霆深語氣溫和,眸子裡面的擔憂並不作假,顧笙笙虛弱笑了笑,“這樣姐姐……就開心了……”自言自搭一樣,小聲又虛弱,便昏了過去。
“都是死人麼,叫溫昭啊!”厲霆深沉著面孔,身上的寒意凜冽,能將人凍霜般。
別墅裡面,每個傭人都戰戰兢兢。
溫昭從樓上走下來,看著厲霆深站在窗前抽菸的背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孩子沒了?”厲霆深眉頭皺著深深的川字,捻了煙的星火,涼薄的語氣,讓溫昭都心驚肉跳,他搖搖頭,“都好,只是受了驚嚇。”
溫昭一直都知道顧笙笙懷孕,不過是……可萬萬沒想到厲霆深好似是不願意要這個孩子的,頓然他的腦海裡面出現了一張面孔,不由得緊張,“霆深,你是不是。”
“沒有。”厲霆深打斷了溫昭的話,面色尤為冷淡,眼睛裡面沒有絲毫的情緒,只是淡淡的看向樓梯口,對一旁的傭人道,“備用鑰匙給我。”
來到此處的溫昭早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厲斯年那麼極端,一個四歲的小孩,不由得開口,“斯年還小,可能事情是誤會。”
他早已經捉摸不透厲霆深,如若不想要顧笙笙肚子裡面的孩子,那現在也不必討伐厲斯年。
厲霆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傭人的手裡面拿走了鑰匙。
溫昭擔心出事,只好也跟了上去。
厲霆深開啟門邁著大步進去後,沒有看到厲斯年的身影,不由得皺眉,環顧四周,便發現了地上流淌的水漬,心中不由一驚,一向波瀾不驚的面容竟然早已經焦灼了一片,趕緊朝著浴室走去。
沒想到浴室的門被鎖上了。
“厲斯年!”
沒有任何的回應,厲霆深撈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的朝著門砸去,破碎的聲音。
厲霆深看到了泡在浴缸裡面的厲斯年,整個人溼漉漉的,眸子一片漠然,任由著水往著外面溢位。
“厲斯年!”厲霆深的眉頭突突的跳著,用力的將手臂砸向了一旁的鏡子,鏡子裡面那是一張和厲斯年極其相似的面孔,昭示著浴缸裡面的小孩子,的確是他的血脈。
厲斯年一眼也不給厲霆深,沉靜在水中不斷的用浴球挫著自己的胳膊,手指,臉蛋,猩紅一片,早已經血淋漓了,以往早已經心軟的厲霆深,只是睨了一眼,便挪開了。
“厲斯年,去給你媽媽道歉。”
厲斯年充耳不聞,低頭不語,只是小身板顫抖了一下。
“厲斯年。”再次的警告聲,厲斯年咬著唇,將頭埋得更深了,厲霆深皺眉,撩起手臂,就要將厲斯年從浴缸裡面提出來,但是沒想到厲斯年竟然躲開了,他忽然抬頭冷冷的盯著厲霆深。
“她不是。”黑白的瞳孔,如厲霆深一樣漆黑,抿著唇,挫著胳膊。
厲霆深手臂頓了下,眸子遮住了大半的情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扇動著唇,“她是,去給她道歉。”
厲霆深向來對這個兒子沒有任何的辦法,自閉,潔癖,這些缺陷,難以想象會出現在這個精雕玉琢的小男孩身上。
“厲斯年,是我太縱你了。”厲霆深閉上眼簾,伸出手就直接將厲斯年提了出來,丟在了地上。
溫昭進了門看到的就是,拖了皮的厲斯年,滿眼的難以置信,“厲霆深,你失心瘋了,這是你兒子!你家暴啊你,虐待兒童啊,我告訴你,你這樣是要坐牢的,斯年過來,別怕,溫昭叔叔保護你。”
厲斯年寶石一樣的眸子,裡面帶著冷意,並沒有挪動,只是生硬的吐著字眼,“她不是。”
那倔強的樣子,已經那眉眼,讓厲斯年的心狠狠的顫了顫,捏緊了拳。
溫昭震驚了!
“我靠,斯年你會說話了!我靠!”
“他本來就不是啞巴。”厲霆深冷冷地瞥著地上的厲斯年,讓人不由得寒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