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學校已經放暑假,除了兩個留守看門的工作人員,小學裡面是空空蕩蕩的。
胡銘榮和肯撒親自站到學校操場來迎接,羅光聰那邊同樣也在前來斯尼亞的路上,他是從歐洲包了一架330飛機,經停北非,晚些時候就會到斯尼亞。
斯尼亞方面對於羅光聰的到來可就重視得多,據肯撒所說,斯尼亞方面會有兩名部長到機場迎接羅光聰這位投資大鱷。
胡銘晨只能自嘲的笑笑:看來,低調狠了,好像也有不好的地方,在不識人的眼裡,他就是個路人甲。
幾輛車接上胡銘晨他們,就直奔市中心的奧特酒店,這是當地唯一一家五星級標準酒店,通常來訪的外賓,也就是下榻在這裡。
胡銘榮已經提前以公司的名義包下了一層,足夠胡銘晨他們寬鬆的入住。
肯撒一起隨著胡銘晨到了酒店。
“肯撒先生,現在可以給我說說,你是怎麼得到訊息的了吧,你怎麼會提前知曉,那是一個陷阱的?”到了酒店裡面,坐下來之後,胡銘晨端起一杯咖啡問道。
肯撒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並不繁華的城市沉吟了一會兒。
“因為我的孩子也被綁架了,因為有人很不希望你們獲得斯尼亞的銅礦專案。”半響之後,肯撒回過頭來道。
“什麼?你的孩子也被綁架了?也是那些人乾的嗎?”胡銘晨感到詫異。
“這倒不是,是我們斯尼亞本地人乾的,不過,在我答應離開華夏,到歐洲任職之後,孩子就被放了。”肯撒搖搖頭道。
“哦,怪不得你要去歐洲......”
“實際上我根本不想去,我並不認為歐洲能幫助我們斯尼亞發展和繁榮,我去了,也是毫無作為的。可我不得不答應,這一次,你們想要獲得斯尼亞銅礦的開採權,恐怕會非常渺茫。”肯撒失落的嘆了一口氣道。
他是真心的為了國家的前途和人民的富裕感到惋惜。
斯尼亞銅礦專案是斯尼亞能否迎來經濟發展的重要契機,如果運用得好,國家將會藉助這個專案起飛。
可一旦不能公心對待,那麼獲利的就只能是西方資本和少數國內統治者,普通國民根本分不到多少好處,貧窮還會繼續下去。
然而肯撒自己的實力不夠,就算基於歷史經驗,已經看到了可見的未來,但是,他無力改變。
自己的命運都不能完全掌握,更遑論一個國家和幾百萬民眾了。
“我是一個商人,我只談生意,不願意介入你們的內部事務,斯尼亞的銅礦,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不過對於你這次的幫助,我還是深表感謝。”胡銘晨道。
胡銘晨感覺這一次,想要利用他的人可不止一個,因此,他不能再輕易答應什麼了。
自己就是個純粹的商人,雖然斯尼亞的銅礦潛力巨大,一旦擁有,獲利良多,同時又能解決國內對銅產品的稀缺,但是他也不能隨便去攪和別人的事,說到底,他還是個商人罷了。
錢多賺一百億兩百億,對胡銘晨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
“胡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棄?”肯撒聽出了胡銘晨退縮的意思,“可是你們對銅礦是很急需的呀。”
“沒錯,我們對銅礦的確需求量很大,但是,那又怎麼樣,是國家需求大,又不是我個人需求大。另外,全世界又不止是斯尼亞擁有銅礦,在南美,大洋洲,乃至於中亞,也有不少的銅礦可以開採,完全沒有必要冒險。”胡銘晨道。
“胡先生,可是我們的品質好,價格不高啊。”肯撒道。
“這點我不否認,但是你們的治安環境太差,此外......如果我們退出,也許價格會更低,缺乏競爭,價格就會下降。”胡銘晨撇撇嘴道。
“那你的女朋友被綁架,這事就算了嗎?你就放過西斯集團和永元集團了嗎?”肯撒稍微有點急了。
“當然不可能,不過,要是我們降低對斯尼亞銅礦的興趣,相信他們就不會為難我的人了吧,對了,肯撒先生,你能幫我約見他們嗎?我很想和他們當面談談。”胡銘晨漫不經心的道。
“我......我可以試試。”肯撒哀嘆道。
肯撒沒把話說死,而胡銘晨也沒有追問他或者強求他。
肯撒走了之後,胡銘榮與胡銘晨面對面坐到了一起。
“榮哥,看來你這段時間在非洲成效相當不錯啊,進步神速,這麼短的時間就完全開啟了局面,可喜可賀。”
“這邊雖然落後,但是的確很鍛鍊人,一片大陸,各式各樣的國家都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體制,不同的膚色,不同的認知理念,我感覺,到了這邊,就是到了複雜的國際環境。剛開始來的時候,我也是一頭霧水,寸步難行。不過後來我發現,在這邊私人關係很重要,同時,金錢的作用更是有著極為直接的功效,只要願意金錢開道,似乎就沒有搞不定的人和事。當然,我們也是的的確確用心的與當地一起發展,互惠互利。”胡銘榮深有感觸的道。
現如今的胡銘榮從頭到腳,皆是名牌,出入豪車接送,身邊隨時帶著助理和保鏢,不管去到哪個國家,見到的都是高官顯貴,與當初從杜格山溝裡走出的青年全然不同了。
當然,這一切與他現在所處的平臺有極大的關係。
作為鵬博電子集團在整個非洲的最高負責人,每年幾十億美元的資金流量掌握在手中,並且,這樣的金額,每年還在快速成長。
另外,他的這個位置是胡銘晨指定的,胡銘榮與胡銘晨又是這麼一種特殊的關係,再加上他之前是給陳學勝當助理,所以他的自主權比其他分公司的總裁都大。
一切的一切,使得胡銘晨更加自信了,舉手投足,盡顯成功人士風範。
“金錢開道雖然效果立竿見影,但是,我並不支援太依仗這樣的手段,特別是長遠來看,還是要以品牌,產品本身以及優質的服務為依託。高超的合作,不是我們花錢去求著他們,而是他們拿出各種優惠條件來求著我們。”胡銘晨雖然沒有對胡銘榮提出明確的批評,但是,還是對他提出的叮囑。
胡銘晨的這個話一說,胡銘榮取得成績的驕傲立馬就降低了三分。
“是,是,是,我明白了,我,我會盡快轉變。”胡銘榮忙不迭點頭。
“榮哥,你的成績有目共睹,你以一種直接粗暴的方式拓展市場和深耕,無可厚非。只不過,每個階段幹每個階段的事,我們現在是一家國際知名的高科技集團公司,是一家突出技術和研發的公司,是一家塑造消費文化和品牌的公司,要想維持和延續這些,形象和聲譽就很重要。我相信你能體會,畢竟,你不可能一直呆在這片大陸。”胡銘晨溫和的拍了拍胡銘榮的肩膀道。
胡銘晨這是相當於將剛才的話給收了收,不讓它聽起來像是批評,而是一種充滿期許的討論。
“我徹底明白了,就是不能因小失大,只要我們無可替代,那麼不管是哪裡的市場,我們都可以打進去。”胡銘榮堅定的點了點頭。
“呵呵,我們永遠不可能霸佔所有的市場,就像我們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歡自己一樣。競爭對手會永遠存在,沒有競爭,我們就不會進步,很多時候,競爭對手也是可以利用的。”胡銘晨不置可否的笑笑道。
“難道,你表示退出斯尼亞銅礦專案,是利用西斯集團他們嗎?我們要是退出了,那斯尼亞方面基本上就是西斯集團和永元集團予取予求了呢。”胡銘榮道。
“我並沒有說是要退出,只不過......我發現,我好像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打算變換一種思路。明天斯尼亞方面就要對銅礦專案做出投標,可是到現在,綁架瑞雅的人還沒有冒出來,這也顯得反常。”胡銘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
胡銘晨經歷過很多競爭與危險,但是,讓他手足無措的,有一種無力感的,就是這一次。
到目前,胡銘晨也搞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反正他就覺得自己是被安排被牽著鼻子走,沒有什麼主動權。
所以,胡銘晨就打算反著來,包括請肯撒幫著約見西斯集團的人。
不過肯撒沒有肯定的答應,反而讓胡銘晨更清明瞭一些。
“所以你打算,直接與西斯集團那邊談判?”
“對,生意嘛,它就應該有生意的規則,而談判桌就是生意場的規則,而利益,就是規則的核心。”胡銘晨點頭道。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未必會見面。”胡銘榮道。
“不,我猜,他們一定不會見面。”胡銘晨嘴角抽了抽道。
“嗯?不會見面?難道我們表示不和他們搶,他們也不見面嗎?這不應該啊,他們指使人綁架瑞雅小姐,其目的不就在於此嗎?”胡銘榮疑惑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