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從宋喬山家出來,打算到門口打個車回去,然後,才走到大院門口,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胡銘晨,是你?”
“啊,張萌,那麼巧啊。”
胡銘晨也有些詫異,他真沒想到會遇到張偉東的女兒張萌。
“呵呵,你是來找我的嗎?”咋一見到胡銘晨,張萌很是欣喜。
“啊,這個,我不知道你回來了,還以為你外地沒回來呢。”張萌的誤會,讓胡銘晨有些不好回答。
“我是剛回來,呵呵,你呢,應該也才回來吧?那你是來找我爸爸的嗎?”張萌忽略掉胡銘晨的尷尬,自顧自的道。
“呵呵,我倒是想拜訪張伯伯,這不是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嘛,而且,我來也沒準備......”
“嗨,哪用得著準備什麼,你又不是沒去過我家,走,走,我爸爸在家的呢,她今天下班早,走,去坐坐。”
張萌相邀,胡銘晨也不好拒絕,就只有跟著她去坐一下。
用鑰匙開門進了屋,果然見到張偉東在客廳裡看新聞。
七點的新聞,張偉東沒趕上,他現在看的是重播。
到他們這個層級,看新聞,似乎是每天必備的一項修煉。
“張伯伯好。”
“呵呵,胡銘晨啊,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了,今天怎麼想著來家裡啊。”張偉東動了動身子,拍拍沙發,示意胡銘晨坐過去。
“我在樓下遇到了張萌,她說你在家,所以就來看看您。”
張偉東抬眼看了看女兒,見她表情上沒有異樣。
“呵呵,我家這裡,想來隨時都可以來。你不要只去你師傅那裡,我這裡,你也要常走動嘛。”張偉東笑笑道。
張萌表情上沒有異樣,說明他們不是約好的,真的是邂逅。
不過張偉東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所以。
宋喬山也住在大院裡,胡銘晨一定是去了他那邊,結果遇到了張萌,所以才順便來。
正是有這一番推測,張偉東才會說出那一番話。
“是是是,以後我一定常來。”胡銘晨忙不迭頷首,接著對給他倒茶的張萌道了個謝。
“胡銘晨,你寒假回家,會在涼城呆多久啊?”張萌坐在胡銘晨的斜對面問道。
“應該就兩天吧,之後就回向下老家去。”
“哦,我還以為你會多呆幾天,那麼可以聚一聚,餘思思過兩天回來呢。”
“我可能還是要先回一趟家,之後看時間吧,有時間的話,我來找你們玩。”
“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相信還是有的,放假了嘛,難道你還會很忙?你一定要來,不然我們就去你老家找你。”張萌滿懷期待且執拗的道。
“呵呵,我家那邊是向下。”
“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你家那邊搞旅遊業,搞現代農業,發展不是一般的好。怎麼,怕我們去你家吃飯?”
“哈哈,怎麼會,要是你們願意,隨便吃,別的沒有,無公害蔬菜和臘肉管夠。”胡銘晨笑著道。
張偉東坐在旁邊,兩個年輕人嘰裡呱啦聊得投機,他到顯得插不上嘴。
當然了,張偉東對這些話題也不是那麼感興趣。
不過,對於張萌他們要去向下找胡銘晨,張偉東反而有些警惕。
“你畢業了準備考研嗎?”張萌問道。
“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呢,反正考研也是明年。”胡銘晨回答道。
“雖然如此,可是也該著手準備了。”張萌提醒道。
張偉東則是心裡暗笑自己的傻女兒。
他胡銘晨想讀研的話,哪裡用得著考啊。
切不說他學習本身就好,保研大有可能。
就算是不保研,就他的身份,想讀研的話,哪個學校會不歡迎?每年花那麼多錢贊助那些大學,到時候,其他學校想的恐怕是朗州大學放不放的問題。
這一兩年,朗州大學發生的變花很大,省內新聞經常有報道,建了許多一流的實驗室,申報了好幾個重點工程研究中心或實驗室,引進了不少有影響力的專家學者。
省裡面一定是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錢支援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資金與胡銘晨有關係。
這麼一個財神,只要朗州大學的領導不傻,就一定會栓住他,給他碩博連讀的待遇資格。
反正朗州大學有百分之六的保送名額,有一些是保送到別的大學,有些就是保送本校。
不管是哪一種,胡銘晨絕對在名單內。
“是,是,是,謝謝你的鼓勵提醒,呵呵。”
“我現在就已經在準備了,我打算考到你們學校來。”
“呵呵,那歡迎啊,現在我們學校還是可以的,五年以後,應該會上一個大臺階。”
胡銘晨本身就在朗州大學,並且也清楚那些贊助資金起到了什麼作用。
畢竟那些錢花去了哪裡,每個季度,學校都要給基金會那邊做報告,而那些資料,也會隨之發給他。
“走,胡銘晨,去我的書房,我請教你幾個經濟學方面的問題。”張偉東,逮住一個空擋道。
“爸,你請教經濟學問題,幹嘛要去書房,我就不能聽聽嗎?”張萌對於張偉東將胡銘晨帶走,表達了抗議。
“那是有關產業發展上的問題,要看點資料的嘛,你去洗點水果,一會兒我們吃點。”張偉東隨口道。
張偉東將胡銘晨叫開,當然不是為了什麼經濟學問題。
跟著張偉東進了他的書房,張偉東就示意胡銘晨坐在他書桌旁的一把椅子上。
“你知道我為何讓張萌要去外地上學嗎?”張偉東坐下之後,就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問題。
“呃......是因為那邊的教學質量更好吧,相較之下,她現在讀的學校比較不錯。”胡銘晨稍微愣怔了一下道。
“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希望她學會獨立。她方才說,要考去你們學校,你怎麼看?”張偉東看了看胡銘晨道。
“這個,我覺得她應該還是考本校更好一些,畢竟那名額更多,更好考,環境也熟悉。”胡銘晨有點明白張偉東的意思,因此就配合著道。
“上大學之前,我可以幫她拿主意,但是,讀了大學之後,我尊重她的選擇。她只要願意讀,哪所學校都可以。”
嗯?胡銘晨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難道我想錯了嗎?尊重她的選擇......什麼選擇?
之前胡銘晨知道,張萌高考時想填飽的學校是朗州大學,不過,應該是不希望張萌與他想挨太近,張偉東才極力要求去外面讀。
而胡銘晨剛剛的回答,也是基於這個認識判斷。
與此同時,這一兩年,胡銘晨與張萌有聯絡,可是並不緊密,起碼胡銘晨很少主動聯絡張萌,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
結果現在張偉東說要尊重張萌的選擇了,就像是開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漂移甩尾掉頭啊。
實際上胡銘晨對張萌並沒有什麼想法,起碼到目前為止沒有,否則,他也不會是這麼一個態度。
包括餘思思也是如此。
“嗯,確實,畢竟大了,讀了大學也心智成熟許多,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和選擇,作為長輩,也不可能看顧她一輩子,今後的生活和道路,還是要自己走。”胡銘晨順著張偉東的意思點點頭道。
“呵呵,你們年輕就是好啊,我們年輕上學那會兒,根本沒什麼見識,都是聽老師和長輩的,讓我們讀書就讀書,讓我們下鄉就下鄉,沒有今天那麼多的選擇。”
“年代不同了嘛,世界大勢浩浩蕩蕩,奔湧向前,都要與時俱進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的確,我們這代人,開始漸漸保守了,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了。對了,你今天去喬山同志那邊,是有什麼事嗎?”張偉東這個談話的跳躍,真是夠大的。
還說他保守,就他的這種思維活潑誠度,搞得胡銘晨差點跟不上趟。
“沒,也沒什麼事啊,就是隨便聊聊。”
張偉東顯然不太信,斜睨了胡銘晨兩眼:“怎麼?和我還要玩心眼?”
“呵呵,真沒有,我哪敢啊。”
“哦,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還是安排哪個郭洋去高新區吧,他工作能力挺強的。”
呃?
胡銘晨頓時就傻眼了。
這,臥槽,這是什麼情況?他怎麼說這個?
胡銘晨一下子就愕然迷糊起來。
胡銘晨根本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宋喬山就後腳給張偉東打了電話,而且,他與張萌進門前的十幾秒才掛的電話。
關於人事的事情,都要先跟張偉東通個氣,否則的話,不管是上是下,那都行不通,張偉東完全可以用一把手的權利給壓下去。
不過胡銘晨腦子並沒有完全僵固住,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細節。
他才去和宋喬山談了郭洋,現在張偉東就主動提到郭洋和高新區,毫無疑問,是宋喬山洩露了。
“嘿嘿,張伯伯,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主要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知道瞞不過,胡銘晨就只有撞憨厚了。
“鬼扯,最終麻煩不也要轉到我這裡來嘛,你是真不希望郭洋去高新區?”
“我是覺得,為了應對經濟和產業變化趨勢,高新區需要更務實,更俯身下去做實事,能幫助企業解決實際問題的人,而不是那種會利用企業給自己謀福利的人,那是一種災難。特別是,我們的高新區發展還不夠成熟,不夠茁壯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