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機會說話的張守用更是傻眼,要是郭洋這種都被掃去聾啞學校,那麼他這個不入流的小所長會去哪裡?
去最偏僻的鄉鎮收電費?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一想到自己要滿山爬,到處走,啥油水也沒有,張所長就暗恨自己,同時也憤恨郭洋。
尼瑪的,你不是牛皮哄哄的嗎?看,老子要被你害慘了。
你特碼是踩了多少狗屎啊,惹了這麼一尊大神,你要惹就自己惹,要死自己死,拉上老子幹嘛呢?
我特碼坐在所裡面招誰惹誰了,要受這種無妄之宰。
現在張守用就希望時間可以倒流,要是時間能回到四十分鐘以前,那麼面對找上門的郭洋,他張守用一定會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見到郭洋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他兩個大嘴巴。
不是張守用膽肥了,不是他囂張跋扈到無以復加,而是他那麼做,得罪了郭洋,就會反過來討好一眾大神,到那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噌噌噌的就爬上去了。
被一二三把手同時看重,那前途,想想就特別美好。
當然了,這一切,就只存在於虛幻之中,時間是不可能倒流的,所以,張守用還得膽戰心驚的迎接著即將衝向他的暴風驟雨。
說來說去,這傢伙還不是想靠攏郭洋,希望他能成為自己的人脈河助力,到時候拉自己一把。
只不過是變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罷了。
郭洋也想不到,他此時此刻在張守用那裡會成為隨便踩的角色,要是他知道,弄不好就會咬他張守用一口。
“張書j,對不起,對不起,我措了,我不該插手下面同志們的辦案,我不該為了私情而瞎指揮......我一定深刻檢討,我一定痛改前非......”被逼到牆角的郭洋,現在不可能再矇混了,只有老實坦白自己的問題。
希望領導看在自己老實和一貫勤懇的份上,處理不要太狠。
現在什麼高新區的一把手,郭洋是不敢在想了。
出了這檔子事,要是他還能去高新區任職一把手,那麼張偉東他們出現在這裡,豈不是就沒有絲毫的意義?
再者說,那個叫胡銘晨的年輕人還一直沒說話呢,自己還能高升提拔,他估計也不幹。
“等等,郭洋同志,你說你徇私情?此話作何解釋?”宋喬山抬了抬手問道。
看到胡銘晨手上的銬子,別人可以不為他作主,宋喬山是絕對要的。
“我,我,我的侄兒與他們有些小矛盾,就打電話給我......於是,我就鬼迷了心竅,辦了糊塗事,犯了錯誤......”郭洋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的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們就是沒什麼問題的咯?那這又是什麼意思?”宋喬山語氣淡淡的,又指向了李文傑手上的銬子。
“也沒什麼,就是我們三個,都被做了拘留十天的安排而已。”胡銘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
一聽說他們三人要被拘留十天,包括孫皓陽在內,三個大佬的臉都垮得不能再垮了。
尼瑪,牛筆啊,你們這是要翻天了呀。
要將張偉東的寶貝閨女拘留十天,要將涼城最大的經濟支柱拘留十天,牛筆,你們真的是牛筆。
哪天你們這些混蛋是不是也要瘋狂的將我們幾個領導拘留十天?
“幾位領導,你們的臉色別那麼難看嘛,是不是覺得我的運氣很好?是不是覺得張萌和餘思思的運氣也逆天了,這種事情,都能遇得到,呵呵。”見幾位大佬的臉垮了,胡銘晨居然還能笑眯眯的開得起玩笑。
“你腦子進水了吧?這是運氣好嗎?你搞不清什麼叫倒黴,什麼叫走運了嗎?”張萌像看傻子一樣盯著胡銘晨。
張偉東嘆了一口氣。
傻閨女喲,這混小子說的是反話,你怎麼就聽不出來。
就你這眼神和腦子,要是與他攪和在一起,被他給賣了,你也許還要幫著數錢。
哦不,不用數錢,這傢伙已經夠有錢的了,賣什麼東西也不了可能賣人。
“是呀,我們好不容易老同學聚會一次,結果卻到了這種地方,我從來不敢想自己會遇到這種事,看來今年運氣會很成問題。”餘思思傻乎乎的跟著道。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這個事,與你們沒關係,他是男人,他擔著。”張偉東無語的搖搖頭,對張萌和餘思思道。
“爸爸,這怎麼行,我和他那侄兒也動手了的呢。”張萌還以為胡銘晨是要倒黴,所以趕緊出來幫著分擔。
什麼?爸爸?
郭洋和張守用的下巴都要驚得掉下來。
尼瑪,怎麼會這樣,那個胡銘晨就夠難纏的了,怎麼還牽扯進了張偉東的女兒,簡直和太歲頭上動土有啥區別。
得,倒大黴是怎麼也跑不了的了。
“胡鬧,還不趕緊回家去。”張偉東臉一沉道。
他實在是不想多說什麼,這個事情,自己女兒被牽扯進去和不牽扯進去,處理起來,是兩種不同的手段跟結局。
如果張萌牽涉其中,那張偉東要是太狠了,多少就會被說閒話,會有人說他為了私情以權壓人。
可張萌摘出來,那麼為了胡銘晨,他們就可以下重手,根本不擔心有人說啥。
“張萌,你們兩個先回去吧,你爸爸的話有道理,你們女生,哪裡會打架,他是男生,我相信就是他的事,這不是還有我們的嘛,一定會公正處理好的。”宋喬山見張萌還懵懵懂懂的又要說話,就搶先一步道。
張萌看了看宋喬山與父親張偉東,再瞄了瞄胡銘晨,看到胡銘晨也是示意他們離開,她才牽著餘思思的手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他們兩人是開了居留證的,但是卻沒有誰敢這個時候傻乎乎的提這個事。
怎麼?難道當著張偉東的面去將他女兒再抓回來?
那不是膽子大,那是腦子瘋了。
那所謂的居留證,兩位民j已經在想怎麼撕掉算了。
萬幸中的大幸啊,他們只給胡銘晨上了銬子,放過了張萌和餘思思兩位女生。
幸好憐香惜玉了一下,要不然,現在就只有找個縫鑽地洞了。
“你們誰是這件案子的經辦人?”張萌和餘思思走了之後,張偉東就進入公事公辦的工作狀態。
他的話,準確點說是問那兩位民j和張守用。
“張,張書j,這件案子......我們也是中途接手的。”
“對,對,之前是另一位同志負責,可是到了所裡,張所長才指定我們......而且,整個過程他和郭秘書長都在現場。”
兩位jc同志戰戰兢兢的,一下子就將張守用和郭洋賣了個乾乾淨淨。
不賣不行啊,這麼大的壓力,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承受得了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而且他們不蠢,都看出來了,這件事後,張守用絕對不可能還留在這裡當他們的領導,既然如此,那當然是要自保。
如果不出賣他們,萬一領導一怒之下,弄個罪名將他們的那身衣服給扒了,那咋整?到時候張守用會保他們?用腳後跟去想也不可能。
“哦......”張偉東長長的拖了個尾音,看向張守用,“你就是那個張所長咯?你是怎麼想的,你拿了他多少好處?”
“沒,沒有,張書j,我沒拿什麼好處,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我就是......就是辦了糊塗事,我沒有收取任何好處,不信你問他,郭秘書長,你趕緊說說,我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張守用是常年辦案的人,他明白,那句話的分量有多種。
犯錯和犯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沒拿好處,那是犯錯,拿了好處,那就是犯罪。
如果犯錯,頂多一擼到底,可是工作保住還是沒問題,可要是犯罪,不但工作不保,也許,進去享受免費食宿的就是他自己。
就因為明白這種話術,張守用才要千方百計的守住,才要呼籲郭洋站出來為他說話。
可是,這時候的郭洋哪裡敢啊。
他要是敢惹火,那麼也許得好處的就會換成他郭洋。
“要是沒好處,你幹嘛要這麼不遺餘力的顛倒黑白,為何要濫用權力,為何要瀆職?嗯,解釋解釋,沒好處你為何這麼做?”張偉東興師問罪道。
“我......我真沒得到好處,就是......顧及一下領導面子而已。”張守用堅決否認道。
難道張守用能明著說是討好郭洋,希望今後能得到他的提攜嗎?
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不能做。
“呵呵,顧及領導面子,那你為何就不顧及一下老百姓的面子?”張偉東冷笑道,“如果說顧及領導面子,那我怎麼覺得我們的面子被丟盡了呢?”
“我......”張守用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解釋。
“皓陽同志,你覺得這個事應該怎麼處理?”張偉東不搭理張守用了,像是開現場辦公會那般問起了自己的副班長意見。
“張書j,這事發生在標山區,那麼我建議,就由標山區自己處理吧,由他們將處理意見報上來。”孫皓陽沒有直接接茬,而是看了秦虎一眼,然後把問題丟給標山區。
他們是一市的父母官,不可能親自對一個頂死了副科的小所長下手。
此時,又有兩輛車來到了廣場所的院子裡,車上來的是標山區的一二把手。
秦虎朝門口靠了靠,擺出下屬的姿態迎接,順便已被諮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