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可笑!”
蘇懷此言一出,對面的人影也僅僅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中。
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更是怒目而視,毫不客氣地反駁:
“何來的底氣,竟敢口出狂言。”
“縱然藩王制有何不妥,聖上也會掂量掂量。”
“這一次,陛下將會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至於那件藍玉案。”
“這件事,涉及到了謀逆之事,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他繼續說道:
“就像現在的朝廷一樣,朱允炆也被封為太孫。”
“他就是大明目前僅存的一個太子。”
“按照《皇明祖訓》上的說法,太子之位,應該是由大兒子繼承。”
“現在,太子已經死了,只剩下兩個繼承人了。”
“其中一位,便是朱樉,他是一位王爺。”
“那麼,還有一個人,就是朱允炆。”
“就確定之後,正要繼位的時候,朝廷突然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藍玉的案子。”
“這是一個叛國的罪名。”
“你可知道,你父親身為百戶,為什麼會捲入這件案子中?”
眼前的人影,在這幽暗而孤寂的地牢中,緩緩開口。
聲音在虛空中迴盪。
可蘇懷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說實話。
至於他的父親為什麼會參與到這件案子中來,也只說了一句“跟藍玉寫了信”。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關進監獄。
而若是被捲入到了這件案子中,被冠上了“造反”的罪名,那麼,這件案子,就是十惡不赦,滿門抄斬。
在大明,這就是鐵一般的規矩。
如果不是他融合了這個角色,他很可能會成為歷史上,被牽扯進去的數萬人中的一個。
在漫長的歲月裡,沒有任何風浪。
然而。
將《海瑞》的角色,全部融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中。
【直言不殺】這個最基本的角色光環,就是他的立足之地。
所謂的“最強”,那就是“歷史”本身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大明的“大環境”。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用別的辦法,離開這張藍色的桌子。
畢竟……
藍玉身為大明如今的統帥,掌管著整個帝國的軍政要員,他身邊的那些達官貴人,都是一等一的將領。
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得掉。
他只是一個普通百戶的兒子,怎麼可能逃得掉?
從開始到結束。
蘇懷這才恍然大悟。
唯有一條路可走。
他想要的,就是擺脫,或者說,推翻藍玉的案子。
有了海瑞的背景,要做的,就是將所有的角色,都融入到自己的角色中,然後,要為自己的行為,討回公道。
和海瑞合併在一起。
但是,還是要遵守海瑞的原則。
他不會做一個只聽命令的人。
更不會成為禍國殃民的貪官汙吏。
我要做一個正直的。
他不是官員。
不過,他還是要保留“秉直”的本質。
從藍玉案前脫身之法。
或者……
想要證明,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和這件事有關。
到時候,他們一家就可以在《大明律》中脫身了。
乾脆,就把這件事,一筆勾銷。
如果藍玉沒有謀逆,那麼,《藍玉案》也就沒有了。
從頭到尾。
蘇懷也確實如此。
《鳴冤書》也在同時進行,前者是為了“自證冤情”,而後者,則是為了避免牽扯到藍玉一事。
這是一個鋪墊,一個“陛下之錯”,將《藍玉案》的錯誤,拉了出來。
毋庸置疑。
相比較來說,第一種辦法要容易得多。
他要做的,就是澄清自己的清白,從藍玉的案子中解脫出來。
至於後一種,更是難上加難。
畢竟……
根據史書上的推測,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那些權貴們有沒有造反。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明的繼承權。
朱元璋不得不如此。
而眼下……
眼前的人,是一個真正的大明臣子,他問了一句:“你父親,為什麼會牽扯到藍玉的案子裡?”
蘇懷心中還存有一線期待。
透過之前的詢問,他已經知道了。
這名官員,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必然是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
或許,他已經掌握了某些內部資訊。
如果知道了,早做準備,不就能早一點出來了嗎?
思緒紛呈。
蘇懷在明白了“線索”後,也很快的給出了答案。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家父不過是個百夫長,在京城裡,不過是個小兵罷了。”
“藍玉,傅友德,常升常森,他們都是什麼身份?”
“為何我告狀之後,陛下還要繼續調查罪行?”
蘇懷的話音剛落。
另一邊,傳來了回答。
“這一切,都是你父蘇鎮安所為,才是這件事的根本。”
“呵呵。藍玉如此放肆,你父親如此魯莽,早就投靠了叛軍。”
“現在,陛下還想用你的父親,給藍玉一個罪名。”
話音落下。
蘇懷的心裡,只有一個詞:“荒謬”。
這個時候。
蘇懷的話,讓那道黑影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可笑。
“你不知道?”
蘇懷回答的很乾脆:“我哪知道?我父親只是個百夫長。”
人影打斷道:“正是因為他的身份,他的存在,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機密的事情,不能公開的事情。”
“蘇鎮安!”
“是這件案子的關鍵,你就是為這件案子辯解。”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質問你。”
“你父蘇鎮安為何會和他走得這麼近?”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更大了。
可是……
蘇懷哪裡懂這個。
第一次,他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
“我連藍玉都沒有見過,父親也沒有和我說起過這件事情。”
“區區一個百戶,憑什麼能讓涼國公如此重視?”
“這也是錦衣衛和陛下要問的問題。”
“否則,一個小小的百戶而已,若是沒有什麼交情,皇上也不會這麼做。”
“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宗守就絕不會放過他。”
“但是,這件事,已經不是簡單的牽扯了,而是牽扯到了這件事的中心。”
“身為他的兒子,你還是趕緊招供吧。”
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蘇懷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