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葉營長如此“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就是衛老在出發之前，看似無意，實則非常認真的一句話。
“小葉啊。”
“嗯？”
“你說咱們用攻擊2的技術，和大毛他們交換自行203重炮，外加圖-160戰略轟炸機的技術如何？”
“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嗎？”
葉營長：“？？？”
您要不要聽聽您在說什麼？
是，人家大毛在無人機這個領域，確實有所短板，沒什麼建樹。
但特麼咱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啊！
一個203自行重炮的技術，就已經和攻擊1無人機的技術價值，大致相等了。
當然，這是從技術層面上來說。
要是論起來這兩份技術，對於雙方的實際應用價值。
肯定是攻擊1的作用更大一點。
畢竟就算沒有大毛的技術，進行參考。
以炎國現在的技術積累，陸軍使用的裝備，就沒有什麼是炎國搞不出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反觀大毛，在無人機領域，不能說是一竅不通吧，那也稱得上是啥也不是。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大毛，並不具備獨立生產一臺察打一體化無人機的能力。
不管技術，還是產業配套，都達不到生產無人機的要求。
所以說，衛老感覺，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多撈點什麼。
自己就跟虧錢了一樣.
咱衛老能幹這賠本的買賣嗎？
絕不可能！
再加上203自行重炮，之所以會重新上馬。
其目的，並不是為了大範圍列裝。
畢竟這玩意造出來容易，平時打起來也相當夠勁，看得人相當過癮。
但每一發打出去的203重炮炮彈背後，都有一個，乃至於一群后勤人員，在不間斷的罵著娘。
要是想在運動戰中，確保這玩意一直提供充足的火力。
估摸著陣地打下來的時候，自己家這邊的後勤人員也該累趴下了
事實上，203重炮，只會作為集團軍級別的單獨火力保障，專門用來對付那些防守完善的永固型工事，啃這種難啃的“硬骨頭！”
聽說你鋼筋混凝土打造出來的工事，非常牢不可破？
能堅守半年以上？
來來來，勞資一發，不對，一輪203重炮齊射下去，連人帶工事全特麼給你炸了！
看看是你的工事堅固，還是老子的炮彈威力大！
什麼？
這樣一來，203重炮的戰略定位，不是和導彈重疊了嗎？
那特麼一枚導彈多少錢？
一發203炮彈又多少錢？
咱得考慮長期收益不是？
但不管怎麼說，被葉營長抱以厚望的203重炮，在炎國陸軍未來的應用面當中，註定會非常狹隘，甚至是有些尷尬。
算明白了這筆賬，衛老的心中愈發不是滋味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敲他一筆竹槓！
對於衛老這份心思，葉營長當然能夠理解，甚至是有些喜聞樂見，巴不得衛老去敲竹槓。
畢竟在“敲竹槓”這個領域，咱們葉營長可是行家裡手了！
但葉營長做夢都沒想到的是。
衛老的胃口，實在是太特麼大了！
上來就是圖160，差點沒給咱們葉營長直接嚇昏過去！
圖160是啥？
白天鵝！
人家大毛壓箱底的鎮國神器，世界排名第一的戰略轟炸機！
一份攻擊1的技術，就想和大毛交換人家的鎮國神器？
想屁吃呢！
葉營長几乎可以肯定。
不管此次大毛方面，派出的代表再怎麼隨和。
在聽到衛老這個近乎“無禮”的要求，也特麼肯定會當場翻臉！
要是真發生這檔子事，毫無疑問，就是妥妥的外交事故。
一想到這，葉營長就想起了老連長笑眯眯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趕忙是好說歹說，才把衛老的這份念頭給勸下。
可當葉營長看到衛老還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樣，心裡面就直打突突，右眼皮還突然毫無徵兆的劇烈跳動起來。
本來葉營長還以為這次“出差”，是一個非常清閒的差事。
打打醬油，刷刷臉熟，給自己將來的維和或者是駐外武官生涯鋪鋪路。
但現在來看，這特麼哪是清閒的差事啊！
這特麼不純純是要命的差事嗎！
現在的葉營長，只盼著這次技術交換，能順順利利的完成。
衛老可別整什麼么蛾子出來了！
就這樣，提心吊膽的葉營長，跟隨在衛老身後，開始了本次和大毛方面的技術交流。
沒錯，就是交流。
這是書面用語。
畢竟“交換”這個詞，聽起來好像非常貼切，但細究之下，卻是有些不雅的。
不如交流。
一字之差，意義天差地別。
而大毛方面派出來的“交流人員”，是一位看起來就充滿“烏拉”風格的老年研究員，以及一位葉營長的老熟人。
大毛禁衛軍指揮官，迪米特里。
說句實在話，單從級別上來看，咱們葉營長和迪米特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對等了。
但迪米特里彷彿對這種事情根本不怎麼計較，還笑著和葉營長主動握手。
見此情景，葉營長心中的緊張心情，緩解了不少，轉而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即將開始的會談當中。
但葉營長不知道的是。
迪米特里的注意力，始終都沒有放在這場會談上。
而是一直在堪稱明晃晃的打量著葉營長，眼神之中充滿了深意。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
葉營長能出席這次級別很高的技術交流會談，還得好好感謝感謝迪米特里才是。
因為是迪米特里指名道姓，希望葉營長也能夠出席本次會談。
原本算是七所“編外”人員的葉營長，才有了參加本次會談的機會。
至於異國他鄉的迪米特里，為什麼會對葉營長另眼相看，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還是因為無人機。
不久之前的聯合軍演，至今仍讓迪米特里難以忘懷。
作為炎國新型部隊——無人機部隊的指揮員。
葉營長自然得到了迪米特里更多的關注。
和雷澤諾夫的觀點相同。
迪米特里也認為，無人機部隊的加入，能夠大大增加自家引以為傲的空天軍實力。
但現在才開始搞無人機，著實是有些晚了。
甚至拋開鷹醬和炎國，這兩個常年在無人機領域分庭抗禮的大國不論。
就連一眾小國，都能在無人機這個領域，把大毛吊起來抽個八百回。
要是不想點其他辦法，縮小差距。
只憑借自主研發，大毛家的無人機，很有可能陷入“誕生即落後”的悲慘境地。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這麼一場會談。
雙方互惠互利，互通有無，主打的就是一個方便他人，便宜自己。
甚至在心裡，迪米特里還對葉營長，有著那麼一丟丟“小算盤。”
見自家的首席研究員，正在和對面的長者爭論的面紅耳赤。
迪米特里主動走到葉營長身邊，笑著開口道。
“葉，還記得我嗎。”
“怎麼樣，我的中文是不是標準了很多？”
見迪米特里主動找自己閒聊，葉營長先是一愣，還充滿擔心的看了衛老一眼，這才笑著開口道。
“當然記得！”
“說句實在話，您的中文進步的非常快，說的非常標準！”
“並且您能夠記得我，也令我感到驚奇與榮幸。”
“迪米特里將軍。”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葉營長這番話，說的是文縐縐的，就好像是要刻意考校的迪米特里的中文水平一樣。
不負葉營長所望。
在葉營長的話音落地後，迪米特里臉上的笑容驟然凝滯，眼神中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顯然是在極力消化著葉營長剛剛的一番話。
而這，也正是葉營長給自己爭取思考時間的一種手段。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打死葉營長，他都不相信。
級別頗高，還身居要位的迪米特里，主動找上自己，僅僅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的閒聊。
其中必定有詐！
可一時半會，葉營長還真琢磨不出來迪米特里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
斟酌片刻之後，葉營長決定索性以不變應萬變，等著迪米特里先“出招！”
而特米特里不愧是戰鬥民族，主打的就是一個直腸子！
花了一番功夫，也沒能徹底理解葉營長言語含義的迪米特里，索性搖了搖頭，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葉！”
“你很厲害，很有能力！”
“我聽說了，炎國的無人機部隊，是你一手建設的。”
“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幫我們也建設一下無人機部隊，分享一些經驗。”
葉營長：“？？？”
尼瑪的！
就知道你特麼憋不出來什麼好屁！
老子還特麼在這提心吊膽的擔心衛老。
合著你們是奔著老子來的啊？
跨國挖人是吧？
不對，這不能算是跨國挖人。
聽迪米特里這意思，只是想讓葉營長以官方的身份幫幫忙。
最多隻能算是出差。
那特麼葉營長也不能接受啊！
在葉營長心裡，大毛家可是和西伯利亞劃等號的！
西伯利亞=冷=遠=狗都不去！
人家葉營長在國內乾的好好的，咋可能出遠門？
咱們葉營長，還打算過段時間就開始轟轟烈烈的“草原五班整治大活動呢！”
咋可能跑到西伯利亞種土豆啊不是！吃沙子去！
而且迪米特里，多多少少在政治方面，有些遲鈍了。
要是他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讓葉營長，去他那邊幫忙。
就不應該在現在這種場合提出來。
而是應該直接讓雷澤諾夫，去找老連長溝通。
屆時放不放人，葉營長去是不去，不還是老連長一句話的事？
結果現在被迪米特里腦子“缺根筋”似的一搞。
葉營長非但不會同意，甚至還有可能給葉營長平白無故的帶來麻煩！
想到這，葉營長心中頓時煩躁無比，但礙於迪米特里的身份，葉營長也不好發作，只能是掛著尷尬而又不是禮貌的笑容回絕道。
“迪米特里將軍。”
“我覺得，您的這個要求，有些唐突了。”
“並且您也不應該對我提出這個要求。”
“如果是我的上級交代下來相關的任務，那我一定會百分之百的執行。”
“畢竟軍人最大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如果您一定堅持的話，建議你去找我的上級進行溝通。”
說完，葉營長趕忙溜到衛老身邊，試圖擺脫迪米特里這個“麻煩精。”
按理來說，葉營長拒絕的態度如此明顯，迪米特里應該“識數”才是。
只可惜，咱們戰鬥民族壓根就不懂什麼所謂的“人情世故。”
在接下來的會談中，迪米特里一直在糾纏葉營長，搞得葉營長頭大無比，可還是想辦法應付他！
放棄吧！
老子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最終，還是在會談結束，衛老和營長起身告辭的時候。
葉營長才算是有機會溜之大吉！
好不容易擺脫了難纏的迪米特里。
葉營長長出一口氣，終於有時間關注一下本次的交流結果。
“衛老，怎麼樣？”
“剛才對面的軍官一直纏著我，搞得我都沒怎麼聽清你們說話。”
聞言，衛老頓時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笑著打趣道。
“我都聽見了。”
“行啊，你小子還挺有魅力！”
“就連國外都有惦記你的人了，可以啊！”
一聽這話，葉營長回過頭去，悄咪咪的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衛老。
不幫俺解圍就算了，還特麼在這笑話我！
真是！
一點都不仗義！
“好了好了，不逗你個臭小子了！”
“有我在呢，你小子胡亂擔心個什麼！”
見葉營長明顯有些緊張，似乎很是擔心這件事的後續影響。
衛老難得當著葉營長的面，正經了一回，還主動寬慰了葉營長几句。
有了衛老的背書，也營長這才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交換還算順利。”
“全套203自行重炮的相關技術，外加兩個編隊的蘇35，半賣半送的價格，出口給我們。”
“嗯？”
衛老的前半句話，葉營長還是能夠理解的。
可這後半句話，葉營長怎麼都有些聽不懂了呢？
如果按照大毛方面獨特的戰鬥機劃分標準。
殲20屬於是“五代機”，而蘇35，最多隻能算是“四代半”戰機。
注意，是真正意義上的四代半戰機，可不是局座忽悠的四代半啊！
那麼問題就來了。
如今殲20首飛都過去好幾年了。
炎國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五代機，為啥還要進口大毛這些“相對落後”的蘇35嘞？
哪怕價格便宜，炎國終歸還是要花錢的不是？
見葉營長露出了一臉迷茫，疑惑不解的表情。
衛老搖了搖頭，馬上猜出了葉營長心裡面在想些什麼，當即笑著開口道。
“小子，你是不是在納悶。”
“咱家殲20都搞出來了，為啥還要進口蘇35？”
一聽這話，葉營長馬上猛猛點頭，順便還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等待著衛老給自己解惑。
這可是涉及戰略層次的大問題。
知道的越多，葉營長的眼界，也就能提升更多！
“你啊你啊！”
“還是年輕了。”
“其實憑藉你的腦子，應該很輕鬆的猜出來這裡面的關竅才是。”
“猜不出來，就證明你小子閱歷還是少了！”
“還是得多充實充實自己！”
葉營長：“.”
想罵我的話，您其實可以直說的。
沒必要特麼擱這拐彎抹角！
在葉營長頗為幽怨的目光中。
衛老終於為葉營長揭曉了謎底。
“產量。”
“產量？”
一聽這二字，一道電光在葉營長的大腦中頓時透過，瞬間開竅！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衛老，您的意思是不是。”
“殲20雖然已經搞出來了，但是生產線還不完善，短時間內產量上不去。”
“但是為了殲20所構築的攤子，已經鋪開了。”
“為了不讓這個攤子閒著，並且還保持一定程度的戰鬥力。”
“就需要價格低廉，並且自身也比較先進，甚至能和五代機掰掰手腕的蘇35，來填補這段時間的視窗期？”
聽著葉營長頭頭是道的分析。
衛老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孺子可教！
“其實你還說漏了一點。”
“不過這是技術上的問題，你不瞭解是正常的。”
“經過現有的蘇35和殲20之間的訓練認證。”
“蘇35完全可以擔任殲20的僚機，配合殲20進行協同作戰。”
“這才是我們會選擇採購蘇35的最大原因！”
一聽這話，葉營長頓時恍然大悟，當即笑嘻嘻的對著衛老奉承道。
“真不愧是您！”
“懂的就是多！”
一番話，哄得衛老是呵呵直樂，似乎對葉營長的恭維很是受用，但嘴上確實不饒人道。
“少在這跟老頭子貧。”
“我問你，航展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可告訴你，要是因為你小子，讓老子輸給了老馬。”
“不光你小子一直唸叨的‘水下長城’，短時間內實現不了了。”
“老子還得跟老秦狠狠告你的黑狀！”
面對衛老這番“恐嚇”似的言論。
葉營長表現的非常淡定，直接微微一笑，充滿自信的說道。
“衛老，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
“您啊，就準備躺著數錢就行了！”
說到這，葉營長還扭頭看向了遠處，似乎在凝望著什麼。
那裡是玉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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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