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柳河兩百里外。
一條飛船。
以不亞於金丹修士的飛行速度迅速靠近。
飛船之上那面銘刻了蘭夷司三字的旗幟迎風招展。甲板上佇立著兩名男子,正是雨花鄉庶務殿的溫管事,及其家將五魁。
兩人臉上皆有倦容。
這幾個月,他們往返雨花鄉、南環裡、南陽裡,來回折騰了四趟送人。如今就只剩下秦淮裡這一處了,五魁估摸著再過不到一個半個時辰就能抵達,不由得鬆了口氣。
五魁見溫管事眉頭微皺,心思一轉,便明白:“大人,您是在擔心傅家的人不能把秦淮裡開闢出來?”
溫管事搖頭一笑。
當年他請動了莽州第一開荒世家過來,尚且無功而返。
他對這來自僻壤之地的傅家,根本沒有抱任何期望。
之所以親自跑一趟,卻是另有目的、
溫管事單手掐訣,霎時一個透明光圈浮現,將兩人籠罩進去,他轉過身來,看向五魁道:“我讓你調查的那件事,可有結果了?”
“大人,已經查清了。的確同施老鬼所說,這傅家的人在一年前曾經前往辰陽墟市阪賣金鞥液,秦里長和葉里長各自購買了四瓶,為此,傅家的人在返程途中還遭到了一夥人的攻擊,所幸大難不死逃過了一劫。”
五魁遲疑道:“當時阪賣金鞥液是傅家的傅十一出面,這金鞥液本就難得,就不知她手裡是否還有存貨。”
溫管事冷笑一聲:“捨得一次性拿出四瓶,足以可見她手頭必定還用盈餘。”
五魁道:“可就怕這傅家的人不願意再出售,這一家子都是膽小的,自從那次去辰陽墟市被襲擊後,據說他們一家便再也沒有跨出過秦淮裡半步,只怕是.........”
“怕什麼。”溫管事卻心有成竹:“秦淮裡三處山脈都是沒有靈氣的,他們一行六人,就算是帶過來再多的靈石,這段時間也花地差不多了,就算我們不跟他們購買,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自己要外出找買家。”
五魁聞言,立馬高興得咧開了嘴:“還是大人您想得周到,如此一來,大人您煉製本命法寶的材料就算是籌備齊全了,待此番回去,便可以閉關突破金丹了。”
成為了金丹修士。
到時候不用打招呼,夫人孃家也會出手相助。
如此一來。
大人便可以離開這雨花鄉里,也可以往上挪一挪位置了。
五魁想想就開心。
“大人,眼看就要抵達秦淮裡地界了,要不我先給他們傳送傳訊符?”五魁想著,總得給他們點時間準備迎接。
“嗯。”溫管事頷首。
得到首肯,五魁一拍儲物袋,拿出一個紙鶴,隨即手執符筆,在紙鶴上面抒寫了幾句,接著符筆在紙鶴上輕輕一點,紙鶴靈光一閃,霎時輕輕煽動羽翼往秦淮裡方向飛去,眨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飛船前行了小半個時辰後。
遠遠的便看到常柳河邊上佇立著幾個人。
五魁滿意一笑道:“大人,這傅家的人還是比較懂規矩的嘛,接到訊息,大老遠的就出來迎接了。”
這樣的迎接儀式。
溫管事見過太多,並沒有放在心上。
待飛船抵達常柳河時,他們並沒有讓飛船下降。
在岸邊守候多時的傅十一妙目一轉,招呼了一聲眾人,遂先御劍飛行至與飛船平行,並對站立在飛船甲板上的溫管事拱了拱手:
“大人,辛苦了!”
溫管事的目光在傅十一身上停頓了一瞬,隨即眉毛一挑,待發現跟在傅十一身後的傅思源也突破了一層後,他不由得心下詫異了。
這秦淮裡沒有靈氣供給。
這傅家的人沒有功法倒退就很難得了。
這這出來迎接的五人中,竟然有兩人突破了,其餘三人體內法力也充盈旺盛。
溫管事目光一閃。
這秦淮裡他得好好的巡察一番才行,說不定當年是他走了眼,沒發現蘊藏在這裡的寶貝也不一定。
溫管事不著痕跡的跟五魁使了個眼色,五魁立馬會意,笑盈盈的站出半步,道:“傅里長,我們大人一路舟車勞頓的,還煩請前面帶路,先安頓下來,讓大人歇息半晌再說。”
“那是自然!”傅十一拱了拱手,道:“半個月前,我們接到大人要來的訊息,便已經做了準備,大人,請隨我來。”
傅十一御劍飛過常柳河,最後停在了常柳河前的一處二進宅院前面,院子顯然是新建的,不過卻移植了不少花草樹木,看起來一派欣欣向榮,綠意盎然的。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
可站立在飛船之上的溫管事臉色卻唰的一下變得很難看。
站在他身後的五魁也氣得不輕,居高臨下冷冷的瞪著傅十一:“傅里長,你這是何意?我們千里迢迢的把人給你送過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十里八鄉。
他們就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待遇。
竟然連秦淮裡地界都不讓他們進,直接就在交界口圍了個院子,應付了事,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如此作為,擺明的就是在防著他們。
五魁那番話運用了體內真元。
故而簡簡單單的幾句卻猶若天上滾雷,嗡嗡作響。
侯在傅十一身後的傅思源有點擔憂的看向傅十一,不讓蘭夷司的人進入他們的地界,是傅十一力排眾議,下的決定,雖說是為了保住鳳凰山與牛首山的秘密不外洩,可如此一來,就要能忍得住蘭夷司的人的雷霆之怒了。
傅十一也有幾分緊張。
不過臉上的笑意不減:
“大人,你別看這院子簡陋,實則裡頭亭臺樓閣一應具有,雖然比不得仙宮殿宇,但是我們也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溫管事定定的與傅十一對視了幾秒。
確定傅十一是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們進去秦淮裡地界後,足尖輕點甲板,下一瞬便落在了小院前頭。
五魁不忿的跺了跺腳,也跟著下了船。
“大人,裡頭請。”
傅十一在前方帶路,進了大廳,溫管事不由分說的便坐在了主位上首,傅十一和其餘族人則坐於下首左右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