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鬧百花樓

小說:大明測字天師 作者:萬里秋風

蕭風火箭式的升官,搞得很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例如他的頂頭上司,大理寺正卿許輝。

昨天還是自己的二把手,今天忽然就成了江南總督,雖然萬歲並沒有下旨明確是從二品還是正二品,但肯定是比自己這正三品要高一截。

因此許輝立刻帶上禮物登門祝賀,老狐狸郭鋆也立刻病體痊癒,尾隨安青月跑來了,趙總旗也帶著那天守護過蕭府的錦衣衛趕來了。

戰飛雲本來也想跟著張居正來的,無奈這次死拼密使,實在是受傷不輕,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只能委託張居正致意了。

這等場合,蕭風自然要將岳父大人一家請過來,以示尊重,所以劉府三口人加管家也過來了。

裕王和景王也來了,不過倆人只是在蕭風面前露了個頭,師父都來不及喊完,就急不可耐的拿著各種傷藥往後院跑去了。

這倆人身份尊貴,年齡又不是很大,故此蕭府裡對他倆的態度,和對蕭風與旺財是一樣的,前後院都可以亂竄。

蕭風擺了三大桌,兩桌男人在前院,一桌女人在後院,兩位王爺自願跟女人和小孩一桌。

現在倒不用擔心人手不夠了,入世觀裡的退伍騎兵已經到位。

十個滿身殺氣的傢伙穿梭往來,端茶送水的,比起別的府裡那些丫鬟來,別具一格。

張天賜多喝了幾杯,興奮地搖頭晃腦,他做夢也沒想過這輩子能和這麼多大官同桌喝酒,想當年連談新仁這樣的傢伙都不跟他坐一張桌子的。

另一桌上坐著這次並肩戰鬥過的張二、戚安、劉府管家、陳忠厚、趙總旗以及幾個錦衣衛,回憶起那場血戰,都唏噓不已。

張二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張府管家,職業生涯達到了高峰,只是想到當初一同找工作的張大已經陰陽永隔,心裡也不免難過。

戰鬥小組的傷感氛圍漸漸傳到了主桌上,郭鋆和許輝兩個老狐狸,對蕭府遇襲之事自有判斷。

看東廠的表現,以及最近東廠和嚴府的過從甚密,嚴世藩肯定脫不了干係。

只是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因此兩人也只是勸蕭風看開些,否極泰來嘛,焉知這次嚴嵩推舉你當江南總督,不是為了緩和關係啊?

張居正畢竟年輕些,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嚴首輔此舉定然包含深意,只是我們暫時想不到而已。」

蕭風淡淡一笑,看著這兩個老狐狸和一個小狐狸。這些人,包括仇鸞、潘璜、丁汝夔,都是他現在的戰友。

但等嚴嵩倒臺後,這些人會變成什麼樣,可未必說得準,所以自己得提前改造,也算盡了朋友之義。

「今日各位朋友登門道賀,蕭風無以為報,一會兒吃喝完畢後,我請你們去青樓吧。」

主桌的人都驚呆了,副桌上的人們也都豎起了耳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各位朋友」之列。

劉彤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臉上,覺得這時候自己必須有所表現,他咳嗽了一聲。

「賢婿,你是開玩笑的吧?」

有這好事兒也沒必要叫上這麼多的人吧?

蕭風尊敬地向劉彤施禮:「岳丈大人,今天這種場合你是不方便在場的,你就不要去了。」

劉彤一愣,頓時覺得很委屈,然後忽然想起來,重點不在這裡,你是我女婿啊,竟敢當著我的面說要去青樓?

眾人顯然也是這麼覺得的,這屬於能幹不能說的事兒,你這樣堂而皇之的當著岳父的面兒說出來,成何體統,何況你還不打算帶人家去!

郭鋆和許輝趕緊推辭,還挖空心思的替蕭風找理由:「蕭大人啊,到青樓吟詩聽曲兒,雖然是風雅之事,奈何咱們都是朝廷命官,這

個這個,國家法度不能不顧啊。」

蕭風詫異道:「誰說去青樓是吟詩聽曲兒的?吟詩聽曲還用得著上青樓嗎?」

郭鋆和許輝都無語了,這真是閻王難救該死的鬼啊,我倆當然知道你去青樓不是吟詩聽曲兒的,可這麼說不是還能剩條褲衩嗎?

劉彤覺得自己有點坐不住了,正考慮要不要拍案而起的時候,蕭風淡淡的開口。

「去青樓,當然是去找女人打架的。」

嗯?好像確實也有這麼說的。

不過怎麼感覺蕭風說打架的時候那股勁頭,很像是真的打架啊!

劉彤很有點拿不準,所以嘬著筷子一直也沒拍案。

最後跟著蕭風出發的人是錦衣衛和順天府的捕快,他們雖然勉強也算官身,但絕不會有哪個御史閒的去彈劾他們的。

張天賜也帶著張二跟上了,倒不是他缺這一次青樓,而是他明顯感覺到大哥的口氣,跟他平時找女人打的架可能不一樣。

張無心也很自然地跟上了,安青月一把拉住他:「你跟著幹什麼去?」

張無心理直氣壯地說:「密使雖然死了,誰知道白蓮教在京城還有沒有高手,萬一蕭兄被伏擊了怎麼辦?」

安青月狐疑的看了他半天,才鬆開手:「你已經檢查過身體了,不用再檢查了,明白嗎?」

蕭風帶著這十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百花樓,二話不說就往裡闖。門口的茶壺一眼就認出了蕭風,趕緊上前賠笑阻攔。

「蕭大人,您雅興!怎麼今天想起光臨百花樓了?」

蕭風腳步不停:「怎麼著?我不能來?」

茶壺知道蕭風來者不善,一邊提高聲音,一邊依舊賠笑。

「怎麼會呢,上門是客嘛。只是蕭大人是春燕樓的老闆啊,小人不免奇怪。」看書菈

蕭風淡淡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我還開酒樓了呢,也一樣去別的飯店吃飯啊。」

說話間蕭風已經帶著人走進了大堂,蕭風拍拍張無心的肩膀:「你就守在門口,誰也不許出門。」

花奴已經帶著幾個護院的過來了,一見這陣勢,花奴一面讓人去通知張遠,一面笑著迎上來。

「哎呦,貴客貴客啊,不知蕭公子駕到,有失遠迎,就請蕭公子看在奴家的面子上,先消消氣吧。

我知道蕭公子所為何來,春燕樓雖好,姑娘們都太金貴了,根本就玩不盡興。

今天既然來了我百花樓,蕭公子和各位朋友想玩什麼花樣,儘管說出來,我保證讓大家盡興。」

花奴久經歡場,心靈手黑,當然知道蕭風肯定不是來玩新花樣的。她一是拖延時間,二是想探探蕭風的底,是不是可以坐下來談談。

想不到蕭風忽然變成了蠻不講理的傢伙,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冷笑一聲,指著樓上樓下的幾十間客房。

「本官接到情報,有白蓮教妖人在百花樓修行極樂神功!來人,給我搜!

我今天倒想看看,百花樓裡究竟有些什麼花樣!大家也開開眼界!」

這是什麼命令?別說花奴被驚呆了,就是早有心理準備的錦衣衛和捕快們也都愣住了。

一直等到蕭風不耐煩的再次揮了手,眾人才咬咬牙,兇猛的撲了出去。

管他呢,命令是蕭大人下的,他這麼大的官,天塌下來也是他頂著!

而且他搬出了白蓮教妖人這麼大的帽子,我們想不聽命令也不行啊。

畢竟之前搜捕忍者時萬歲有過旨意,讓蕭風以大理寺為主,由錦衣衛、刑部和順天府協同捉拿叛逆!

蕭風現在雖然升官了,忍者也都殺了,密使也伏誅了,可那份旨意

並沒有收回去,蕭風只要以白蓮教為名,自然有權利搜查青樓。

另外,蕭風現在是江南總督,而江南總督最重要的任務,除了消滅倭寇,就是剿滅白蓮教啊!

錦衣衛和順天府的捕快們收入不算高,平時去消費也多是去勾欄,春燕樓、百花樓這等高階會所,平時是沒啥機會來的。

因此肚子裡多少都憋了點氣,既然決定天塌下來由蕭風頂著,那自然就要趁機出出氣。

隨著哐當哐當的踹門聲,引發了一連串的怒斥聲、求饒聲、尖叫聲。

「媽的幹什麼,什麼人如此大膽!給我滾出去!咦?你幹什麼!不要摘我的面具啊!」

「幹什麼,你不認識我是誰嗎?你不配和我說話,把你們府尹郭鋆給我叫過來!」

「別拽,別拽,我自己下來!這個架子比較複雜,你這麼硬拽我會受傷的!」

「官爺,我給你十兩銀子,你放我走吧!至少讓我穿上衣服啊!」

「幹什麼,住手啊!那個蠟燭不是這麼用的!」

「不用找了,這屋裡就我一個男人!什麼意思?有兩個女人就應該有兩個男人?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不用找了,這屋裡沒有女人!什麼意思?我自己不能在這裡吟詩作對的嗎?」

「不用找了,這屋裡沒有女人!什麼意思?我們兩個男人就不能在這裡吟詩作對的嗎?」

「不用找了,這屋裡沒有男人……」

一片混亂之中,花奴終於忍不住了,喝令護院們動手阻攔,但這些護院剛要動手,蕭風就冷冷的開口了。

「有敢阻攔搜尋叛逆者,與叛逆同罪!你們誰全家活膩了的,儘管動手!」

那些護院平時打架鬥毆,對付的都是吃霸王餐的顧客,或是錢被榨乾了賴著不走的老賴,要讓他們當叛逆,這點工錢顯然是不夠的。

這一遲疑之間,蕭風的人已經把客人和姑娘們都帶出來了。姑娘們被允許穿上了衣服,客人們大部分只被允許穿上了褲子。

蕭風一眼掃過去,看見幾個比較熟的面孔,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

其中就有京城著名飄客井御醫,以及大理寺的一位寺副,戶部裡一個跟劉彤關係好的主簿。

再仔細看看,居然柳臺也在裡面,此時用手捂著半邊臉,是被田中實從vip客房中揪出來的。

他身邊的姑娘雖然穿上了衣服,也能看見脖子上的鞭痕,和手上的蠟油。

蕭風毫不掩飾的走上前去,指著平時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幾個人,問下屬們。

「他們幾個,對姑娘們可有什麼過分傷害嗎?」

下屬忍著笑,指著井御醫道:「他們都沒有,只有此人,在姑娘身上紮了好幾根銀針,說是替姑娘治療月事不調,但姑娘說確實有效。」

蕭風點點頭,對張無心吩咐:「這幾個都不是叛逆,可以放走了。」

井御醫大喜,衝蕭風連連作揖,然後落荒而逃。

那個寺副和主簿一邊跑一邊穿衣服,本來倆人不熟,但這次也算是共患難了,反而多了一份親近。

「老兄,你也和蕭大人相熟的嗎?」

「當然,蕭大人是我大理寺少卿,他平時的工作文表都是我幫忙寫的啊!老弟你呢?」

「我是他岳父劉彤劉大人的至交好友,早在劉大人當員外郎時就很要好了!劉大人嫁女時我還送過賀儀呢!」

「好巧好巧,如此以後多多親近,我們交換名帖吧!」

「好的,咦,老兄你叫井觀天嗎?」

「靠啊,慌亂中穿錯衣服了。這是井御醫的衣服,他也是劉大人的好友!今天就

是他帶我來百花樓的!跑得太快了!」

「看來都是同道中人啊,改日再約,不過再去一定要去春燕樓了。百花樓太不安全了,搞不定官差,保護不了客戶隱私啊!」

見蕭風明目張膽的放走了一些人,另外的客人不滿意了,紛紛嚷嚷起來,蕭風也不說話,搖著扇子,聽著屬下的彙報。

「大人,三十幾個房間,幾乎客滿,花樣很多,姑娘們受傷的也很多,而且……死了一個。」

蕭風抬頭看向那些吵吵嚷嚷的客人們,臉色平淡,聲音卻變得冰冷:「是誰幹的?」

捕快指著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就是他,那女子身上有咬痕,最後是被掐死的。」

那中年男人體如篩糠,哀求的看著蕭風。

「大人,我不是有意的,大人,我,我是商人,我不是官員,我花了大價錢的……」

蕭風冷冷的看著他:「你不是官員,上青樓狎妓無罪,可你殺人了!」

中年男人轉向花奴,哀求地看著她:「媽媽,你可是承諾過的,只要給錢,什麼都行,死了人你會幫忙處理的……」

「住口!」

張遠及時趕到,臉色鐵青,身後跟著一群東廠的番子,個個橫眉立目的看著蕭風,恨不能啖其肉,剝其皮,拆其骨。

錦衣衛和捕快們也迅速收攏,將蕭風護在中間,兩邊的人馬都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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