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才眉頭緊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有古怪。
“大人，您說這皇帝老兒召老蔡和李水伯進京，到底是想做什麼？莫不是在試探咱們？”
“試探是一方面，除此之外，恐怕還打著別的主意……”
秦少游摸著下巴，思索著建武帝這樣做的意圖。
為了能有更好的發現，他讓朱秀才幫忙，給他釋放一個有助於思考的真言術。
朱秀才點頭領命，從懷裡摸出《尚書》，歪著腦袋想了想，催動儒氣，朝著秦少游口吐真言：“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嗯？
秦少游聞言一愣，感覺自己腦筋就像是生鏽了一樣，轉動變慢。
原來愚者就是這種感覺嗎？阿巴阿巴阿巴巴……阿巴個屁，我要的是增益buff，不是負面的啊！
秦少游臉色一沉，正待呵斥朱秀才，目光卻是瞄見了廟裡供桌上面擺著的貢果。
就在這一刻，他鏽住的腦袋裡面，勐然蹦出了一個念頭——“祭品！”
“對，祭品！”
秦少游感覺自己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線索。
可是處在愚者狀態的他，卻難以展開細想，只能趕緊開口，催促朱秀才：“可以了，可以了，你快收起真言術。”
秦少游生怕時間拖得久了，愚者狀態下的自己，就會把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遺忘。
“這麼快就有發現了？”
朱秀才很是驚訝，聽話的收起了真言術，同時禁不住有些洋洋自得。
“看來我的真言術，是越來越厲害了啊。”
脫離了愚者狀態的秦少游，沿著‘祭品’這個線索，飛快的展開了思索與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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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帝現在，正在為他獻祭瘋神的祭品發愁。他在這個時候，急召老蔡和我兄長進京，除了想要進一步試探咱們外，恐怕還想要拿老蔡和我的兄長當備選……”
“備選？什麼備選？”
朱秀才聞言一愣。
他的心中其實有了個猜測，卻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秦少游看了朱秀才一眼，點點頭道：“就是你心中想的那個備選！祭品的備選！
一旦血月裡面的瘋神，對建武帝準備的祭品不滿意，他就會把老蔡和我兄長當作祭品，獻祭給瘋神！
一個城皇一個水伯，雖然實力尚未突破到真神的領域，卻是有著神位和神職的正神。他們的血肉和魂魄，肯定深受瘋神的喜愛……”
聽了秦少游的話，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蘇聽雨更是驚呼：“拿真神當祭品……這是不是太瘋狂了？！”
秦少游冷哼了一聲，語帶譏諷的說：“建武帝本來就是一個瘋子，獻祭兒子、百姓、國運這些事情他都做的出來，獻祭一個城皇和水伯，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夠成仙，他又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
“這……”
眾人啞口默然。
確實，憑他們對建武帝的瞭解，這種事情，建武帝還真是做的出來。
短暫的沉默過後，馬和尚忍不住開口發問：“那咱們該怎麼辦？”
秦少游沒有著急答話。
他看向站在供桌上，由青煙匯聚而成的蔡桂忠，詢問道：“你們是怎麼應對的？”
蔡桂忠回答說：“我們在益州那邊，留了人扮做我們的模樣。據他們彙報，說是建武帝派去益州傳旨的人，雖然表面上很客氣，可是態度非常堅決。如果不領旨從命，很可能會翻臉動手，毀廟拘人。所以我們就讓他們先領旨進京，等快到京畿，再與他們交換，然後見機行事……”
秦少游微微頷首。
毀廟拘神這種事情，建武帝確實做的出來。
這個人為了能夠成仙，已經徹底瘋狂。
誰要是敢妨礙他，那真的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毀廟拘神又算得了什麼？
略作考慮後，秦少游說道：“領旨進京也好，這樣你們就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京城之中了。”
頓了頓，他有了決定，吩咐道：“老蔡，你和我兄長在這幾日裡，想辦法以你們城皇和水伯的神通手段，看看能否查出一些與大祭有關的線索。
既然建武帝，將獻祭瘋神的戲臺子又給搭起來了，那咱們就要再把它給拆毀一次！”
“是。”蔡桂忠拱手領命。
接下來，秦少游與蔡桂忠針對此事，又做了一些具體的商量和安排。
朱秀才、崔有愧等人也紛紛出謀獻策。
別管他們給出的辦法靠不靠譜，總歸是提供了一些不同的看法和觀點。
商量完畢後，蔡桂忠向秦少游告辭，隨即化作青煙消散。
秦少游他們則留在了這座城皇廟裡，好生歇息。
廟外有輯事廠的人在幫忙放哨，他們這一覺睡的格外舒坦。
等到天明，秦少游他們涮了一頓火鍋，吃飽喝足，方才在幾個瑟瑟發抖又狂流口水的道長的注視下，離開了這座城皇廟。
見他們走遠，道長們長出了一口氣。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高興的早了。
一群輯事廠的人，如狼似虎的衝進了廟裡，盤問起了昨天晚上廟裡發生的事。
這是才脫虎穴又入狼窩啊。
城皇廟裡的這幾個道人都要哭了。
不敢抗命的他們，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當然了，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在夢境裡面‘看’到的。
但他們不知道那是做夢，只以為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輯事廠的人聽的很認真，中間還故意打斷、提問，最終確定，他們講的都是實話，沒有撒謊。
“看來昨天晚上，秦少游他們在這裡，真的只是借宿而已，並沒有做什麼事。也對，我們在廟外盯了一夜，如果他們有什麼異動，我們肯定會有發現……唔，什麼味道這麼香？”
帶隊的太監，在分析判斷過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面露驚訝。
一個道人急忙回答：“是那群守夜人涮的火鍋，殘留的香味。”
“他們還涮火鍋吃了？”
輯事廠的這幫人，心裡面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
我們在廟外，風餐露宿了一個晚上，你們倒好，在廟裡不僅呼呼大睡還涮火鍋……
都他孃的是在出任務，憑什麼你們就能這麼舒坦？